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2 / 2)
呼吸和心跳都被无限放大,血脉也涌动汹涌。
“陈叔今天劝我早点结婚,我现在是听话。”
非常坏意地笑,唇也故意擦着她唇畔游走。
温热且柔软的感觉,就像浑身连接了电流,顺着她所有毛细血管包裹全身。
楼下父母的笑声还阵阵传上楼来,他们却抵在一起接吻,隔着衣服面料感受彼此的动情。
极致的背德,更是将此刻热烈的快意,放大,燃烧。
“张子行,你现在都敢骗我爸了。”大小姐脚上的拖鞋不知被踢到了哪里,头发凌乱地缠绕在他浅灰色床褥间。艳丽的红唇,娇嗔又魅惑,勾人的很。
张子行边亲吻,边发出细碎的笑声。
又顺势把她一直抵在胸膛前的手压下,将若即若离的吻辗转更为剧烈,伴着楼下的嘈杂声,卷着舌尖在口腔追逐纠缠。
他的吻非常有技巧性,足够女孩子在吻里享受。
特别每次在吻她之前,总会嚼碎一颗薄荷柠檬糖。于是灼热的痴缠中,又夹杂着清凉。
还不忘在喘息声中回答她的话,“宝宝,娶你回家真的艰难,我必须在必要的时间,套路一下岳父。”
大小姐娇嗔着,“既然艰难,就...”
她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以吻封缄,像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就算艰难,他也有娶她回家的决心。
“从从!”突然地,从楼梯传来低沉的男人声音,“子行,下楼吃水果了。”
陈琮林瞪大眼睛,“是我爸爸。”
两人起身的同时,陈京澍已经走到张子行卧室门口。
推门的瞬间,张子行拉着陈琮林面对床头柜的保温箱。
尽管他唇角还有大小姐殷红晶莹的唇膏,胸膛也剧烈起伏着,可还是用十分平稳的声音说道:“前天刚刚给小石头人工降了场雨,所以新生的苔藓特别新鲜。”
一切的一切,在突然到来的陈京澍看来,就是两个人正观望着他们从小养到大的石头。
“你们别看石头了,快来吃水果。”说完,陈京澍也没多想,直接转身下了楼。
直到再听着陈京澍的声音到了一楼,陈琮林才浑身一软倒进了张子行怀中,“哥哥,吓死我了。”
因为再看两人正面,陈琮林的上衣扣子被解开好几颗,胸前是若隐若现的沟壑。
而张子行并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脸上几乎全都是陈琮林的口红印。
“整理一下,下楼。”
陈琮林伸手,由着张子行搀扶站起身来。
“吓得我腿都软了。”
张子行也连喘了好几口气,“岳父的威严,非常非常足。”
那晚,虽是惊险了些,好在顺利过关。
结束家庭聚会,陈京澍想着送女儿回家,一转身的工夫,就看到陈琮林上了张子行的车。
他回到车上,百思不得其解。
拉过林逾静的手,问了句,“你觉不觉得闺女和子行怪怪的?”
林逾静正在回复学生参加比赛的消息,回道:“没有呀。哪里怪,两人不是一直都这么相处?”
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写作业,一起吃饭。
长大了一起工作,因为房子也买在一块,所以一起上下班。
以母亲视角看过去,有个知根知底的大哥哥照顾在女儿身边,她其实省了不少心。
就算是有了感情,她也觉得张子行是个非常不错的女婿人选。
所以对于丈夫时不时的疑神疑鬼,都报以不回应态度。
“就很怪。有点若即若离的暧昧,可细看又觉得不像。”陈京澍咂舌,揉了揉鼻梁骨,“我今天去楼上叫他们吃水果的时候,就感觉气氛很怪,非常怪...”
