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李义山落败,离阳朝堂震惊(2 / 2)
一个时辰过去!
徐麒麟从盒子里捻起一枚棋子,落子。
同时,徐凤年身后的门也打开,李义山从屋子里走出,扫过棋盘,便是捻起一枚棋子,落子。
两人又是落子各五十。
棋局已经到了收官阶段,徐麒麟走的小心翼翼,李义山却是频频皱眉。
行至二百七十七手时,李义山投子,棋局结束。
李义山看着棋局,叹息一声,“二公子棋力如此精湛,步步为营,倒是别出一格。”
徐麒麟摸了摸头,有些愧疚道:“李先生棋力不减,只是我占据了年轻二字。”
李义山摇摇头:“输了便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与年纪没什么关系。”
“老则赢大局,眼界开阔;少则赢冲劲,狭路相逢;中则积厚度,平稳布局。”
“二公子弈棋,不在堵死对手,也不在攻城略地,而是善于引导,步步为营,收官更是独到。”
两人复盘,交流,等到棋局结束后,已经是三更天。
徐麒麟走出阁楼,徐凤年还在。
徐渭熊没有看从阁楼中走出的徐麒麟,她盯着棋盘,已过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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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麒麟战胜李义山的棋局,很快就在离阳和北莽各处疯传,有对弈爱好者,争相吹捧,将徐麒麟比作小黄龙士。
因为众人分析两人的对弈后,发现徐麒麟和黄龙士的棋风有异曲同工之妙。
徐渭熊又回了上阴学宫,又得新年才会归家,走的时候,徐渭熊专门去看了徐麒麟,她想与徐麒麟谈论棋局,徐麒麟避而不谈。
三日后,太安城,勤政殿。
灯火通明,人影绰约,内侍忙碌,宫女穿梭,韩生宣正伺候赵惇着衣服,大殿内各处火炉添加火料,赵惇用毛巾擦试一下手,将毛巾丢给韩生宣,“拿邸报,各处呈上来的加急邸报。然后是奏疏,拣选重要的。”
韩生宣闻言,赶忙将各地邸报按轻重缓急呈给赵惇,“陛下,都在这里了。”
赵惇扫一眼,先拿起江南的一份邸报看起来,还吩咐韩生宣,“把北凉来的邸报全部筛选出来。”
韩生宣按照赵惇的意思,从邸报中将关于北凉的邸报惧抽出,放在案几的另一侧。
赵惇没有急于看其余地方邸报,拿起北凉的邸报看了起来,当看到手中一份邸报,眼睛中闪过精光。他淡淡道:“李义山这个老匹夫,藏匿于那座听潮亭内,这些年,若不是此人,北凉该示弱了,也不至于让朕如坐针毡。”
韩生宣闻言,神色平静,宛如没听见赵惇刚刚的话。
“嗯?有意思。徐麒麟是棋手,与李义山的这局棋,倒是有些意思,看来朕不得不开始关注这个徐麒麟。”赵惇有些咬牙切齿道。韩生宣递给赵惇一份厚重的文案袋,说道:“陛下,此乃李义山和徐麒麟对局的全部资料。”
赵惇吩咐韩生宣宣元本溪、张巨鹿和杨太岁等人,一面又让在大殿内树立巨大棋盘,开始复盘徐麒麟与李义山的对局。
勤政殿内竖着一个巨大棋盘,内侍在棋盘上复盘,张巨鹿,元本溪和杨太岁一行人,都站立在巨大棋盘前,眼睛都看着棋盘。
随着黑白棋子落子,棋盘上的棋子渐渐成势。
就在走到一百零五手时,所有人都陷入了寂静,似在这一刻,棋盘上的局势发生了变化。
赵惇让内侍停下复盘,目光扫过大殿内站立的帝国三位功勋元老,“诸位都看看,这局棋到了这里,能看出什么?都说说,朕也想知道,这位徐麒麟,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一时之间,张巨鹿、元本溪和杨太岁,都是盯着棋盘看,脑子里在飞快思忖,三人似有默契,没有谁率先开口。
赵惇见此,神情有些不满,沉声道:“诸位都是离阳肱骨之臣,心中有什么就说什么。元本溪。”
元本溪闻言,朝着赵惇深深一揖,恭声道:“臣以为这局对弈,暗含了流州方面的态度,也就是徐麒麟的态度。再看李义山,看似输了,实则还有诸多腾挪之地,如此看,流州和北凉,还是北凉对离阳威胁更甚。”
赵惇面色不动,对元本溪的观点不作置喙,转望向负手而立的杨太岁,“杨国师……你怎么看?”
