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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92 若得筑基杯中酒何须舍外总低头(1 / 2)

看到前方出现长寿宗的修士和灵舟,陈登鸣先是一喜,旋即疑惑。

因为仔细一看,一层淡淡的光膜从龟蛇两峰之间浮现,时隐时现,宛如一层结界,将去路阻隔。

一些犄角旮旯,甚至还有长寿宗的修士在把守。

“这是干甚?”

陈登鸣心里一个‘咯噔’,降下遁光,看着那边光膜外的路口处簇拥了不少修士,一个個似排查了后才放进去。

他迟疑片晌,并未立即凑过去。

而是先运功仔细收敛体内的血煞气,而后施展缩骨功,令相貌有些许改变,没有再戴人皮面具,又迅速将腰后乌灵夺收起。

从边陲来到这东域腹地边缘,可不能再装成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了。

这边的修士多宗门弟子,你一个散修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吓唬谁呢。

人家看一个散修都这么拽,就要来惹你一下,这也是会发生的事情,可不能自找麻烦了。

陈登鸣决定做回小陈,想要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

暂时先低调,日后成了筑基又成了大宗弟子,再来显贵。

他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凑向人群,竖起耳朵听一些人的议论。

“据说是盘查根底来路,然后还要交一块下品灵石,才能拿到身份路引,否则不得进去......”

“哎?不能啊,长寿宗向来与世无争,声誉也好,财大气粗,这次怎会突然落井下石,拦路设卡盘查还要费用?”

“嘁——你们也真是眼底浅,一块下品灵石而已,长寿宗制的身份路引,往日莫说一块下品灵石,五块都不好买。

有了这东西,你就算是个散修,进了长寿宗的地界,也不至于四处受排挤,算是被长寿宗认可了。”

“说得也是,不过长寿宗何至于搞得如此大张旗鼓?冥月门和望月派就算打得再怎么凶,难道还敢打进长寿宗的地界不成?这两宗的上头映月宗都快不行了。

曾经黄凤门和黑沙派的打起来,长寿宗鸟都没鸟......”

“不知不知,只怕情况没那么简单,而且映月宗那位太上老祖,只是失踪,不是死了,搞不好会出什么变故......”

陈登鸣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双手缩在袖中,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凑过去笑道,“嘿,道友,映月宗太上老祖为何会失踪?”

那说话之人皱眉,瞅了一眼陈登鸣,冷道,“这种仙门高层的事情,少打听......”

这人话还没彻底说完就已经打住,诧异看着陈登鸣塞来的一块下品灵石。

“这位道兄稍后的路引费,小弟逾越帮你出了。”

陈登鸣谦和笑道,也不说请客,只说逾越。

说话的修士笑了,左右看看其他想白嫖偷听的修士,轻哼,对陈登鸣眨眨眼。

“我就只告诉你一人。”

而后传音道。

“据闻映月宗这元婴大能,当年好像是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一起得罪那大人物的还有其他好几家宗门,妙音宗甚至有位元婴大能死了。

这件事在当年引起了很大的地震,不过毕竟已经过去上百年了,具体是何事,我也不得而知,这消息还是从一个前辈口中知晓的......

道友,你说,有没有可能,映月宗元婴大能已经死了,而当年那位导致妙音宗元婴大能惨死的强者出现了,长寿宗才摆出如此大阵仗......”

“这......”

“不可说,不可说。这都是我的一些猜想而已,当不得真,道友,两清了啊~”

陈登鸣微微颔首,这时前方排队也已接上,他靠近过去,心内思忖。

“难道真是与那跟我一样从南寻走出的煞星有关?似乎也只能这般解释了,但这又能与冥月门和望月派扯上什么关系?”

琢磨不透,不过陈登鸣也懒得琢磨。

这种实力层次的强者,已完全超出理解范畴。

过多的担忧也是杞人忧天罢了。

就像前世,总担心两个大国打起来会影响到自身安全,可普通平民百姓的担心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强者的意志不以弱者为转移。

唯有自身也赶紧在动荡到来前,变成强者。

很快,排队轮到陈登鸣。

一名盘查的修士道,“哪里来的?叫什么?什么实力,说老实话!”

“回道兄的话,我绝林城来的,叫高虎,如今练气十重的实力。”

陈登鸣老实回应,除了名字,其他不敢隐瞒,这要是隐瞒了,当场被查出来,也麻烦。

这话一出,身后众人都是微微色变,错愕看着陈登鸣魁梧的背影,心里各种嘀咕盘算。

练气十重的散修?

那盘查的修士也是微愣了一下,看了两眼陈登鸣两鬓白发,道,“岁数很大了吧?”

