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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4章 浑身都是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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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三点,冼耀文和王霞敏回到一号楼的客厅,王霞敏坐在冼耀文的大腿上,生涩又激情地回应着热吻。

冼耀文这个老油条放下经验,照顾小萌新王霞敏的情绪,同她玩刚进入热恋时的游戏——亲嘴亲半天,亲到缺氧,亲到口干舌燥。

吧唧,吧唧,两人就干亲着,两对手规规矩矩,没有在对方躯体上放肆游走。

亲吻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两人的嘴唇变得干涸,也排走了缝隙之间的空气,变得粘粘的,贴在一起就会牢牢粘住,扯开时会发出卜声。

卜~

动静特别大的一下后,两人的嘴唇彻底分开,王霞敏因羞涩、激情与闷气而红到发紫的脸色,瞬间变淡,但滚烫依旧,温度足以比肩朝鲜半岛的太阳。

来上几句缠绵话,令王霞敏如吞糖舔蜜,他嗖一声褪去热恋男的演出服,坐进书房里,不慌不忙戴上霸道总裁的面具。

霸道总裁多情,会爱上大二十几岁离婚带五个娃的我,也会爱上大一岁当妈姐的我,但他更爱变成文件纸的我。

九龙仓的文件出现在冼耀文手里,他细心阅读,温故九龙仓的股权结构。

在股东方面,怡和系是最大的股东,占股30%;渣打家族是第二大股东,占股15%;汇丰及托管基金是第三大股东,占股12%;其他股东还包括太古、和记,以及一些华裔老牌家族,如周焬年家族。

九龙仓董事会一共9个席位,怡和系和渣打家族占7个,牢牢掌握着话语权。

九龙仓自1886年上市,总股本经过多次变更,如今的总股本为100万股,初发行面额10港元,有20万股公众流通股在证券交易所流通,但买卖盘死气沉沉,日均不足1万股,股价长期低于资产净值。

冼耀文打了个电话,问到昨日的收盘价是11.32港元,即九龙仓的估值是1132万港元。

观九龙仓的资产,包括九龙尖沙咀天星码头、九龙仓主仓、油麻地避风塘仓栈;尖沙咀沿海未开发填海地、荃湾青衣部分工业地;4艘铁趸、2艘拖轮、驳船队;九龙仓至九广铁路尖沙咀支线,自有轨道0.75英里;旺角弥敦道若干临街铺位。

如果以九龙仓的主经营项目码头及仓储来分析,1132万港元的估值略被低估,大约可以翻上一倍,估出2400万港元,但考虑到香港转口贸易的前景悲观,不超过2000万港元是比较合理的估值。

如果以九龙仓持有的地皮来分析,1132港元的估值被严重低估,仅以当前的地价进行估算,估值可以破亿,再以发展的眼光看,3亿是比较合理的估值。

如果九龙仓是冼耀文的,报价不到10亿港元绝对不卖,这是今年的价,明年就得再加1亿,后年再加1亿,以此类推。

但话又说回来,若是今年真有人买,且一次性付款,出价到5亿,他就会上杆子卖,4亿也不是不能商量。

甭提九龙仓的地皮将来会有多值钱,有了4亿现金可以让九龙仓的地皮变得一文不值,也有机会钱滚钱赚回上百个九龙仓。

当然,这些只是假设,九龙仓的地皮会升到天价也仅是“合理推测”,但站在怡和的立场,根本不敢做这种推测,怡和手里的地皮太多了,且大多为优质地皮。

中环核心商业地的怡和总行大厦、渣甸大厦、太子行等自用或出租物业,湾仔春园街一带的货仓、码头堆场,铜锣湾糖街、渣甸街的工贸混合用地,尖沙咀广东道的海滨仓栈,新界农地储备。

林林总总加起来,面积超过340万呎,这还仅是怡和握在手里的地皮,没有加上“系”,怡和的大儿子置地手里握着接近百万呎核心商业区地皮,怡和的其他儿子如天星小轮、怡和轮船、怡和机器等,都或多或少手握地皮。

