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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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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样也好。

她终于可以不是姜应礼,不是姜家的女儿。

最关键,不再是他姜应止的妹妹。

“帮我约好移民事宜了吗?”姜应礼待在云越荻怀中,声音虚弱几分。

“都安排好了,约的下周二。”云越荻轻抚她脸颊,想要安慰她,“别难过。”

“我不难过,终于就要迎接新的生活。”姜应礼如是说道,可胸腔还是泛起阵阵生理恶心,“越荻,谢谢你。”

云越荻叹息一声,“那你,真的不再联系一下应止哥吗?”

不敢对姜应礼说的过于直白,但云越荻还是不免在心底感叹,姜应止从小办事就周详严谨的能力。

这一招金蝉脱壳,连云家爷爷都信以为真地打来电话,安抚她不要因为好友离世而难过。

姜应礼摇头,“以后,我和姜家就没关系了,还是不要再和他有纠缠的好。”

毕竟姜应止为了躲她,都做到了这份上。

作为向来任性不懂事的妹妹,也该成全他一次。

国内。

壹京,万安公墓。

从昨日起,壹京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冬日寒雨被凛风裹挟,细细密密的雨瞬间便被低温幻化成针,绵绵密密打在人脸上如是针扎。

时下未出年关,街上的火红灯笼和国旗都还洋溢着团圆的年味,只是各大企业都相继复工,恢复往日忙碌的势头。

墓地,大约是唯一一处永远沉浸着岁月静止,和压抑着沉重离别的气氛之地。

纵有“山脉由昆仑来龙,形势无美不备,盖又合于一般之有风水观念者,诚天成地就之大吉壤也。”之称的风水福地,深色墓碑也似吟唱凄凉哀歌。

林逾静身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踩一地水雾,成为寥寥无几来参加姜应礼葬礼的人。

她站在陈京澍身侧,但视线多时落在姜应止身上。

距上次见他,不过一月有余,男人却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

他因为出了严重车祸,来时可见腿脚微跛,手背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

冬日里,他一袭黑色丧服,消瘦到不见肉的骨架随风一吹,尽显衣筒空空荡荡。

他站在深色墓碑前,怔怔瞧着大小姐那张依旧不耐万物的精致脸庞。苍白且虚弱病态的脸色,浮出不辨悲喜的情绪。

不知是酝酿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情,还是被算计后,麻木不仁的睥睨。

不过林逾静又想,她虽然和姜应止交情不深,但既然他能和陈京澍玩这么多年,肯定不会是无情无义之辈。

大约是他早已悲伤过了头,此刻面对众人,姜应止低敛下眸光,眼底又多了几分肃穆,悲戚都少了些许。

恍然,林逾静又感他爱意不足,恨和不甘尚浓。

直到司仪宣布礼毕,姜应止的眼角才缓缓滑落下一滴泪。

那些蕴藏在男人心脏深处的破碎,终于再掩藏不住的溢出。

可林逾静还是难以相信这样一个单是看着就情绪内敛,克己复礼的人,居然会公然抵抗世俗,也要与妹妹相爱。

这时,姜应止的助理从外面快步走过来,对众人说道:“有记者偷跑进来了,我们要赶紧离开。”

百年难遇的豪门禁忌恋,许多媒体一早便闻讯而来。

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察觉到忽明忽亮的相机闪光灯。

大门口虽早有警卫拦截,可还是有要新闻不要命的人。

到场的都是至交,肯定不想在此刻被媒体纠缠。

陈京澍将手腕上搭着的厚外套披到林逾静肩上,遮在她头顶的伞也压得更低了,“你和褚言从后门上车,我和老姜再说几句话。”

林逾静瞧了他一眼,终是不好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随褚言离开。

而留在原地的两人,一时间,还有些尴尬。

最后是陈京澍先开口说道:“老姜,这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千万看开点,节哀...”