陈登鸣含笑点头,又摇头,“看上去年老了些,实际不大,我修炼用了点秘法,折损了些寿元。”

修士闻言,眼神闪过鄙夷和恍然,长寿宗修士,自是不屑以折寿这种歪门邪道的手段提升实力的,道,“看你样子,不像绝林城本土修士?”

“哦,确实不是,小的本是边陲的,明月坊附近旮旯的修士。”

“说两句方言听听。”

陈登鸣有些傻眼。

还好反应迅速,他在明月坊住的时间不算短,祝寻时常与他交流就是方言口音,立即学着祝寻的口腔道。

“我盟月方的!囊个恁不太平,克路这避避......”

盘查的修士笑了,“还真是老乡!”

陈登鸣一时头大,这修士不会还要继续用明月坊那边的方言跟他交流吧,他可就只会三板斧。

这时,另一个修士皱眉,打断道,“好了好了,没问题就快走。”

自称老乡的修士投以一个友好微笑,将陈登鸣的灵石收走,递来一个已输入了讯息的路引,放任陈登鸣离去。

陈登鸣一直走开很远,拿着路引通过前方的第二重盘查后,才顺着人流走过龟蛇峰的山道,心里放松了不少。

回头一看,后方还有更多修士还在乌泱泱的排队。

上空,长寿宗的灵舟悬浮。

诸多弟子身穿制式法袍巡游,威风凛凛。

灵舟上,隐约还可见一些坐着的人影,想来应是筑基修士。

陈登鸣心中暗暗铆劲儿,一定要成为加入宗门,成为筑基修士。

不说别的,就看现在的场景,同等修为,身份不同,境遇就完全不一样。

身为散修,宛如杂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看人脸色行事。

宗门弟子,同样也只是练气,修为不比他高,却可冷高高在上俯视,决定散修的去留。

他收敛心绪,查看手中宛如玉符般的路引,两侧都有长寿宗的龙龟标志。

输入一丝灵气,路引霎时亮起,其内讯息浮现。

“姓名:高虎

来历:东域边陲明月坊附近修士

实力境界:练气十重

是否证实:已证实。”

“看来只是一次简单的盘查并记录来历......”

陈登鸣心中思索,看了眼不远处路口巡游的长寿宗弟子,当即凑过去套近乎。

...

一盏茶后。

原本垮着个脸的长寿宗修士笑眯了眼。

捏了捏手里的中品灵石,又故作姿态的干咳一声,上下打量陈登鸣道。

“高道兄,以你练气十重的实力,却要去加入长春派?这不是委屈了你?”

陈登鸣从其话语中听出一丝揶揄之意,含笑抱拳道,“不委屈,其实高某做梦都想加入长寿宗,只是毕竟如今年龄大了些,也不敢蹉跎一年时间浪费尝试。

若是能加入长春派,日后慢慢修行到筑基,理应是能再加入贵宗的吧?”

“呵呵呵,筑基?高道兄还真是高,真敢想啊......若是真成了筑基,你当然是能加入我长寿宗的,到时我小刘,可都得喊您一声师叔了。”

刘姓修士语气略带讥诮,话语阴阳怪气。

陈登鸣早年就遇多了这种阴阳人,面色丝毫不改。

听到对方说在长春派筑基了就能加入长寿宗,心里也是一喜,继续谦和询问对方诸多讯息。

一块中品灵石的打点费用都给出去了,这挨点儿阴阳怪气的挤兑话语,也得把讯息问到才是。

所幸,这刘韬虽是个阴阳人,还是拿了好处就真办事的。

一番询问下来,陈登鸣也算是清楚了加入长春派所需具备的条件和需要通过的考验,心情却变得沉重起来。

“长春派招收散修,需要下品灵根的二十五岁以下就达到练气五重的实力,中品灵根的,只需四十岁以下,直接就可加入......”

“那我现在骨龄是五十岁以内,实力却达到练气十重了,这该怎么说?”

陈登鸣将疑惑说出后,刘韬表示也爱莫能助。

因为像陈登鸣这种情况的,很少见。

或者说,近百年内都没出现过。

自然也就没有在这方面作特定要求。

具体需要在长春派招人那天,去仙门现场确定。

而除了年龄和资质方面的要求外,长春派还会考验弟子心性、品行等各个方面。

至于长寿宗招人,那要求就更严苛了。

散修也收,却只收十五岁以下中品灵根以上的。

年纪大的,无论什么实力,一概不要。

当然,若是散修中有筑基修士愿意加入,长寿宗也是欢迎,却只会聘请为外务执事,而非收作弟子,无法学习根本法。

法不轻传。

散修中突然冒出十五岁以下的中品灵根者,不是没有,基本都是一些散修自己的后代,或是一些偏僻旮旯里突然冒出的具备灵根之人。

这些人跋山涉水来加入长寿宗,年龄又不大,忠心可培养,属于朱砂痣。

散修中冒出个筑基修士,那就纯属蚊子血了,绝对是已在多个修仙家族盘出油的老油条,招收这种老油条做弟子传根本法,怎么可能?