基本来说,香港目前的核心商业区和待商业区都有怡和系的地皮,总面积抵近千万呎,香港地皮持有者大致可以分为三类,港府、怡和系及其他。

香港的洋行之前都在环上海地区拥有大量投资,怡和更是在上海拥有海量资产,前年吃了一记闷棍,只有一些船舶和资金撤到香港,其他固定资产基本打水漂。

怡和其实很担心在香港再吃一记闷棍,大概已经做好如何撤回本土的预计划,这个时候又怎么敢高估地皮的未来价值。

即使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依然看好自己在香港的前景,也不敢对地皮过分贪婪,他娘的好地皮一大半都在你们怡和手里,我他妈的脑子瓦塌了才给你们敲边鼓,让你们吃现成的大头菜。

怡和系的胃就那么大,已经塞得满满当当,不敢也不能再看好九龙仓的地皮。

冼耀文猜测,大概这就是九龙仓低估值的真实原因。

如果设计一份推高九龙仓地皮价值的计划,带着同怡和协商,怡和十九八九会坐视他从市场、其他股东手里收购股份。

沉思片刻,冼耀文揿了下通话器。

“洁玲。”

“大哥,我在。”

“你过来一……你在客厅等我,我过去找你。”

“好的。”

两分钟后,冼耀文在二号楼客厅和钟洁玲相对而坐。

“洁玲,我们在伦敦有几间皮包公司?”

“7间。”

“挑一间合适的改名为金富贵控股,然后草拟一份合同,伦敦金富贵控股以1英镑收购香港金富贵控股52%的股份。”

“大哥,伦敦的税比香港重多了,你这么操作要缴的税会翻5倍,即使进行合理避税,也会翻3.5倍。”

冼耀文摆了摆手,“我知道,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金富贵控股不会有大笔收益,要缴纳的税有限,多一点少一点无伤大雅,我需要在法理上把金富贵控股变成英资企业。”

“明白了。”

“你给自己草拟一份法务合同,金富贵控股聘请你为法务,酬金就定为5万港币,合同做得好看点,要看起来物超所值。”

钟洁玲轻笑道:“大哥,这是给我个人的好处?”

“给里面的小家伙。”冼耀文指了指钟洁玲的肚子,“孩子方面,你不要有太大压力,侄女也不错,大伯会好好宠她。”

钟洁玲脸上展露母性光彩,手抚着肚子说:“小家伙很调皮,多半是个男孩。”

“男孩就再好不过。”冼耀文颔了颔首,“你歇着,我回去了。”

“大哥,我送你。”

“别送了,你送我出去,我还要送你回来。”

回到书房,冼耀文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新地图,在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怡和系的地皮和九龙仓的地皮所在,然后看着地图陷入沉思。

良久。

他抬头冲坐在对面的王霞敏说:“给伦敦的朱迪发封电报,我想她了,请她过来一聚。”

“香港还是台北?”

“不用提地方,我会另外写封信给她。”

“好。”

王霞敏打电话时,冼耀文展开信纸给朱迪写信。

洋洋洒洒写满两张信纸,装进信封交给王霞敏处理,他离开书房,上了天台。

生炭炉,坐上水,安坐石桌边,串宋师奶准备的各种烤串食材。

少顷,王霞敏挨着坐,帮着一起串。

“电风扇送来了。”

“嗯。”

“挺好看的。”

“我设计的。”

“家里的旧风扇怎么处理?”

“送去鸭寮街,跟收买佬磨磨价,用了也没多久,别当破烂卖。”

“就是呀,家里的风扇又没用多久,其实没必要换。”

“换是肯定要换的,我们就是卖风扇的,用别家的风扇不好。”

“那什么时候能换洗衣机?”

“电饭锅有了,洗衣机也快了。”

“电饭锅不实用,做的饭没有柴火灶香。”

“厨房里加砌的灶台你又不是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一般人家根本砌不起。”

“灶台又没花多少,钱都花在烟道上,本来用洋铁皮一卷就行,不用专门砌烟道。”

“洋铁皮用不了一年就会锈穿,不实用,也难看。”

“哦,香港人会买电饭锅吗?”

