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危机（2 / 2）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墙上的地图。
“更何况，我们不知道，这条毒蛇背后，还有没有一窝。”
“那怎么办？就看着？”李-默的拳头捏紧了。
“蛇，只有在捕食时，才会露出毒牙。”黄智超走到沙盘前，“它不动，我们就给它一个，不得不动的理由。”
他拿起代表“铁砧”山谷的旗帜，插在沙盘上。
“传我的命令。”
“对外宣布，‘铁砧’一号高炉的耐火砖出了问题，备件卡在海关。三天后，紧急停炉检修。”
“检修由钱总工，带领所有中方技术员，独立完成。”
黄智超的嘴角勾起，没有一丝温度。
“同时，放出风去。就说钱总工的团队，已经独立攻克了35毫米高炮炮管的冷锻技术。这次停炉，就是为了给新生产线，做最后调试。”
李默的眼睛亮了。
一个真假参半的陷阱。
高炉耐火砖出问题，是真的。这是生产中的必然损耗。
但独立攻克核心技术，是假的。
这假消息，就是扔进蛇窝的死老鼠。如果伊万和卓拉的目标是破坏谷勐的工业体系，那“中方独立掌握核心技术”就是他们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停炉检修，就是他们动手的最后机会。
“我明白了！”李默压低声音，“您真正的目标，是他们！”
“把‘黑森林’的网全撒出去。”黄智超的声音不带感情，“从现在起，伊万和卓拉的每一次呼吸，我都要知道频率。”
“我要他们自己，钻进笼子。”
“是！”李默领命离开。
办公室再次安静。
黄智超处理完内忧，转向外患。
他走到另一部加密电台前，调到一个诡异的频段，空气中全是电流的杂音。
他只用越南语，重复了三个字。
“鳄鱼，饿了。”
三遍之后，他静静等待。
五分钟后，电台传来一个沙哑、慵懒的声音，像是刚从沼泽的烂泥里被吵醒。
“肉……新鲜吗？”
“百分之九十九点八的天使。”黄智超回答。
电台那头沉默了片刻。
“呵呵……钟表匠，你这老滑头很久没找我了。说吧，这次想咬谁的屁股？”
“鳄鱼”阮文。前南越少将，一个彻头彻尾的战争鬣狗，在越南南部的丛林里，他就是法律。
“我想在岘港，放一场烟花。”黄智超直奔主题。
“岘港？”鳄鱼的声音透着警惕，“那地方现在是个马蜂窝。cIA，KGb，还有河内的公安都在。你想找死？”
“我的人被困住了。”黄智超说，“我需要有人，把水搅浑。越浑越好。”
“呵呵呵……”鳄鱼发出难听的笑声，“钟表匠，这可不是小生意。在岘港闹事，我的弟兄，命金贵得很。”
“五十公斤‘天使’。”黄智超直接报价。
笑声，停了。
这个数字，能让阮文的部队鸟枪换炮。
“你要什么样的烟花？”鳄鱼的声音变得认真。
“我要爆炸，要枪声。我要岘港所有警察局、政府大楼、军事哨卡，同时起火。”
“我要cIA和KGb都以为是对方疯了。”
“我要一场，持续十二个小时的，彻底的混乱。”
“成交。”鳄鱼回答得干脆。
“什么时候？”
“四十八小时后，日落时分。”黄智超看着地图上的岘港，“那时，满城烟花，我的人，也该回家了。”
“合作愉快，钟表匠。”
“别死了，鳄鱼。”
电台关闭。黄智超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他布下了两张网。
一张在谷勐，网内鬼。
一张在岘港，网生机。
……
四十八小时后，“铁砧”山谷。
一号高炉巨大的烟囱，不再冒烟。钱总工带着人，走进了尚有余温的炉体。
山谷外围的指挥部里，李默亲自坐镇。
几十个屏幕上，显示着山谷内外的每一个角落。
伊万和卓拉的画面，被放到了最大。
两天来，两人毫无异常。伊万喝酒看报，卓拉教书唱歌。
冷静得让李默都开始怀疑自己。
“报告！目标A（伊万）离开宿舍，正朝三号厂房移动！”
“报告！目标b（卓拉）以‘取实验器材’为由，也进入三号厂房！”
李默身体绷紧。
来了！
三号厂房，存放着那台瑞士冷锻机床。因为检修，现在是整个山谷最空虚，也最致命的地方。
监控画面里，伊万和卓拉在一个无人的角落碰头。
卓拉从挎包里，取出一个水壶。
伊万接过，从里面倒出一块灰色的塑胶炸药。
他掀开覆盖机床的油布，熟练地找到最脆弱的液压传动系统，正要将炸药安放上去。
突然。
“啪！”
整个厂房的灯，瞬间全灭。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山谷！
伊万和卓拉脸色剧变，转身就跑。
但晚了。
黑暗中，十几道红外线光束，从四面八方死死锁定了他们。
黄智超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厂房里回响，带着戏谑。
“伊万同志，卓拉上校。”
“我的高炉，好像不用修了。”
“两位，留下来，参观一下我们自己的第一根炮管，如何下线？”
卓拉缓缓举起了双手。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越南岘港。
太阳沉入海平面，城市被染成一片血红。
方振武和他的十一个兄弟，在一个潮湿发霉的地下室里，弹尽粮绝。
外面，cIA、KGb、越南公安三方势力，已经把他们围死。
就在这时。
“轰——！！！”
一声巨爆，从港口方向传来！大地都在震动！
紧接着，城北、城西、城南……爆炸声、枪声、尖叫声，在几分钟内响彻了岘港的每一个角落！
外面监视的眼线，瞬间大乱。
方振武愣了三秒，随即一把拉起吓傻的德国物理学家福格尔。
“是主席！是主席在帮我们！”
“所有人，b计划，撤！”
……
谷勐，议事大厅。
黄智超平静地放下两份报告。
一份，来自李默：“主席，人抓到了。是格鲁乌的特工。”
另一份，是方振武的加密电文，背景音里枪声隐约。
“报告主席！鱼已上船！正在返航！”
黄智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赢了。
他拿起电话，接通了李默的指挥部。
“把那两位‘客人’带到我办公室。”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告诉他们，我愿意和他们的上级，谈一笔更大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