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你赌不赌（2 / 2）
经过长达四小时的连续轰炸，日本海军舰炮和航空兵终于停歇下来。
战场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硝烟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一百五十艘船只编列为3个登陆船队，借着海潮和雾幕的掩护，如同幽灵般朝着海岸发起决死抢滩登陆。
第6师团、第18师团、第114师团分别在全公亭、金山卫、漕泾一线同时登陆。
日军士兵如潮水般涌上海滩，刺刀在晨光中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前进！为了天皇陛下！”
日军军官挥舞着军刀，声嘶力竭地呐喊。
士兵们踩着没过脚踝的海水，疯狂地向岸上冲锋。
滩头阵地上，中国守军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残破的工事里，鲜血染红了海水。
......
与此同时，法租界，某个豪华别墅内。
陈阳恢复了本来面貌，从酒柜里倒了一杯红酒。
猩红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晃，犹如鲜血一般，随着喉咙的滚动，滑入陈阳的胃里。
“嗝～～”
陈阳擦去嘴角的酒液，打了个饱嗝，然后将酒杯重重地顿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什么人？”
这声音惊醒了熟睡中的人。
一个有着金色发丝和碧绿色瞳孔的外国人猛地坐起身，怀中还搂着一个一丝不挂的白俄舞女。
他惊恐地看向黑暗中的不速之客。
“好久不见，处长先生。”
陈阳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啪”的一声打响火机，点燃了手中夹着的雪茄——那是从路易斯的雪茄盒中顺来的古巴进口雪茄，陈阳还从未享受过这么好的雪茄。
火苗亮起的刹那，照亮了陈阳的脸。
路易斯一愣，眼睛瞪得滚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是...陈...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上帝啊！你到底是人是鬼？”
“死？”
陈阳吐出一个烟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路易斯先生，这难道不是一个惊喜吗？”
路易斯的手悄然地伸向枕头底下，白俄舞女则惊恐地缩在床角，紧紧抱着被子，浑身发抖。
“惊喜？”
路易斯强作镇定，声音却有些发颤，“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我的护卫呢？”
“处长先生，你是在找这个吗？”
陈阳将一把精致的手枪放在茶几上，“放心，你的护卫都没事，我只是看他们辛苦，让他们休息一下。”
路易斯盯着那把熟悉的配枪，额头渗出冷汗。
他怀中的白俄舞女早已吓得缩进被单，瑟瑟发抖。
“陈，有话好说。”
路易斯强挤出一丝笑容，“你想要什么？钱？情报？我都可以给你。”
陈阳慢条斯理地抽着雪茄，烟雾在昏暗的房间里缭绕：“处长先生，你误会了，我今天来此并没有恶意。”
陈阳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携带武器，也没有带着手下前来，“我是来给处长先生送钱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绿油油的美钞，凭借路易斯多年收钱的经验，这一沓起码有一万。
路易斯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
确认陈阳没有恶意后，他把舞女打发去了另一个房间，自己则披起外套坐在陈阳的对面，
“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需要处长先生打个电话给巡捕房。”
陈阳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让他们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装聋作哑。”
路易斯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
作为公共租界警务处长，他太清楚陈阳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今晚租界将有一场腥风血雨。
“两小时？”
路易斯试探性地问道，“陈，你到底要做什么？”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西装内袋又掏出一叠美钞，与之前那沓并排放在茶几上：“两万美元，买两小时的‘合理失察’。”
路易斯的瞳孔微微收缩。
两万美元相当于他五年的薪水，这个价格足够让他铤而走险。
“如果我拒绝呢？”路易斯故作镇定地问道。
“拒绝？”
陈阳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那么你最好立马辞职回国养老，并祈祷这个期间不会出现意外。”
“你威胁我？”
路易斯眼中的贪欲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怒意。
在上海这么多年，身为租界警务处处长，至今还没人敢威胁他。
无论是一手遮天的青帮，还是国民政府的官员，就算是各国的商人，谁不巴结他？
一个国民政府的特务竟然敢威胁他，这让路易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
“你信不信，只要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失去一切？”
路易斯的瞳孔射出危险的光芒，虽然他只是穿着睡衣，但身上仍然散发着一股傲慢的气息。
“我当然信。”
陈阳不慌不忙地弹了弹烟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过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路易斯先生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一个‘死人’。”
“而且...”
陈阳的语气突然变得冷酷起来，眼神毫无波动，“我的国家现在千疮百孔，你觉得我会在意我个人的得失吗？”
“路易斯先生，我们不妨赌一把，看看到底是我先失去一切，还是你会先没命！”
陈阳那毫无感情色彩的语气，让路易斯不禁打了个冷颤。
赌？
开什么玩笑！
他是来中国赚钱的，可不是来玩命的。
就算赌赢了，对他没有一毛钱的好处，但是赌输了，他可就要和这个花花世界说拜拜。
路易斯重新恢复了冷静，直直地看了陈阳十几秒。
“好吧，陈，你赢了！”
路易斯叹了口气，走到床头柜，拿起电话。
当他吩咐完，挂断电话再回头时，茶几边已经失去了陈阳的身影。
独留茶几上的美钞和路易斯的配枪，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
凌晨四点三十分，法租界边缘的一栋洋房内。
虎子站在几个队长面前，做着最后的安排。
“记住，行动要快、准、狠！”
虎子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尽量抓活口，但遇到危险，格杀勿论！以自身安全为主！”
几个队长纷纷点头，脸上写满了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