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8第520章 洛水鲛歌?逆生泉下的龙族秘辛(1 / 2)
洛水的夜凉得像淬了冰,慕家老宅的灯笼在风里摇摇欲坠,映着满院慌忙打包的身影。慕小寰拄着拐杖站在堂屋,指尖将那封县令送来的要挟信捏得发皱,信纸边缘的墨迹被冷汗晕开,糊了“二十年前”四个字,像一道流脓的旧伤。
“老爷,马车备好了,只差少爷的行李……”老仆低声回话,不敢看主家煞白的脸。
慕小寰闭了闭眼,喉结滚动:“不用等他了。”他转身从柜顶取下一个积灰的木盒,里面是半块莲花玉佩,玉面冰凉,硌得掌心生疼,“告诉他,爹对不起他娘,不能再对不起童家了。”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慕蟾宫撞开大门,玄色衣袍沾着泥污,眼眶红得吓人:“爹!小梅不见了!她房里的包袱空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老仆捧着一件粉衣进来——是童小梅常穿的那件,衣角绣着半朵梅。“少爷,这是在门口捡到的。”
慕蟾宫的心猛地沉下去,像被洛水的冰锥刺穿。他抓起粉衣就往外冲,衣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草药香,是小梅替他敷伤口时沾染上的。
“拦住他!”慕小寰拐杖顿地,声音发颤,“蟾宫!别去金家!那是个套!”
可慕蟾宫早已冲出门去,月光照着他踉跄的背影,像一道随时会被黑暗吞噬的光。
金府的红绸还没撤下,喜房里的龙凤烛燃得正旺。童小梅坐在镜前,任由丫鬟为她插满头饰,铜镜里的人影面无血色,指尖反复绞着袖口——那里藏着慕蟾宫送她的那枚珊瑚碎坠,硌得手腕生疼。
“吱呀”一声,窗棂被撬开,慕蟾宫翻身而入,黑布还蒙在脸上,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小梅,跟我走!”
童小梅猛地回头,泪水瞬间决堤:“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我找不到你,我怕……”慕蟾宫扯掉黑布,脸上的伤痕还未消退,“我带你走,我们去南方,去爹说的洞庭湖,没人能找到我们!”
他伸手去拉她,却被童小梅甩开。她站起身,后退半步,撞翻了妆台上的胭脂盒,殷红的粉末撒在地上,像一摊凝固的血。
“我不跟你走。”她别过脸,声音硬得像石头,“我是自愿回来的,金贵答应我,只要我嫁给他,就不再为难慕家。”
“你说谎!”慕蟾宫抓住她的肩膀,指尖触到她衣下的伤痕——是金贵的恶奴打的,“他打你了是不是?小梅,你看着我!”
童小梅猛地抬头,泪眼婆娑:“看着你又能怎样?看着你被县令抓去坐牢?看着慕伯父因为二十年前的旧事被满门抄斩?”她推开他,抓起桌上的金簪抵在自己心口,“你走!再不走,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慕蟾宫僵在原地,指尖的珊瑚碎坠硌得掌心生疼。他终于明白,她房里的空包袱不是收拾好的,是故意让他看见的;她留在门口的粉衣,是在告诉他,别再来了。
“忘了我吧,慕蟾宫。”童小梅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就当……就当洛水边从没见过。”
他望着她决绝的背影,看着那支金簪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突然觉得心口的伤比身上的疼千万倍。他一步步后退,撞在窗台上,踉跄着翻出去,像只被打断翅膀的鸟。
而他没看见,在他转身的瞬间,童小梅手中的金簪“哐当”落地,她顺着梳妆台滑坐在地,捂住嘴,哭得肝肠寸断。
慕家老宅的马车已经备好,慕小寰站在灯笼下,看着儿子失魂落魄地回来,什么也没问,只是递过一个油纸包:“路上吃。”
慕蟾宫没接,声音哑得像破锣:“爹,我们真的要走?”
“嗯,去洞庭湖。”慕小寰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县衙方向,那里还亮着灯,“有些债,该还了;有些人,也该清算了。”
他转身登上马车,老仆正要扬鞭,却见慕小寰突然从袖中摸出一柄短匕,匕首上淬着幽蓝的光。“你们先去码头等,我去去就回。”
半个时辰后,县衙突然燃起大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有人看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从火场走出,拐杖上沾着血,背影却挺得笔直。
马车上,慕蟾宫攥着那枚珊瑚碎坠,指节泛白。他不知道父亲去了哪里,只知道从今夜起,洛水的月,再也照不亮他们回头的路。而那枚碎坠上,不知何时沁出了一滴血珠,像谁的眼泪,落在衣襟上,晕开一朵小小的梅。
系统面板在白薇薇识海亮起时,她正站在洛水对岸的芦苇丛里。【检测到慕小寰杀意波动,县令生命体征消失】的提示旁,是【童小梅情绪崩溃,珊瑚坠子残魂活跃度90%】的红色警报。
她望着金府那盏亮到天明的喜灯,又看向码头方向驶离的马车,突然觉得这洛水的水,比洞庭的寒潭更冷——它淹死的,从来不止是恩怨,还有来不及说出口的“别走”。
洞庭龙宫的珊瑚灯将白薇薇的影子投在玉柱上,像一道被拉长的倔墙。白母攥着那枚雕龙请柬,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练儿!龙王亲赐婚期,是天大的恩宠,你怎能说拒就拒?”
