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4章 山海搜神（44）（1 / 2）

唐瑛的靴底刚触到归墟深渊的黑水，就感觉到一股拉扯力顺着脚踝往上爬——不是水流的浮力，是某种带着因果波动的吸力，像是要把人的魂魄从躯体里拽出来。她赶紧将“夷”的净化之光引到脚底，淡白色的光晕在黑水表面铺开，吸力才稍稍减弱。

“这水不对劲。”高廉蹲下身，用炁动枪的枪管蘸了点黑水，枪身上的符纹瞬间黯淡，“里面掺了‘因果沙’，是尸仙用未来残魂磨成的，能侵蚀人的炁脉，连唐门的毒术都防不住。”他从背包里掏出几袋总部送来的“地脉土”，分给众人，“石老留下的，撒在身上能暂时挡住因果沙。”

吕风接过地脉土，却没立刻撒上，而是先摸了摸腰间的蛭丸残片。残片在靠近黑水时，锈迹突然剥落了一小块，露出底下刻着的“杨”字——是杨烈前辈的姓氏。他将残片凑到鼻尖，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硝烟味，像是绵山战场的气息：“残片在和这里的因果共鸣，杨烈前辈当年可能也来过归墟。”

黎青玄的狼毫笔突然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画出一张透明的符纸。符纸刚接触黑水，就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纹路，像是在解读什么：“《日月同错》里记载，归墟是‘因果交汇点’，过去、现在、未来的痕迹都会在这里留下残影。你们看——”他指着符纸上的纹路，“这些是瑛太的刀痕，还有许新前辈的丹噬痕迹，他们都来过这里。”

话音未落，黑水突然翻涌起来。一只巨大的玄龟从水底浮出，背甲上布满了黑色的血线，原本青色的龟壳被染成了墨色，正是《山海经》中守护归墟的“玄水龟”，此刻却被尸仙的因果沙污染，成了“因果傀儡”。玄龟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翻涌的黑水，嘴里喷出的不是水箭，而是带着因果沙的黑雾，触碰到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小心黑雾！沾到会看到过去的噩梦！”黎青玄立刻抛出一张“醒神符”，符纸在众人头顶炸开，淡青色的光晕挡住了黑雾。玄龟见攻击被挡，突然将背甲对着众人翻过来，甲上的血线组成一道诡异的阵法——正是尸仙的“唤业阵”，只是这次用的是因果沙，能召唤过去的敌人幻影。

阵法刚成型，黑雾中就浮现出十几个身影。有穿着比壑忍众服饰的黑影，有拿着骨刀的涅盘尸，最前面的那个身影，穿着黑色劲装，手里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正是锈铁篇里的瑛太残魂！残魂的刀身上缠着因果沙，每一次挥舞都能划出一道扭曲的刀气，显然是被尸仙操控的“过去因果傀儡”。

“是瑛太！”高廉立刻举枪开火，炁弹击中残魂的胸口，却只穿过一道虚影，根本造成不了伤害。残魂的刀气已经劈到面前，唐瑛赶紧用“戈”的破邪力挡住，刀气与戈身碰撞的瞬间，唐瑛的眼前突然闪过一幕画面——杨烈前辈正举着蛭丸，对着瑛太的刀劈去，绵山的火光映在两人脸上。

“是因果共鸣！”黎青玄大喊着画出“斩因果符”，“用蛭丸残片的力量！残片上有杨烈前辈的气息，能破解过去傀儡的虚影！”

吕风立刻反应过来，将蛭丸残片举过头顶，如意劲顺着残片蔓延。锈迹斑斑的刀身突然亮起红光，与唐瑛眼前的杨烈幻影产生共鸣。瑛太残魂的动作瞬间停滞，刀身上的因果沙开始剥落。吕风纵身跃起，照着杨烈前辈的劈砍姿势，对着残魂的头颅斩下——红光与残魂碰撞的瞬间，残魂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一缕黑雾消散。

其他的傀儡见瑛太残魂被灭，顿时变得慌乱起来。唐瑛趁机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子上涂着许新改良的丹噬，精准命中傀儡的关节。丹噬的毒性顺着因果沙往里钻，傀儡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纹，很快就化成黑水融入归墟。

