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错(2 / 2)
李温说罢便去接熙薇的茶,手刚刚触到杯壁便觉手背一烫--原是熙薇掉了滴泪。这泪坠进李温心里、惊起波澜无数,他一弹而起、不慎打翻熙薇的茶,茶杯滚落在地,溅出的茶水弄脏了熙薇的衣裙。
熙薇赶忙谢罪、俯身去拾茶杯,下人怎能让她动手?忙上去收拾,反叫她更加无措。熙薇不想再哭、却哭得更凶,眼泪止不住地外涌:“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今日熙薇穿了淡红纱裙,梳偏髻坠流苏,青莲些粉、清丽娇妍,现又珠滚,更加楚楚可怜,李温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却碍于身份只能立在原地。
诸人皆把此景看在眼中,慧娘跪身请罪、李淳沉下脸来、赵熹锁住眉头,承平长叹一声、叫香棠把二人扶起,怕熙薇回去被李淳怪罪、索性直言道:“慧娘、熙薇,你二人已是李家妇,先前种种已经过去、今后的日子才刚刚开始。一夫娶二女前所未有,礼数上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只得请你们多多包涵,可日子还长,万别因此生了嫌隙!”
赵熹则道:“我家不同别家、向来没什么规矩,你们觉得淳儿对你们不起,或打或吵都是应该,自有我来撑腰,也别怕他。可就是打他骂他、他也只有一个人、一颗心,办公事尚顾不全、何况对你们两个呢?你二人既嫁入我家,吃穿必不会愁,喜欢读书、南亭有藏书三千,喜欢书画、柳榭有紫豪端砚;爱踏青、彪马在厩,爱看戏、瓦舍随去,爱赏景、天下任游,我家绝不会用凡规俗矩来束你们,江山万里、好玩的事多着呢,就是承平和我离别也是常事,何必把自己困在庭院呢?”
慧娘拜道:“父王母君的苦心孩儿懂得,夫君的难处熙薇妹妹也懂得,依孩儿看、熙薇妹妹只是初到平园、见大家和睦团圆、想念自己家中母兄,所以才感怀垂泪,也非是因为其他!”慧娘轻轻拉住熙薇的手,拿了手帕替她拭泪,“妹妹,咱俩虽缘分不浅、却实实是初见,可我看你、真真惹人怜。便如母君所言,男儿志在四方,夫君以后也无暇分心家里,日子长长、就是咱俩作伴了!你有什么委屈和难处尽管同我说、我有什么不快和愁怨也向你诉,咱俩就像姐妹朋友一样,别叫父王母君担心,好么?”
慧娘说罢看了李淳一眼,李淳抿抿唇,上前向熙薇道:“昨日诸事繁杂我无心他顾,今后一定好好待你,你就放心吧!”
熙薇哪里敢说什么呢?昨夜空闺独守是早有预料,今早看到李淳和慧娘耳鬓厮磨她也只暗暗羡慕,直到李温走进屋来、她才觉胸中钝痛,李温偏又温温柔柔说了那些话,叫她不由心生悔恨:若我没答应二公子、若我嫁的是大公子,我今日是否也像陈小姐那样快乐?
这想法见不得天日、她只能拼命压在心中,对承平李淳就更加害怕,讷讷不敢说话。承平见状深感无奈,只得又教训李淳几句,托言政事繁忙、叫大家早早散去。走前特意嘱咐:“咱家规矩松快,我忙于朝事、熹儿又需静养,你们就不必日日早起来问安了。”
赵熹虽不喜熙薇婆婆妈妈的性子,却也知这事症结在承平和自己,怕她当真过得不好又不敢说,便又道:“三五日来一次吧,陪我说说话,也不必一起来,没事了过来就好。”
三人连连应下。等李淳一家离开,赵熹又问李温:“你中意的那家小姐可找着了?不然叫明武堂帮你查查?”
李温心里发酸,拒绝道:“孩儿、孩儿自己找就好,缘分强求不得,若是有缘、我们自会再见的,母君不必为我操劳了!”
赵熹见李温态度坚决只得无奈摇头:“唉,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你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