“恩宠?”白薇薇冷笑一声,将那盏象征婚约的琉璃灯扫落在地,冰蓝色的灵力在掌心翻涌,“强逼旁人嫁与不爱的人,这叫恩宠?用洞庭水族的安危要挟,这叫恩宠?娘,您看看这请柬上的字——‘三日之后,亲迎白氏秋练’,哪一个字问过我的意愿?”
她抓起案上那枚水晶球,球内映着龙太子倨傲的脸,正对着虾兵呵斥:“告诉那白鲟精,乖乖听话便罢,否则掀了她洛水的老巢!”
“你看,”白薇薇将水晶球掷向白母脚边,“这就是您说的恩宠,是仗着龙族势大的道德绑架!我白秋练的婚事,哪怕是天帝来了,也得问我一句愿不愿意!”
白母被她吼得浑身发抖,指着殿门:“你……你这是要毁了我们白氏一族!”
“毁了我们的不是拒婚,是任人摆布的懦弱!”白薇薇转身就走,水袖扫过殿门,“这婚,谁爱嫁谁嫁,我不奉陪!”
刚出龙宫结界,就见龙太子带着虾兵堵在水面,三叉戟直指她心口:“白秋练,你敢撕毁婚约?”
“有何不敢?”白薇薇凝出冰刃,“水晶球还给你,转告你父王,别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梦!”
水晶球在空中划过弧线,龙太子一把接住,怒火中烧时,球内光影突然晃动——竟是慕蟾宫在洛水边吹箫的身影,月光洒在他侧脸,清俊得刺眼。
“是他?”龙太子瞳孔骤缩,三叉戟猛地顿向水面,“难怪你敢拒婚,原来是有了野男人!”他对身后虾兵使个眼色,声音阴鸷,“去,把那凡人的舌头割了,扔去喂洞庭黑鱼!”
虾兵领命潜下水,白薇薇心头一紧——她认得那方向,是慕蟾宫南下的水路!
“龙太子,你敢!”白薇薇冰刃直刺,却被龙太子用三叉戟挡住。他狞笑着后退:“有本事,你就去救他!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兵快,还是我的虾兵快!”
白薇薇哪敢耽搁,化作水箭追向虾兵离去的方向。洛水与洞庭交汇处的芦苇荡里,慕蟾宫正对着月光吹箫,丝毫没察觉水下两道黑影正举着毒钳靠近。
“小心!”
冰棱破空而至,精准钉穿虾兵的螯钳。慕蟾宫惊得回头,看见白薇薇踏着水浪而来,冰刃在她身侧飞舞,将另一只虾兵冻成冰坨。
“白姑娘?”他收起箫,脸上满是诧异。
白薇薇喘着气落地,灵力还在翻涌:“快走,龙太子要杀你!”
“龙太子?”慕蟾宫更糊涂了,“我与他素不相识……”
话未说完,就见白薇薇手腕上的纳米手环突然发烫,系统提示刺得她眼疼:【检测到龙太子杀意锁定,目标:慕蟾宫。关联原因:水晶球窥见宿主与目标接触记录。】
原来如此。白薇薇看向慕蟾宫,他正望着自己,目标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而她心头竟莫名一慌,方才拒婚时的决绝,在看见他安然无恙的瞬间,化作了难以言喻的松动。
“你……”慕蟾宫刚要开口,就见白薇薇猛地转身,冰刃指向水面:“还敢来?”
龙太子的声音在芦苇荡回荡,带着怨毒:“白秋练,你为了一个凡人与我为敌,总有一天会后悔!”
水花溅起,再无动静。白薇薇收了冰刃,指尖还在发颤——方才那一刻,她竟下意识想将慕蟾宫护在身后。
“多谢姑娘相救。”慕蟾宫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只是……为何龙太子会杀我?”
白薇薇接过帕子,触到他指尖的温度,突然想起水晶球里龙太子的怒容,脸颊竟有些发烫:“不关你的事,是我……拒了不该拒的婚。”
风吹过芦苇,沙沙作响。慕蟾宫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突然觉得这救命恩人,似乎与传闻中的水族精怪不太一样。而白薇薇望着他手中的箫,想起方才水晶球里的画面,心跳竟乱了半拍。
她不知道,此时的洞庭龙宫,老龙王正盯着水晶球里两人相对的身影,龙角泛着冷光。而水晶球的碎片里,映出的不止是慕蟾宫的脸,还有他腰间那枚珊瑚坠子——与二十年前献祭台上的血痕,一模一样。
这拒婚惹出的祸,从来不是龙太子的杀意,而是命运早已埋下的线,正借着这场风波,悄悄收紧。
龙太子被冰刃逼得后退半步,脸上的狰狞还没褪去,就被白薇薇淬了冰的话砸得脸色铁青。
“你要脸不要脸?”白薇薇上前一步,冰蓝色的灵力在周身炸开,震得水面泛起层层涟漪,“谁他娘有了野男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连四海龙族都不认的野种杂种,也敢跑到这儿来道德绑架?”
她指尖凝出的冰棱直指龙太子眉心,语气里的鄙夷像针一样扎人:“真当洞庭湖是你的天下?也配跟我提婚约?我告诉你,就算全天下的男人死绝了,我白秋练也不会多看你这杂牌货色一眼!”
“你找死!”龙太子被骂得龙角暴现,周身鳞片竖起,三叉戟带着滔天怒火劈来,“我乃洞庭龙族太子,岂容你这小妖放肆!”
“放肆的是你!”白薇薇侧身躲过,冰刃横扫,精准地劈在他的三叉戟上,“连正经龙族血脉都没有,也敢自称太子?给我滚回你的烂泥塘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