“不急着在香港卖,先卖去东洋,一开始不会有太多人买,需要熬一段日子,等大家日子宽裕了,买的人自然就多了。”

“为什么不晚点再生产,建车间的钱可以先用到其他地方。”

“电饭锅不是我们一家在做,专利、市场影响力都需要提前布局,还要进行推广,让大家接受电饭锅。”

“推广开了,市场被别人抢走怎么办?”

“做生意都有风险,技不如人,也只好认栽。不说这个,著名歌伶方静音小姐,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王霞敏冁然一笑,“好呀。”

“《似是故人来》,冼耀文演唱。”

王霞敏笑着呱唧呱唧。

冼耀文舔了舔嘴唇,润了润嗓子,轻轻哼唱:“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

第一句出口,王霞敏就觉得好听,不自觉地开始扒谱,她已非当初吴下阿蒙,现在只要听一遍就能把谱子扒出来,还能通过前调推出后调。

好歌总是有迹可循,只有音乐裁缝才会不按常理出牌,前调城门楼子,后调胯骨轴子,汝妻裁绿帽接自挂东南枝,那叫一个天马行空。

“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三餐一宿,也共一双,到底会是谁。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冼耀文的哼唱渐止,王霞敏幽幽地说道:“有缘无分吗?”

“我在星洲认识一位红头巾阿婆,老人家是惠安人,那边结婚有不落夫家的规矩,洞房花烛夜不得同床,新娘或侧睡、或趴在桌上守到天亮。

第二天新娘回娘家,只有春节、清明、端午、中秋、冬至、农忙可被夫家借回,摸黑进夫家门,天不亮就得回娘家,每次不能超过三天。”

“同房吗?”

“是的。”冼耀文颔了颔首,“新娘怀孕,就可以住进夫家,这叫落家。”

“为什么会有这个规矩?”

“真实的原因,阿婆说不清楚,但我分析了她说的话,大致应当是出于两个原因考虑,一是娘家不想太快失去新娘这个劳动力,能在家里多干几天算几天。

二来过去那边的男人长期出海打鱼,形成‘男主渔、女主耕’的分工,女人在夫家也只能独守空房,新娘初识肉味,新郎怕新娘守不住偷吃,扔在娘家让娘家人看着。”

“那边的女人没地位吗?”

“凡是流行下南洋的地方,女人的地位都堪忧,水仙的不少小姐妹几岁大时就被家人卖了,还有一些根本没有机会长大,刚出生不见小丁丁,就被家人溺死在尿桶、粪缸。”

“啊?”王霞敏惊呼道:“就算,就算不想养,也可以遗弃或换一种体面点的死法,为什么要用这么恶心的方式?”

“破煞、镇邪、立威。”冼耀文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怎么说都成,就是做给等着投胎转世的女鬼看的,你敢投胎到我家,这就是榜样。”

“真不是人。”王霞敏痛骂道:“自己不是女人生的呀。”

“不要气。”冼耀文用手臂蹭了蹭王霞敏的脸颊,“我们不说这个,我接着讲故事。”

“嗯。”

“这位老人家叫阿敏,做红头巾前是一位富商太太,富商既没有过世,也没有破产,活得好好的,有几房妻妾,儿女成群。”

“她是被赶出家门的?”

“并不是,她跳海自杀,没死成,也不打算回富商那里,因为嫁给富商之前,她已私订终身,她不爱富商,心里一直装着她妻子。”

“嗯?”王霞敏狐疑道:“谁的妻子?”

“阿敏的妻子。”

“女人和女人?”王霞敏张大了嘴巴。

“对。”

“故人是女人?”王霞敏郁闷道:“女人和女人有缘无分?”

“是呀。”冼耀文呵呵一笑,“是不是唯美的爱情?”

王霞敏狐疑的目光盯着冼耀文的眼睛,“老爷,故事是你编的?”