陈登鸣打听清楚所有情况,很想再从阴阳人手中,把一块中品灵石的讯息费抢回来。

他算是清楚对方不过练气七重的实力,优越感何在了。

没错,就在于其长寿宗正式弟子的身份。

放在前世,这刘韬就属于正儿八经的有编铁饭碗公务员。

而他陈登鸣,就是自忖有社会经验有能力,却年龄太大的社畜,想要考进去,却受限于年龄,都没资格去考。

所幸,也许长春派还能打开口子。

没有先例,不代表不能开个先例,事在人为。

...

五日后。

长春派地界,长乐坊内的一片住宅区内。

才来到长乐坊落脚的陈登鸣,和气的提了些东西拜访着左右四邻。

一直拜访到隔壁一家李姓修士时,不动声色的在礼品中,多添了一枚漂亮可爱的发簪法器。

“呵呵呵,高道友无需如此客气。”

“应该的,高某初来贵地,人生地不熟,日后大家都是街坊四邻,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嘛!”

陈登鸣客气道。

邻居李姓修士收到礼物,含笑客气了一句,二人稍微寒暄一番后,便各自回了屋舍。

“爹,这姓高的还挺懂事,大概是知道我伯伯的身份。”

李姓修士屋内,一名十几岁的小姑娘撇嘴道。

李荣皱眉摇头,“丫头别瞎说,这高道友给街坊四邻都送了,出手很大方,我看人还不错。”

小姑娘‘哼’了声,翻开礼品袋,一眼就看到了袋子中的法器发簪,登时眼睛一亮。

“哇——好好看的发簪,这是我的了。”

“嗯?”

李荣诧异,看了一眼袋中的其他礼品。

又看向已被姑娘拿走的法器发簪,见只是一件下品法器,放下心来,心道这高道友,倒是有心了,但这......

陈登鸣隐约听到隔壁屋内的女孩笑声,微微颔首。

暂时,他算是在这长乐坊内落了脚。

哪怕是散修,只要有钱,那就能还是能谋一个相对安逸的环境落脚的。

长乐坊隶属长春派,受长春派庇护,环境自是非常安全的。

只不过租住一月的费用,便是两块中品灵石,与绝林城比都不遑多让。

如此高的租住费用,能住在长乐坊内的修士,自然也都是散修中的精英人士。

几乎都是有各自的一门谋生手艺,或是具备练气高阶的实力,与这些近邻打好关系,很有必要,因为这些人中,可能就有亲戚便在长春派内。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陈登鸣已隐约打听到,隔壁李荣似乎就有个堂兄,是在长春派任职执事,这背景可不弱。

不过套近乎,也得顺其自然,不能硬套瞎扯。

陈登鸣暂时不急。

距离长春派招收弟子,还有两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够他准备。

这落脚后,他已打算先解决自身血煞气的一些问题,并在长乐坊内出手得自渔修的法器。

再购买一些有关筑基的书籍,详细了解一番练气突破筑基时的情况。

没有突破达到筑基期,终究还是心里不安,没底气。

因为就在三日之前,东域外围区域中,冥月门和望月派似乎已正式打了起来。

陈登鸣曾隔着老远,也听到宛如打雷般的轰鸣声。

远远回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只看到空中时不时就有长寿宗的灵舟飞过去,像是局面很紧张的模样。

这架势,也令他犯嘀咕,再次想起了有关煞星之事。

冥月门和望月派,归根结底,也只是小仙门。

各自门内的金丹修士都只是初期而已。

再怎么打,也不可能惊动长寿宗这个庞然大物。

不过奇怪归奇怪,这种事情他一个小练气,也管不了,不可能说给他卖鱼佬一个面子,你们几家别打了。

该修炼还是安心修炼。

...

时间一晃,一个半月过去。

时至隆冬。

长乐坊外的一处山林之中。

冬夏常青的柏树上挂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团,如翡翠雕成,晶莹发亮。

倏然,阵阵轰鸣声伴随兽吼从山林内传开,震得大颗大颗的雪团跌落下来。

骤地,一株大树的树冠伴随无数树叶和雪花震开。

一头浑身毛发油亮宛如黑豹般的妖兽惊吼着冲出树冠,身上的一对肉翅展开便要飞走。

却在这刹那,天空一暗,两只闪烁灵光的铁爪合为一个铁拳,狠狠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