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元(1 / 2)
双元
酒宴自然少不了寻欢作乐,席上皆贵家公子、裘蕴明又文声斐然,便由他做令官、大家玩起行酒令来。赵熹是小桌、附在承平案旁,按说他俩算一桌,赵熹对诗词文赋并不喜欢、也不爱同这些公子笑闹,可承平仍将酒筹交到赵熹手中、由他传给下桌的燕无异,结果骤然鼓停。秦尉宁嘲讽道:“今儿个真开眼了,双元入宴就罢了还要行酒令!赵小姐若是说不出可不能借口双元不受罚啊!”
赵熹不善诗词,本想罚酒了事却被秦尉宁所激,此时该以“梅”为题,他眼睛一转张口便道:“杰远百艳中,迹绝红尘里。厉雪啸西风,天地我独取!”
赵熹话音刚落承平立刻接上:“这‘倨’字用的不好,字意勉强更无韵律,不过小君这四句本就音律不合,也不差这一句!小君,受罚吧!”
赵熹也意识到自己狂妄太过,二话不说拿起酒来连饮三杯,罢了酒杯倒转、滴酒未剩,这才重新坐下。秦尉宁刚想开口便被他二人一番动作打断,只得冷冷一笑,倒是皇帝身边的舒美人笑道:“赵小君好生爽快!前些日子陛下同妾说起小君啧啧称赞,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妾知道男儿中有英雄的、有狗熊的,女儿中有闺秀的、也有勇毅的,小君虽是双元却才思敏捷、豪爽干练,听说武艺也极好,如此才干又有报国之志,陛下之幸啊!天下双元女子都思忠君报国、男儿们更不遑多让才是,届时天下一心同沐君恩、太平盛世便在眼前了!陛下您说是不是!”
这美人圆脸杏眼、温柔娴静,许是怀有身孕、一直陪在皇帝身边,对众人只是笑,少有开口,如今慢慢地说出这样一席话,是维护赵熹、也是对秦尉宁质疑皇帝的辩驳。皇帝握住她的手,笑道:“美人说的极是,若天下人都如赵小君这般光风霁月清名高节,天下可安!”末了皇帝又向赵熹道:“美人自有孕后便思虑过重、时常怏怏不乐,小君若得空不如多进宫来陪陪她,能叫美人开怀朕也就放心了!”
皇帝和舒美人如此维护自己赵熹怎会不领情,连连应下,裘蕴明瞧此事揭过又起哄行令,酒宴重新开始。之后承平又轮到几次、饮了几杯,舒美人有孕不能久坐,亥时末宴席结束,诸人各自散去。
回家时赵熹没有骑马而是钻入车里与承平同坐,承平瞧他面色微醺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赵熹摇摇头,往承平身边坐了坐,昏暗中承平眸色温柔包容叫人无比安心。赵熹看承平毫无怪罪的意思心里更加自责,低声说道:“今日那句诗是我鲁莽了,秦尉宁老是激我、我又饮了些酒、一时气恼便随口乱说,好在你及时回护、皇帝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不然又要落人口实、叫人讨伐了……”
承平叹道:“皇帝已无实权,凭什么能下令止战?秦尉宁趾高气昂,为何要向皇帝屈服?只有两字:大义。本以为皇权以权为重、权弱既散,可这些日子咱们看到的是百姓诸官对皇权的臣服和渴望,大义在前、谁都不能违背,不然就是逆臣贼子、九州共伐。京中暗潮汹涌、危机四伏,诸公子入京将这潭水搅得更浑,咱们必须小心翼翼才能不叫这漩涡波及自身。今夜秦尉宁挑衅在先,我不叫你出手是因为我与他再怎么争斗也是我们俩自己的事,只要不死不伤州府里也不便插手,可你毕竟身份不同,秦尉宁若是追究你犯上之过、难免又要父亲出面作保,到时形势恐又有变。”
赵熹垂下头:“以后我不轻易向诸公子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