“不是。”冼耀文摇摇头,“阿敏的妻子嫁在香港,住得离我们不远,或许你已经遇见过。”

“谁呀?”

“不要问,她是正常人,喜欢男人,还是不要打搅人家。”

王霞敏叹了口气,“多好的一首歌,我本来还想唱的,算了,算了。”

“女人之间的爱情也应当尊重。”

王霞敏摇头,“我接受不了这种爱情。”

“接受不了,不关注这种事就好了。”

“不主动关注,也会听到,那天梅琳说一个男人死在医院里,屁股全烂光了,隔着一里路都能闻到臭味。”

“卖屁股的?”

“嗯,我光听梅琳说就觉得恶心,也不知道她怎么受得了。”

“这点小场面都撑不住,还怎么当大夫。”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聊着,等串差不多串好,米歇尔到了。

“洗洗手,过来一起串。”

米歇尔没有废话,到水池边洗了个手,挨着王霞敏坐下,“我以为是烤肉。”

“烤肉也有,特别为你准备了春鸡。”

米歇尔睖了冼耀文一眼,“我唔钟意食童子鸡。”

“真是遗憾,我以为英国人都喜欢童子鸡。”冼耀文耸了耸肩,“还记得朱迪?”

“嗯哼。”

“我打算邀请她成为金富贵控股的股东,如果可以,还会邀请玛格丽特。”

“那个玛格丽特?”

“就是那位。”

米歇尔用别扭的动作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两口说:“你有把握?”

“不知道,我会尽力。”

“如果她成为股东,情况会发生变化,亚当,你需要应酬一些人。”

“我喜欢交朋友。”冼耀文指向一串烤肉,“当心烟灰。”

米歇尔扔掉香烟,“灰烬很干净。”

“烟灰并不干净。”

“亚当,你真爱干净。”米歇尔怼了冼耀文一句,顺手将落了烟灰的肉串扔进垃圾桶,“现在干净了。”

“洗一洗还能吃。”

“好的,葛朗台先生。”

“谁是葛朗台?”

“没有谁。”米歇尔睨了冼耀文一眼,“岑去了哪里?”

“开罗。”

“你在开罗有生意?”

“现在没有,但很快会有,前不久我认识了法鲁克。”

“听说过。”

冼耀文轻笑道:“好莱坞的事都传到了香港?”

“我在美国不能有朋友吗?”米歇尔狡黠一笑。

“当然可以。”

“你准备在埃及开展什么生意?”

“卖军火。”

“哇哦,不错的生意。”米歇尔揶揄道:“需要投资吗?”

“我有一笔大生意需要投资,你有兴趣吗?”

“什么生意?”

“我的孩子需要一位教母。”

“若云娜?”

“嗯哼。”

“抱歉,我和岑已经约定做彼此孩子的教母。”

“我是教父?”

“亚当,你值得信任,但你某方面的品格……你懂的。”

“有些时候,可以不必这么诚实。”

米歇尔虔诚地说:“我们必须诚实,因为上帝是诚实无伪的上帝。”

“好吧,汇丰内部怎么看待九龙仓的股份?”

“亚当,我相信你一定知道英格兰银行的君子协定。”

“禁止银行购买任何主要业务为非银行业务的公司的股份,除非与银行业务相关或获财政部批准。”

“嗯哼,汇丰持有九龙仓的股份有一定的诚信风险,但风险并不大,可以继续持有,也可以出售。”

“米歇尔,你一定知道我马上会有800万美元,请帮忙向高层转达我的意向。”

米歇尔轻笑道:“你还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需要问吗?”

“你觉得呢?”

“好吧。”冼耀文摊了摊手,“你有什么建议?”

“我建议你开价15港元。”

“好的,董事会采纳你的建议。”

“不要着急,我还有一个建议。”米歇尔憋着笑道:“我建议你贿赂摩根经理。”

“好的,董事会采纳你的建议,你不介意的话,今晚可以在这里留宿,我随你处置。”

米歇尔狠狠瞪了冼耀文一眼,“我不喜欢这种玩笑。”

“是你先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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