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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眼前是源源不断的迷雾,除了迷雾,看不见任何其他的,慕云峥往脚底下看去,血淋淋的鞋子一动,脚底下竟是由无数颗人头拼凑而成的地板,他吃了一惊,立马往前跑,迷雾散开后,吊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个无头女尸。
慕云峥喊了声,不管不顾往前冲撞而去,忽然听见一个什么动静,他刚一回头,瞧见手边多了根白绫。
“妈呀!”慕云峥掀开手边的白绫猛然起了身。
“慕云峥。”张政屿一手按住慕云峥的肩膀,慕云峥却冲靠过来,挨在了他怀里,他耐心等着慕云峥完全苏醒。
慕云峥眼神清明了,心有余悸地按着自己的胸口,道:“张兄怎么在这儿?”
张政屿说:“你在我这儿。”
“哦。”慕云峥连忙说,“我大概是太困了,所以就直接晕倒了?”
张政屿不置可否,慕云峥看似随意地摸了摸额头,他的眼睛在乱瞟,看见张政屿坐在他床边,两人又坐得十分近,又看见地上有一根白色的带子。
“张兄!”慕云峥逮住张政屿的衣袖,“那地上的是什么?白绫?难不成我还在做梦?”
“你刚才做噩梦了。”张政屿说,“我恰好经过,所以就进来看一下你。”
“多谢张兄。”慕云峥松开他的衣袖。
张政屿俯身捡起了抹额,他还没说话,慕云峥笑道:“原来是抹额啊,我还以为是我梦里的白绫。”
张政屿把抹额递给慕云峥,慕云峥犹豫地接过来,问:“什么意思啊?”
“你戴这个吧。”张政屿说。
“为什么?”慕云峥脸色微变,以为他知道了自己是游魂的事。
张政屿不善于说谎,只说:“慕云峥,这是你给我买桂花糕的谢礼,我走了。”
张政屿起身便走,慕云峥笑道:“多谢张兄,张兄睡个好觉啊。”
房门被关上后,慕云峥立马要戴上抹额,手指触到额前的乱发时,他了然笑道:“原来张兄是觉得我头发太乱了,所以才送这个给我。”
但是屋子里一面镜子也没有,所以慕云峥戴上后只摸了摸,想象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后来他又困了,干脆就戴着抹额入睡了,心想着,明天叫张政屿给他看看到底好不好看。
第二天慕云峥不小心睡到自然醒,他收拾一番后打开门走出来,偌大的宅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他随意走了圈,别说人了,连一个鬼也看不见。
他站在树下吹了会儿风,转身时看见昨晚住的房间的门上用什么东西黏着一张字条,他跑来揪下一看,是张政屿写给他的,他一边看一边微笑。
张政屿先是来了衙门,因为半路就听见街上有人说,县老爷因为昨晚的无头女尸案差点吐血。
“谁啊?”县老爷在里间唤了声。
张政屿走到门口,说:“是我,张政屿。”
“原来是张公子。”县老爷起身,咳嗽着过来为他拉开了门,看他一眼后说,“怎么慕云峥那小子没来?你有什么要问的?”
“一会儿我们会去找晓红的头。”张政屿说。
县老爷回过身看着正正经经的他,笑了声,说:“想必你是听说了关于我的风言风语?我要是有你这心理素质就好了,但小女还没音讯,我怕是。”
县老爷坐下后扶着额说:“我都怕我撑不了多久了。”
“关于晓红的亲事。”张政屿问,“可否说说。”
“这事也算是个好笑的。”县老爷又想起来女儿,面目一沉,嗓音凄凉道,“唉,她要与那书童成亲,我们自然是同意的,她想要一些钱,却又不正面说,我几次撞见她,她都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后来小女跟我说,早就暗自给晓红备好了一切,但性格有些傲气的晓红却从来没问过她。”
张政屿说:“晓红十分自责,我们认为,她是先自杀,然后再被凶手那样的。”
他这回不说“头”了,县老爷笑了笑。
从衙门到酒楼走了大概一盏茶功夫,酒楼门口围了许多人,衙门的人身穿黑衣,穿梭其间,张政屿通过人群,酒楼老板一见他像吃了定心丸一样,说:“爷,原来你也是衙门的查案人?”
张政屿往里看了眼,老板又说:“爷可千万要替我们酒楼做主,我们向来是好好做生意的人家,根本也不可能跟那种事染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啊!”
“诶张兄!”慕云峥出现在一堆黑衣人之中。
张政屿看见了他,他戴了洁白扶额,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整个人像一个黑暗之中的发光体,他冲张政屿招招手,问:“张兄是去衙门了?”
“慕云峥。”张政屿走来,冲正在搬动桌椅的他说,“县老爷说,其实为晓红备好了一切,但晓红不知道。”
“所以晓红死前知道了才自杀的吗?”慕云峥问。
“总之要先找到晓红的脑袋。”张政屿走上了台阶,要去二楼。
慕云峥跟在他身边,台阶快走完了,慕云峥才憋出一句:“张兄,你看见我戴这个没有?”
张政屿瞧他一眼:“自然看见了。”
“如何?”慕云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