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西婆罗木（2 / 2）

念蕖？柳若蘅藏在衣袖中的手，痉挛般地抽搐了一下。

“陛下，持悦就在这家南洋奇货铺买的香液，没想到这个商妇竟卖毒香！”

“我没有……”念蕖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

“到了御前还在狡辩。”元持悦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陛下，因为此毒，不仅害世子嫔玉体受损、也让程娘子蒙冤受刑，不如就将此无良商妇杖毙，以儆效尤。”

和帝负着手，睨了一眼殿前衣衫破损的女子：“她为何要卖假的给你？”

“西婆罗香中的解毒草稀少又名贵，为了赚取更多的钱，她才这么做的。”元持悦从宫女手中拿过一册账本递上，“这是从她库房搜出的账目，朱笔圈注的正是省去的工序——您瞧这页，她亲笔写着‘横竖死不了人’。”

和帝合上账册，摆了摆手：“随你吧。”

“陛下！”

柳若蘅猛地跪地，裙摆金线绣的折枝花在青砖上绽开，“事情没有查清，怎可轻易了结一条性命？！此事由妾身而起，求陛下宽宏大量，暂且饶了这个商妇。”

“熙妍~你这是在做什么？”金成寅自是知道这件事并不简单，但他现在只想澄明心意，然后飞快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成寅你没有听到吗，她说不是她做的！”柳若蘅憋得双目通红，“若就此杖毙，真相恐永无大白之日。”

“世子嫔，证据确凿，账册、供词俱在，她为牟暴利不惜害人，何须再查？”元持悦眸光冷冽，声如冰凌。

“陛下，账册可伪造，供词可威逼……”柳若蘅声音微颤，眼底似有泪光：“请陛下医治这位商妇，或许她有难言之隐，若是草草了事，损坏新罗忠诚之心的恶人还在暗处，让王世子与妾怎能安心？”

“世子嫔，她怎么肯认错呢？一旦认了，就是叛国的大罪。”元持悦脸上浮起一层假笑，“但是本宫知道，也许她就只是一个贪心的商妇而已。”

“长公主殿下所言极是，就算这件事是她所为，不过是无心之失，难道要用杖毙这么重的刑罚吗？”柳若蘅忽然抬眸，指关节发出了细密的脆响。

殿内烛火摇曳，照得元持悦的脸半明半暗。

她没有想到，新罗世子嫔竟会因为一个商妇和她对着干，她凝着气怒视柳若蘅，却未曾想，在她眼中观到了熊熊烈火。

“世子嫔，本宫可是为了你，才彻夜调查，你不领情也就算了，竟为一区区商妇教训本宫？”

柳若蘅目光如刃：“长公主是不是觉得，旁人的命都是您马球赛里，一颗颗随时可以击飞的朱红木球？”

“世子嫔！你就是这么对宗国长公主说话吗？”元持悦两眉一弯，满腹委屈，朝和帝哭诉，“陛下，持悦知马球赛伤了世子嫔有错在先，故而连夜彻查，谁知却遭世子嫔这般中伤，陛下可要为持悦讨回公道呀。”

金成寅额间渗出细汗，立马撩袍跪地：“陛下，熙妍身体未痊愈，冲撞殿下，请陛下原谅。”

“陛下，小小属国，今日冒犯宗国长公主、离间天家，明日就能欺君犯上，若不严惩，君威何在？”元持悦不依不饶。

宸英殿陷入了可怕的安静，只有殿前廊下的风铎发出一声磬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