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蝈(2 / 2)
李温不解地歪头:“一个蝈蝈有什么道理?”
文书笑道:“万事万物均有其理,便是一个蝈蝈也有大道理呢!温公子因淳公子喜爱蝈蝈之事忧心,依公子看这蝈蝈好玩么?”
李温纠结着想了半天,终于承认:“有点点有趣……”
“公子可会为它耽误学业?”
“那自然不能!”
“为何淳公子会沉迷其中呢?只因为喜欢这蝈蝈么?”
李温道:“克己慎行,克己为士之道、非志存高远难以决此。淳儿还小,尚不懂得克己的道理、只想着恣意玩乐,自然就会为这蝈蝈迷了心智。”
文书应道:“然也,可见玩物丧志非物之失、人之过也。蝈蝈既然无错,温公子也知自省自制,春光正好、偶尔开怀又有何不妥?”
李温垂下头:“师父说谨小慎微,错一而失万,如今只是一只蝈蝈、可若放任自己,以后怕会有大过。”
文书道:“陶先生乃有道君子,他的话自然是对的。可人有七情六欲如涛涛之水,驻堤难挡、疏通为要。何况公子不该为君子、该为王道,不体人间苦乐如何治这芸芸众生呢?”
李温望着文书的手,有些蠢蠢欲动。
“好!”
李温还没答话便听有人抚掌,擡头一看原来是赵熹等人回来了。赵熹对陶希仁信任、敬佩,但他本就是恣意之人、对陶希仁克己复礼的做派不敢恭维,偏偏承平虽不喜陶希仁为人、对他的主张却十分推崇,如今有人同他“同仇敌忾”,他自然极为赞赏。
“吴先生说得好,人生在世自然要舒畅开怀,做什么君子呢!不过一只蝈蝈,喜欢就玩呗,我的儿子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东西失了壮志!”
兰英也道:“是啊是啊,小时候我们大君常玩这个、抓了十几只呢!大公子喜欢我就给你编个笼子,把它带着!”
这文书姓吴名衍,家中本是京都官吏、因刚正不阿得罪了公孙太尉被归罪,他则被陶太傅收留。承平托陶希仁为李淳寻觅启蒙老师,陶希仁便推荐了此人,这次出行承平特意将他带在身边、就是为了考察他的品行。如今看这吴衍与端正持重的陶希仁极为不同,同古灵精怪的李淳说不定正合得来。
承平下马摸了摸李温的头,道:“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放纵比克制来的容易,自然要先学克制了。温儿,这是吴衍先生。”
李温起来向吴衍行礼,吴衍连道不敢。几人说了会话,启程动身,那只蝈蝈就由兰英编了个草笼将它装了进去,让李温的小厮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