一切就像是刚刚碰巧,他刚好推门,两人刚好从床上跪到床头柜边,看着石头保温箱说出那句话,又刚好让他听到。
在电光火石间,他也没有多余思考的时间。
可作为过来人,又曾经是深涉爱情无法自拔的情种,第六感让他觉得这一切并非眼见那般简单。
“我说亲爱的老公,你也不要看管女儿太严格,容易变成老姑娘嫁不出去。”她了解陈京澍,他一直不想陈琮林恋爱结婚,仅是因为作为父亲吗,他觉得全天下都没有比他更爱女儿的人。
但同时在年岁渐长中,还是希望有个足够可靠的人,去做女儿未来人生中的避风港。
陈京澍长叹口气,拍了拍膝盖,说道:“我还是不放心。”
当晚,有人睡不着。
也有小情侣痴缠到夜半。
第二天又是周末,张子行直接留宿陈琮林家。
早上,生物钟叫醒两人。
陈琮林赖在张子行怀中不起床。
“你抱着我,我怎么去给你做早餐?”两人都有吃早餐的习惯,现下醒来,胃里空空荡荡。
陈琮林摇头,“或者点个外卖,我想吃生煎。”
张子行在日常生活上几乎全部都依从大小姐,她话音都还没落,他已经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单。
“那趁着外面送到之前,再来一下?”
大小姐笑着,已经先朝他动起手来。
又是一阵风雨初歇,陈琮林汗涔涔趴在他胸膛上,哼咛着,“哥哥,你体力真好。”
都说男人过了25岁就开始走下坡路,但张子行半点颓势都没有。
并且学霸似乎对任何事情的学习能力都非常快,时不时还能抱着她摆弄新姿势。
总之就是,花样层出不穷。
“大小姐嘛,就应该什么都得到最好的。”
陈琮林笑着掐他,“哪有这么自夸的,不要脸。”
“有吗?我再试一下,证明自己。”边说,就又想压过她。
“叮咚”门外传来门铃声。
陈琮林像等到了救星,推他下床,“去拿外卖,我饿了。”
张子行赤着身体,只裹了一件浴袍,走出卧室。
大小姐躺在床上,还隔空撒娇,“亲爱的子行哥哥,我可以躺在床上吃生煎吗?”
只是没等到张子行宠溺的回应,而是从客厅传来低沉的中年男人声音。
“我觉得,你还是来客厅吃为好。”
那一刻,有种梦中惊醒的感觉。
陈琮林急忙穿上家居服,趿拉上拖鞋跑出来。
正见陈京澍、林逾静夫妇坐在沙发上。
老父亲满脸震怒,而张子行不知所踪。
“爸爸...”接二连三的恋情撞破,陈琮林脑仁都开始疼了。
特别陈京澍一贯不喜欢她谈恋爱,这下还遇见如此刺激的场面,她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过就在她为难时,张子行重新回来了。
他换了一套衣服,显得正式许多。
“陈叔叔,对不起一直瞒着您,我确实和从从已经恋爱了。”张子行同她站到一处,手掌扶在她后腰上,像无声的靠山,“没立刻告诉您,是我们也想磨合一下,等感情稳定了再告诉家里。”
陈京澍始终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但能感觉到他胸膛间汹涌燃烧的火气。
倒是林逾静面色平和,十分和蔼问道:“你们谈多久了?”
