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巴乃之行(塌肩膀的执念)(2 / 2)
吴邪的指尖狠狠攥住照片边角,泛黄的纸页在颤抖中发出细碎声响。他盯着照片里玄铁人俑胸口的麒麟纹,喉结滚动着却发不出声音——前世记忆里那些在古楼深处蠕动的黑影,此刻与眼前的铁疙瘩重叠成令人窒息的画面。“在我前世的记忆里,这东西是用来困住密洛陀的。而密洛陀都是……”他猛地看向张起灵,却见那道孤寂的背影正沐浴在冷月下,墨色长发被夜风掀起,露出后颈若隐若现的麒麟纹身。
“都是张家的祖先。”张起灵突然转身,发丘指抚过铁疙瘩上的符文,指腹碾过一处凹陷时,那里竟渗出暗红血珠。他的目光落在照片里人俑空洞的眼眶,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长白山密洛陀矿脉里,每一块含铁的岩石都藏着祖先的残魂。张家先祖用玄铁浇筑外壳,把自己封进密洛陀躯体,用符文锁住记忆,只为……”
“只为让后人能随时唤醒他们?”王胖子的声音陡然拔高,铁盒从掌心滑落砸在枯叶上,惊起一群银蓝色荧光虫。解雨臣弯腰捡起铁盒,却在触碰到盒底时猛地缩回手——那里刻着半行模糊的古篆,翻译过来只有三个字:守陵人。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将张起灵的话尾吹散在林间:“不是唤醒,是……囚禁。”他指向照片里人俑脖颈处的金属接缝,那里的符文排列成锁链形状,“每一代张家族长都要选三位先祖,用自身血液激活玄铁外壳,让他们以密洛陀形态守护古楼。但代价是……”
铁疙瘩突然发出嗡鸣,符文亮起的光芒在结界上投射出残缺的画面:塌肩膀站在密室阴影里,手中匕首正划开一尊人俑的铁足,暗红汁液顺着裂缝渗出。吴邪盯着画面里人俑服饰上半枚麒麟纹,突然拽住张起灵的衣袖:“等等——这照片的角度,像是有人躲在石柱后拍的!”
枯枝断裂声惊得众人如临大敌,解雨臣反手抽出袖中软鞭,却在看清结界外身影时瞳孔骤缩——陈墨浑身浴血,单手提拎着个扭曲的“人”形生物撞破屏障。那东西皮肤呈青灰色,布满蚯蚓般凸起的血管,本该是脖颈的位置却长着三枚错位的头颅,每张脸上都凝固着狰狞的表情,其中两颗头颅甚至还嵌着未完全融合的张家古纹。
“是……尸俑!”王胖子的惊叫被铁锈味的腥风撕碎。那怪物四肢关节反向扭曲,十根手指末端生出倒钩状骨刃,胸膛处裂开蛛网状缝隙,隐约可见蠕动的黑色丝线——正是汪家以张家人尸骸为容器,注入密洛陀分泌物改造出的杀人兵器。
张起灵的发丘指瞬间绷紧,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如潮水翻涌:当年在张家古楼暗室,他曾见过同样被浸泡在防腐液中的半成品,那些扭曲的肢体与眼前怪物如出一辙。更令人心悸的是,怪物残缺的左耳后,赫然烙着汪家特有的蛇形刺青。
“小心!”陈墨突然将尸俑甩向众人,自己却踉跄着单膝跪地。那怪物落地瞬间,胸腔缝隙骤然爆开,数百条黑色丝线如活物般射向张起灵。千钧一发之际,他旋身挥刀斩断丝线,刀刃却在接触怪物皮肤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这尸俑的骨骼竟已完全铁化。
陈墨扶着树干艰难起身,染血的指尖在树皮上留下蜿蜒的血痕:“吴邪,用玄冰困住它。”话音未落,吴邪已挥出冰火逍遥扇,凛冽寒气瞬间包裹住挣扎的尸俑,将其冻成一尊青灰色的冰雕。众人围拢时,冰晶表面还在不断渗出黑色黏液,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响。
“追进去时就没了塌肩膀的影子。”陈墨扯下染血的布条缠住手臂,声音因灵力透支而沙哑,“返程时这群东西突然从地底钻出——”她踢了踢冰雕中扭曲的尸俑,金属关节与冰层碰撞出清脆的回响,“耗光了所有符篆才宰了大半,抓只活的回来,就想让小哥认。”
张起灵蹲下身,发丘指轻轻叩击尸俑左耳后的蛇形刺青。当指尖划过尸俑腰间的铁环时,冰层突然发出细密的裂痕。他的目光瞬间凝固,握刀的手悄然收紧,指节泛起青白。“我见过。”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却在尾音处隐约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震颤。
陈墨突然攥住他的衣袖,腕间伤口渗出的血滴在麒麟纹袖口:“对了!打斗时树上有个人……”她的瞳孔微微放大,“穿着和你一样的黑衣,背着黑金古刀,连额前碎发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林间风声骤起,张起灵猛地别过脸,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的目光穿透夜色,落在远处摇晃的树影上,仿佛又回到了格尔木疗养院那间惨白的实验室——冰冷的金属器械压在皮肤上,实验者癫狂的嘶吼混着血液滴落的声响。黑金古刀突然发出一声嗡鸣,刀刃上泛起细密的霜花。
冰雕中的尸俑突然剧烈震动,黑色黏液腐蚀出蛛网裂痕。解雨臣手腕一抖,软鞭如灵蛇缠住尸俑脖颈:“所以塌肩膀抓这些人,是为了批量制造‘张起灵’?”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抽出黑金古刀。月光落在刀身上,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当尸俑胸腔轰然炸裂、铁青色丝线暴射而出时,他的刀光比所有反应都更快一步,将丝线尽数斩断在半空。
冰雕中的尸俑仍在发出细微的嗡鸣,吴邪望着它扭曲的面容,忽然想起在张家古楼深处见过的壁画——那些被铁水浇筑的身影,眼中同样凝固着疯狂与不甘。他重重叹了口气,折扇在掌心敲出闷响:“塌肩膀不是想复制你,他是想成为张起灵。”
张起灵垂眸凝视尸俑左耳后的蛇形刺青,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刀柄上的麒麟纹。月光落在他冷硬的轮廓上,却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麒麟血能激发血脉,却治不了执念。”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碾出的碎石,说完便不再开口。
“也永远变不成真正的你。”解雨臣突然开口,软鞭卷起冰雕碎裂的残片。那些泛着铁青色的丝线在夜色中扭动,宛如被困住的活物。
王胖子蹲下身扒拉着铁盒里的照片,当翻到那张密室人俑图时,手指突然顿住。照片角落,半枚模糊的麒麟纹旁,隐约可见一道蜿蜒的疤痕——与塌肩膀眼下的伤痕形状分毫不差。“这孙子……”他的怒骂戛然而止,转头看向张起灵。只见那人背对众人,正将染血的刀身插入鞘中,动作缓慢得像是在压制什么。
————————————————————————————————————————————
中考后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