“小礼,她没死。”姜应止恢复往日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活像一块没有生命力的木头,“她在俄亥俄。”

陈京澍震惊到一时间没想好回复的话,再看着墓碑上大小姐那张不可一世,平等睥睨众生的脸,都无声哂笑,“你可真行,金蝉脱壳的把戏,被你玩得明明白白。”

姜应止声音隐隐微哽,像是在说一件,全天下最难的事,“不是你想的那种。她给我两个选择。爱她和放她走,我只能选后者。”

“为什么告诉我?”陈京澍不解问道。

“我被姜氏董事会革职了,马上要被派去山里实验室做新疫苗科研。”姜应止看向他,“林小姐自你大笔一挥,OSU(俄亥俄州立大学)那位教授的关门弟子,一定非她莫属。我想,你们能帮我照顾她。”

陈京澍:“你既然能用最快的速度让全世界人都确信她死了。那大小姐的后半生,你肯定也早已安排好了。”

陈京澍猜的确实不错。

姜应止从俄亥俄回来前,他所有的亲信全部被调去了哥伦布。

就连陪在姜应礼身边的云越荻,都被他秘密打点好。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能不能回来。”姜应止哽了多时,才继续说下去,“我总会有安排不周的地方。京澍,我谁都不信,我只信你。”

对于姜应礼会嫁给别人这件事,姜应止从一开始就知道。

作为哥哥,他唯一能为妹妹做的,就是尽可能挑选一位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起初他也不满父母给姜应礼选择的这个从乡下来的男孩。只觉陈京澍全身毫无金贵气质可言,言语动作尽透痞气的粗俗。

但也是在长久的相处后,他才发现利益和情谊,陈京澍永远最重情。

那一帮原本不服气他的京圈子弟,后来无不跟在他身后叫京哥。

同为男人,他确信陈京澍的品格无殇。

就算他不爱姜应礼,也会因为婚姻责任,无条件包容她的大小姐脾气。

就如此刻,陈京澍明知参加葬礼,会被媒体再度恶心一番,可他还是愿意前来。

尽管顶着全世界的笑话,他仍旧背脊直挺,给足了姜家兄妹体面。

他不信旁门左道,只信自己的初心。

“兄弟放心,你妹妹就是我妹妹。”陈京澍拍了拍姜应止肩膀,又补充问了句,“是妹妹吧?”

姜应止错开陈京澍直白的审视,视线落在深色的墓碑上,意味深长说道:“有的感情,是不能说出口的。说出口,就控制不住心了。”

他忘不掉诗尔第一次主动约他喝咖啡,文学教授的嘴总是毒辣一些。

她说:小礼可以不懂事,因为总会有人为她兜底。但他姜应止不行,因为,那会连最后愿意给姜应礼兜底的人都没有了。

也是这句话,扼杀了他全部的情丝。

“我懂了。”陈京澍叹了口气,咬着牙的语气都带了点恨,“你就和林逾静一模一样,口是心非地紧。”

姜应止只是笑了笑,看着他说了句,“你不懂。”

其实感情里,往往是那个谨慎小心,口是心非的,才爱意更深。

“京澍,我也是后来才觉悟出来的。”他既提到了林逾静,姜应止也直白道:“你要不想林小姐永远躲在你身后,就得冲出去,主动把握些权利。”

当冲破不了枷锁的时候,只有成为制定规则的人,才有改变世界法则的权利。

陈京澍笑着点头,“谢了兄弟。”

“山脉由昆仑来龙,形势无美不备,盖又合于一般之有风水观念者,诚天成地就之大吉壤也。”——出自百度百科万安公墓简介介绍。

下次再见病娇大小姐,可能就是静静去OUS读博了。

这里有一个怕大家看不懂的伏笔,小礼来的并非例假,而是着床出血(着床出血是指受精卵着床后,少数女性的阴.道会出现一些红色或粉红色的血迹。这个症状不是每个孕妇都有的,所以它并不是明显的怀孕征兆。受精卵着床发生在受精后约6天后,这个时候大多数母体没有特别明显的反应。这种情况不需治疗,只要保持清洁即可,不会影响胚胎发育。)

按照预产期来算,应该会是静静陪着她去医院生产。

你问哥哥知不知道,他被流放山里做实验去了,再见妹妹时。他就像个老农民,妹妹是漂亮的时尚辣妈,牵着奶团子手说:“儿子,叫舅舅。”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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