张子行:“阿姨,我和从从已经交往一年了。”
听到一年的时间,林逾静也有些吃惊,“都一年了...那往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做父母的,虽然嘴上说着希望儿女永远跟在身边,但还是会期待他们真正组建家庭,成为社会意义上的大人。
陈琮林作为从小到大,衣食住行都有人安排的大小姐,哪里懂人生打算。
张子行见她沉默,继续说道:“阿姨。我们目前还是想以工作为主,但一定会在三年内结婚。我也相信自己一定能给从从一个幸福的家,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
林逾静几乎是看着张子行长大,他的细碎小事,包括些小癖好都会听张太太提起。
着实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也是十分值得托付的男孩。
比起将女儿嫁给不熟识的晚辈,她更喜欢张子行。
“老公,孩子确实长大了,你不可能一辈子将从从揣在怀里。”林逾静拍了拍陈京澍,示意让他适当开口,别让两个孩子太过于尴尬。
陈京澍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听从老婆话道:“你们长大了,有自己的计划。但也该和父母打声招呼,害人担心。”
张子行连连应是,立足了怪女婿的人设。
这一场乌龙闹剧,以双方父母知晓告终。
他们年轻人工作忙,于是两家父母提前置办上婚礼。
定制婚纱,珠宝首饰,婚礼场地,已是早早忙碌起来。
早前一直抗拒女儿嫁人的陈京澍,现下也是最起劲的人。
光是添置的实物嫁妆,就摆满一整个西郊四合院。
临近婚期后,又将自己名下的股份转了不少到陈琮林身上。
陈琮林和张子行婚礼定在初夏,天气不冷不热。
于是从年前,媒体就开始造势。
北美Old oney faily和京圈财阀千金的结合,也算是京圈少有的配置。
张家久居国外的老爷子都专程乘坐专机来参加孙子孙媳婚礼,传闻那架飞机上,单是古董就摆满了半个机厢。
过海关时,甚至惊动文物局亲自查检。
张家的产业涉及海内外,只是儿子孙子都对继承权没有太大兴趣。
这下娶了京圈的千金小姐,老爷子索性将国内产业合并至华仁。
原本还有人议论陈家千金嫁人,未来驸马爷必定是要下一任华仁继承者。
结果最后竟是贵公子入赘,还带来千亿聘礼。
“娶媳妇变成入赘,张驸马有何发言呀?”婚礼后台,陈琮林穿着高定婚纱,娇俏同张子行撒娇。
“我觉得,非常荣幸。”他如果在乎那些虚名,就不会坚决踏入法学大门了。
那场婚礼,盛大隆重。
前来的宾客也全都是双方至交亲朋。
陈京澍在后台,就偷偷抹了几次眼泪,倒比林逾静还要伤感。
“别哭了,陈董。”林逾静被他抱在怀中,一边还给男人擦眼泪,“女儿的婚房就买在咱们隔壁,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陈京澍叹了口气,“总觉得,她结了婚,就是被人太太了。再生下宝宝,他们才是一家人。”
他一向是个感性且细致的男人,谈及,便再度潸然泪下。
“老公,女儿本就不是我们的附属品,这是从她出生以来,咱们就想通的逻辑。”林逾静拍抚着陈京澍后背,“而且,婚姻的意义,本就是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女儿有属于她的家,我们也有属于彼此的家。”
或许道理陈京澍都明白。特别自女儿读了大学,就已经隐隐退却他和林逾静的居所,开始属于她自己的道路拼搏。
这一路以来,陈琮林没选择躲在他们的羽翼下做大小姐,而是选择独自闯荡出一番天地。
在亲朋好友提及陈琮林时,总是以“优秀杰出的事业女性”“为弱势女性群体发声的法律人”描述。作为父母,他们是真的非常骄傲。
就连婚恋,陈琮林也没让他们多费心,挑了同样优秀的张子行作为丈夫。
陈京澍的难过和吃醋,其实也是因为他心里深处对这个女婿的认可。
他的出现,他无微不至的爱,常让女儿眼里看不到“父亲”的存在,遇到波折、委屈,也下意识先躲在张子行怀中诉苦。
“答应我,一会儿牵女儿走红毯时,不要哭。不然从从看到你哭,也是要哭的。”
“我女儿嫁了个很好的夫婿,我该高兴。”陈京澍点头,抹了把泪起身,“静静,余生还是我们夫妻共度一生了。”
说,一个人会有好几次成熟的契机。
