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回去述职（2 / 2）
南本喃喃自语，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井川纯平蹲下身，捡起一块金属碎片仔细查看：“这是...印刷机的零件？”他突然瞪大眼睛，“南本机关长，这里难道是...”
南本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井川的衣领：“井川君，今天你看到的一切，必须严格保密！这是最高机密！”
井川纯平甩开南本的手，冷笑道：“南本机关长，你的最高机密已经被支那人摧毁，你觉得支那人会为你保密吗？”
“你！”
南本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下来：“报告！我们在废墟中发现了坂田社长的尸体！”
南本实隆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踉跄着跟随士兵来到废墟的另一侧。
坂田龙二的尸体被压在断裂的水泥板下，上半身已经面目全非，只有那身熟悉的西装和手腕上的金表还能辨认出他的身份。
“八嘎！”
南本一拳砸在旁边的断壁上，指关节顿时鲜血淋漓。
坂田的死意味着伪钞技术的核心掌握者没了，母版也不知所踪，整个计划将陷入停滞。
要想重启这个计划，那一切都得重新开始。
南本独自站在废墟前，清晨的阳光照在他阴沉的脸上。
他突然意识到，这次袭击绝非偶然——时间、地点、手法都精准得可怕，敌人对坂田商社的了解远超预期。
“内鬼......”
南本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究竟是谁泄露了伪钞工厂的秘密？又是谁策划了这场完美的袭击？
敌人又是如何避过众多的岗哨？
太多太多的疑问如同一团迷雾，缭绕在南本的心头。
“把昨晚所有在室外的人，全都单独关押审讯。”
南本冷酷的下达命令。
没有内鬼配合，那么敌人无论如何也完成不了这次破坏行动。
而楼内的人，大部分都死亡，少部分也是伤残。
内鬼之所以会成为内鬼，无非就是贪财或者怕死，所以楼内的人首先被南本排除。
“机关长，您怀疑我们内部有叛徒？”铃木一郎小心翼翼地靠近，低声问道。
南本实隆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每一个正在清理废墟的士兵：“竹本布置的防守计划我看过，不说天衣无缝，也算的上密不透风。”
“可是实际上呢？”
他的声音冷的像冰，“如果没有叛徒，那你告诉我，敌人是怎么做到的？”
铃木一郎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低头应道：“嗨依！属下这就去安排审讯。”
南本实隆站在废墟上，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望着逐渐升起的朝阳，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意。
“机关长！”
一名通讯兵匆匆跑来，“参谋本部急电！”
南本接过电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电报上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立即回东京述职，不得延误。”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作为资深特务，他太清楚“述职”意味着什么——伪钞计划失败，必须有人负责。
而这个人，显然就是他南本实隆。
“备车...”
南本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去机场。”
铃木一郎担忧地看着他：“机关长，那这里...”
“继续搜救，彻查内鬼。”
南本机械地下令，眼神空洞，“所有资料...全部销毁。”
说完，他转身走向汽车，背影佝偻得像一个老人。
......
法租界，宋公馆。
陈阳将金属印版放在书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表面。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凹凸的纹路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科长，财政部的人到了。”
虎子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位穿长衫的中年男子。
“林主任，又见面了。”
陈阳站起身，示意对方查看印版，“看看这个。”
林嘉良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捧起印版，从公文包取出放大镜仔细检查。
他的眉头渐渐皱起：“陈科长，这是十元法币的凹版印版，但...”
“但不是母版。”
陈阳接过话头，“能看出什么线索吗？”
林嘉良的指尖在印版边缘摩挲，突然停在一处微小的凹痕上：“这里有个编号——'B-17'，应该是制版顺序号。”他抬起头，“这种编号方式...是日本大阪造币厂的工艺。“
“大阪？”陈阳眼睛一亮。
“没错。”
林嘉良点头，“日本本土的印版都会打上这种暗记。如果是他们在上海复制的版本，反而不会这么规范。”
陈阳与虎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发现意味着，真母版很可能还在日本！
“能通过这个印版反推出母版特征吗？”陈阳追问道。
林嘉良摇摇头：“只能确定雕刻师是左利手，其他...”他突然压低声音，“陈科长，我建议立刻销毁它。这种级别的印版流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请林主任方向，我们不会让他流失出去。”
陈阳点点头，冲虎子吩咐：“送送林主任。”
等他们离开后，陈阳坐在椅子上闭目思考。
如果母版真的在日本本土，那么他就算三头六臂也没有办法。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无计可施。
陈阳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桌上的报纸上——头版赫然刊登着四行孤军撤退的新闻。
“既然无法摧毁母版...”
陈阳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那就让母版失去作用。”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财政部宋子文的专线。
“宋部长，我是陈阳。关于伪钞案，我有新的发现...”
半小时后，财政部会议室。
宋子文面色凝重地听完陈阳的汇报，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你的意思是，日本人的伪钞工厂虽然被毁，但他们随时可以重建？”
“是的。”
陈阳点头，“只要母版还在，他们就能源源不断生产伪钞。甚至他们可以直接在本土建立生产线。不过...”
他取出一份文件推过去，“我有个釜底抽薪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