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小拂婚礼,他的心意(2 / 2)
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他就差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许栀真要将他的尾巴踩上一脚才好!
“你是得意忘形了!”
她垂下脑袋,狠狠往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他将头埋在她肩上,许栀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管她又咬又踢,他也不松开她。
她脑子迟钝是迟钝,可身体是敏感的,身后人躯体的温度就这么毫不掩饰的透过衣袍。
四年来,这般的肢体接触,除了他,再没别人。
然后她感觉到,她领子后面有种湿润的、凉浸浸的东西触到了她皮肤。
不对劲。
其实许栀和李贤一样蠢,这个时候她若想让他放开她,若想保持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就该装作无知,不说任何话,只要像是和往常一样,甩一巴掌在他脸上就成了。
他眼眸深邃如海,更是偏执癫狂。这让她没办法忽视他的情绪。
她看着眼前议事殿里那垂下的,新刻好的青竹简。
她不再动了,叹息着说,“努力这么多年,赵高还是成了赵高,徐福又是那个徐福。人我没杀成,父皇现在这么猜忌我就算了,三天两头还要提防着别人来要我的命……”
她这会儿虽然还没去抱过蒙晔,却还是清楚自己身体是个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她想了想,最终把这句话咽下去了。
“你掉什么眼泪啊?我才该哭。”
李贤松了她,转她过来。
“许栀,这么多年,你偏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头也不回的离我而去……你当我疯了也罢,可我是个人,不是物件,我的心也会痛。”
许栀发现他那狐狸一样的眼尾泛红,可他眉是冷的,不由分说,他捧住她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真的要较劲起来,以她的武功,她怎么可能真的抽出匕首。
他不再由着她,不再允许她拔刀把利刃放在他颈间。而是制住了她的手,连着那青丝一块儿握住,接着按着她的脖子不许她后退,攻上的力度很大,他要掠夺她的美丽,要她作自己手里的犯人般那样安分。他更要迫她为了呼吸做出努力,主动抬起下颚去逢迎他。
她到底不会闭上眼的。
他只看了一眼,他就再也没办法忘记那深黑的眼瞳,在他发觉那双美丽的眼睛因他而添上薄怒,又是在被他吻住的时会褪去威慑,染上愤懑。
他不觉带着笑意,也就这样盯着她,直到她不可承受,直到她羞愤的闭上眼,不再推他。
往常他发了点疯,只亲她,其余绝不雷池。
这一次,他却生了别的欲念,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吻就从她唇上,到了唇角,游移到了下颚骨,又滑到了她颈部。
他亦颇有技巧,称得上进退有维,那搁在她后腰的掌也只缓缓地往上抬,他流连在她颈间,却不想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动作温吞,且极轻,甚至算得上讨好,大概只是有意消磨她意志,求她不再抵抗。
喘息声交错,她眼睛雾蒙蒙的,在她蹙眉之前,亦或是动手之前,他快一步拥住了她。
其实,李贤在决心要去骊山之前还想问问许栀——这条路必以鲜血为代价。那么当我的死讯传到你耳中的时候,你会愿意为我掉几滴眼泪吗?
可千言万语,话到嘴边,他就说了句。
“阿栀,可我舍不得你哭。”
——
小拂的宅子很好找。
黄昏时候,对新人入堂,前厅已觥筹交错,魏人好乐,也好饮酒,连沈枝也喝了一杯。
许栀踏入后宅,来到这个被唤做‘午园’的院落。
她被这满园的鲜花所震撼,花被做成了花树,还有拱形的桥梁,形态各异的花灯,那花灯的每一个上面都扎了鲜花,如是红色蔷薇,迎春花,甚至连早春的红梅。
霞光披上了天幕,落在那些花瓣上头,泛起一层的金光。
“就算是在春天,哪里能在短时间找齐这么多的鲜花?竟然不会坏吗?”
而且先秦的人结婚,哪里是这样的?
一旁的何柳回过头来,讲述着如何要保育,“公主殿下忘记了吗?培植树木花草可是阿拂和我的专长。”
“这是你们魏地的习俗?”
何柳摇摇头,提起了那有怪癖的房主。
‘他以极低的价格卖给我们,只提了一个要求,这个园子的花要好好养护,一直要留到婚宴那天’
何柳也是过来人,她笑着,轻易就看穿了这把戏。
这满园春色,一定是那位常来芷兰宫的李大人欲要讨永安殿下开心。
她不知道,是在六年前带着永安逃婚的那个晚上,他们谈到了这个话题。
“公主这身婚服太扎眼。”
“我也觉得。我们那里结婚,穿红色白色,五颜六色都可以。”
“白色,我听墨柒说过,好像是来配阴婚的?”
“……你说这话也太渗人了。好歹也算半个楚人,能不能想象得浪漫一点儿?”
反正许栀说了很久,他就是理解不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他问。
许栀也忘了她怎么回答的,不过按她性格,她应该会絮絮叨叨科普点西式婚礼的知识。——要有拉小提琴,要有捧花,还有很多玫瑰花。
“要到哪里去找那种玫瑰花呢?”
李贤问。
六年后,许栀也不由得开口问。
只见何柳从那掩住的角落,取出一大束花来,递给她。
“殿下您看,”“玫瑰,是这个花吗?”
那花极艳,瑰艳至极,灼人眼。
霞光万丈,正是蕡红半落生香在,向晚玫瑰架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