杨太岁闻言,神色一怔,心中无语,腹诽道:“……看棋呗!”
他装作一副思忖的模样,朝着赵惇恭声道:“陛下,臣以为,李义山和徐麒麟此局,可以让上阴学宫为代表的天下学子们去讨论。”
“朕问你怎么看!”赵惇看出杨太岁想耍滑头,追问道。面对赵惇的不依不饶,杨太岁又是恭声道:“臣以为徐麒麟此举,让我离阳朝廷不得不与之交好。流州之地,北有北莽,东有北凉,西有西域,南有离阳,乃是我离阳抵御北莽西线,以流州作为缓冲地带,未必不是好事一件。”
“对付了北莽,再拿下流州,那时,便是大势所趋,就算徐麒麟千般万般不愿,也由不得他了。”
“李义山与徐麒麟再下一局天下奇局。”
赵惇深深看了一眼杨太岁,觉杨太岁观点不错,且这位帝王,同样,没有急着表态,接着望向张巨鹿,这位帝国的宰辅的身上,“张首辅,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张巨鹿没有关注棋盘,他就是个臭棋篓子,下棋下的丑,可天下棋局,这位帝国的宰辅一点不含糊,他略微思忖,良久后,先是朝着赵惇深深一揖,才缓缓开口道:“对弈一道,微臣虽不精,但也能看懂一二。况此局乃是李义山与后辈的一局对弈,代表着两个阵营,一方是北凉,另一方是流州。此局可以看作是北凉和流州同时向陛下袒露心迹。北凉是北凉,流州是流州。但北凉还是离阳的版图,从未变化。至于流州,要看要看李义山的棋局到了什么程度。或是徐麒麟的棋局到了何种程度。”
思忖片刻,张巨鹿继续道:“离阳的敌人是北莽,北凉的敌人是北莽,流州的敌人同样是北莽。最后的局面,也就是棋盘上要告诉陛下的,就看陛下如何抉择。离阳如何抉择。”
元本溪不赞同张巨鹿的说法,反驳道:“张首辅此言有失偏颇。试问首辅,北凉若有谋反之心,当如何?流州有谋反之心,又当如何?流州和北凉联合造反,那时北凉三十万铁骑,流州未可知,离阳能拦得住吗?!”
这话震惊四座,赵惇、元本溪、杨太岁和韩生宣齐齐看向张巨鹿,后者闲庭信步,丝毫不慌,似成竹在胸。
张巨鹿说道:“陛下皇恩浩荡,惠及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君父,多年经营,早已对陛下信任,北凉要反,离阳万民不会答应。”
元本溪又不赞同张巨鹿的观点,说道:“张首辅,你乃是一厢情愿。”
“请问,打仗需要什么?”张巨鹿平静发问道。元本溪开口道:“将军。”
“将军可破城?将军独自一人可攻城拔地?”张巨鹿再平静反问道。元本溪知道这是张巨鹿玩的文字游戏,就是要逼着他说出‘人’这个字,而‘人’除了领导者,大多数是百姓,他便是不接招,愤懑道:“张首辅,我不想与你玩文字游戏。”
张巨鹿轻笑道:“事实如此,怎么在元国师的嘴里就是文字游戏?”
“得民心者,得天下;玩弄民心者,失天下。”
杨太岁双手拢袖,不争。
张巨鹿心平气和,元本溪火药味十足。赵惇不得不盖棺定论,适才两人的争论,也让赵惇心中有些不满,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赵惇看向两人,轻咳一声,说道:“两位卿家,都是为朕,为离阳计,都撤了吧。”
众人躬身退去,元本溪退出几步,拂袖而去。
张巨鹿和杨太岁并肩而立于丹墀上,两人沉默着。
良久之后,一阵凉风袭来,吹的宫殿两扇大门摇晃的厉害。
杨太岁紧了紧衣领,说道:“天凉了。”
张巨鹿双手拢袖,默不作声,迈着沉重的步子,行在台阶上,一阶一阶而下,极缓慢,留给杨太岁一个孤独的背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