玄龟见傀儡被灭，突然发出一声震耳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对着众人撞来。高廉赶紧开枪，炁弹击中玄龟的眼睛，玄龟吃痛，动作迟缓了几分。黎青玄趁机画出“困水符”，淡青色的符光将玄龟的四肢缠住，黑水被符光冻结成冰。唐瑛举起射日弓，赤红色的气箭凝聚成型，对着玄龟的背甲射去——气箭穿透甲上的唤业阵，玄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上的血线开始消退，渐渐恢复了原本的青色。

“它醒了！”吕风惊喜地喊道。玄龟的眼睛里恢复了瞳孔，对着众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归墟深处游去，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像是在指引方向。

“它要带我们去封印地。”唐瑛收起射日弓，跟着玄龟的方向走去，“盘古残魂应该就在前面，尸仙的因果尽头也在那里。”

四人跟着玄龟，在黑水深处游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发光的珊瑚林。珊瑚不是普通的红色，而是泛着淡青色的光芒，正是《日月同错》里记载的“因果珊瑚”，能储存过去的影像。珊瑚林中央，有一座残破的石台，上面刻着唐门的“五行锁魂阵”——是许新前辈的手法。

“看那里！”高廉指着石台中央，那里有一个黑色的陶罐，罐口泛着淡淡的金光，正是之前在幽都山见过的万业真血罐，只是这次罐身上刻着“因果尽头”四个字。陶罐旁边，躺着一具干尸，穿着唐门的服饰，胸口插着一把透骨钉——是许新前辈的尸体！

唐瑛蹲下身，轻轻抚摸干尸的脸颊，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炁力——是许新前辈的丹噬炁。她从怀里掏出许新的丹噬配方残页，按在干尸的胸口，残页突然自动展开，上面多了一行字：“尸仙的本体藏在陶罐里，需用五兵的完整力量+三真明子+丹噬，才能彻底封印。五兵的最后一块残片，在珊瑚林后的‘时光石窟’里。”

话音刚落，珊瑚林突然剧烈震动。黑色陶罐的罐口开始溢出黑雾，尸仙的声音从雾中传来：“许新的残魂还在挣扎？真是没用的废物。唐瑛，你们以为找到封印地就能赢？这里是因果尽头，我能召唤所有过去的敌人，陪你们玩到底！”

黑雾中再次浮现出身影，这次不是傀儡，是真正的残魂——有锈铁篇里的木村冈太郎，有幽都山的血池领主，还有无数被尸仙杀死的凡人魂魄，他们的眼睛里都泛着因果沙的黑色，对着众人扑来。

“用五行锁魂阵！”唐瑛大喊着将五兵残片按在石台的五个阵眼上，“高廉，你用炁动枪激活阵眼的金行之力；吕风，用如意劲激活木行；黎青玄，用符咒激活水行；我用丹噬激活火行和土行！”

高廉立刻开枪，炁弹击中金行阵眼，金色的光芒顺着阵纹蔓延。吕风将蛭丸残片按在木行阵眼，红光与阵纹融合。黎青玄画出“引水符”，淡青色的符光注入水行阵眼。唐瑛则将丹噬的毒性注入火行和土行阵眼，赤红色的毒雾与阵纹交织。

五行锁魂阵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对着黑雾中的残魂射去。残魂被光芒笼罩，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消散。黑色陶罐的黑雾也被光芒压制，罐口的金光越来越亮——里面的尸仙本体开始躁动起来。

“快去时光石窟拿最后一块残片！”黎青玄对着吕风喊道，“我和唐瑛、高廉挡住尸仙！”

吕风立刻冲向珊瑚林后的时光石窟。石窟里布满了发光的晶体，每一块晶体都映着不同的画面——有杨烈前辈在绵山战斗的场景，有许新前辈炼制丹噬的画面，还有吕风的兄长在鹰嘴崖战斗的残影。石窟中央，一块金色的残片悬浮在半空，正是五兵中最后一块“酋”的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