第一次脱离父母,拥有独立思考决断的那刻。
第一次踏入职场,在社会留下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然后便是结婚,组建家庭,承担丈夫、妻子、父亲、母亲角色时的责任。
这场婚礼,他们都在各自的人生轨迹上,完成成熟的必经事件。
而即使陈京澍没有在女儿面前落泪,还是不影响在他将陈琮林的手交给张子行那刻,她扑到父亲怀中哭得泣不成声。
“乖,以后就是大人了。不能再像小孩子,多学着心疼丈夫,知道吗?”陈京澍哽咽着同女儿说道。
又看向张子行,酝酿多时,道:“我女儿就托付给你了,一定要对她好。当然,如果哪天你觉得累了,不要伤害她,只需原原本本将她送还到我身边。”
作为父亲,他自知陪伴不了女儿终生。
但他的终生,一定能给女儿造出永无风雨的避风港。
张子行郑重点头,“爸爸,您放心。”
从那封褪色的情书起,他的人生,就已经和这个姑娘绑定在一起。
结婚后,小夫妻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
双方父母也十分尊重他们的生活,几乎不会过多干涉。
倒是时常惦记他们工作繁忙,父母常去送些水果、零食。
新婚后的第一个年,双方父母更没让他们究竟去哪里过。
索性一家子齐聚到小两口的婚房,热热闹闹过年。
大年夜,聊了不少他们童年趣事。
包括陈琮林小时候是个大姐大,假小子。长大了反而有淑女,稳重的作派。
张子行则和她完全相反,小时候不茍言笑十分学究做派,长大了倒是活泼起来,连对父母都更软和了。
“我这个做父亲的,应该是唯一痛心者吧?”陈京澍说道早前女儿初二时,就给张子行送情书的事。
陈琮林还以为这件事就自己知道,毕竟从她和张子行恋爱后,两人一次都没提起过情书的事。
“当时我接连失眠好久,就怕从从和子行早恋。”
陈琮林笑道:“爸爸,你误会了。那封情书其实不是我写的。”
张子行原本还想听听陈琮林同他讲情书都写了什么内容,结果又听情书并非出自她手。
“是我同班同学很喜欢子行,拜托我帮忙送封情书。”那个时候,她根本就没开情窍,更不懂什么是男人女人间的喜欢。就连拜托她送信的女同学,后来也没再提过这件事。
好像青春里懵懂一瞬的好感,其实不足期末考试占比重要。
张子行:“亏我还收藏那么久,结果不是你写的?”
陈琮林:“你还收藏着?我怎么不知道?”
他们之间的感情,其实一直都非常水到渠成。
从萌生爱意,到告白确定关系,再最终成婚。
就像温室里长出的花朵,每个时期的阳光雨露,都是设置好的。
张子行起身,从书房保险箱里拿出那封彻底从粉红褪色成黄色的信笺。
“一直珍藏到你高考拿到录取通知书,才敢打开。”然后发现,是一封无字情书。
却也牢牢拴住了他的心,随着时间的变化,爱意都变得更加浓厚。
“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我啦?”
“大小姐,我想说的是这个吗?”
笑声一打岔,这件事彻底成了他们感情中一道浓墨重彩的阴差阳错。
当晚,父母都睡下后。
陈琮林洗澡护肤,再坐到梳妆台前,看到一封淡黄色信纸。
遒劲有力地笔锋,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她仔仔细细看完,笑着回头,问道:“这是什么?”
“看不出来吗?我写给你的情书。”
【展信如晤:
抱歉,这是一封唐突且贸然的情书,选择送给尚年少的陈琮林小姐。
可我还是决定在这个冬岁里,寄出我的爱恋。
告诉陈琮林小姐:你好,我是你未来的先生张子行。不需要诧异,也不需要感到前途迷茫。未来的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律师,也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女孩,你始终生长在爱里。
我也十分感谢陈琮林小姐,在未来选择了我作为丈夫。同意我站在你整个余生,和岁月生活中。
相信,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我的太太,正回头朝我微笑。
最后我想说:张太太,你该扑进你丈夫的怀抱了。】
从从和子行的番外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