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6章 山海搜神（46）（1 / 2）
因果深渊的黑色沙砾粘在唐瑛的袖口时，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镖囊晃动声——是唐门弟子特有的鹿皮镖囊，里面装着淬了丹噬的透骨钉。她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片扭曲的黑影，黑影里隐约浮现出唐门山门的轮廓，山门正在坍塌，无数穿着劲装的身影从废墟里冲出，胸口都插着忍众的短刀，正是她最恐惧的画面：唐门覆灭。
“是恐惧陷阱！别被它骗了！”黎青玄的狼毫笔在半空划出一道青痕，“这是尸仙用你的记忆制造的‘因果幻象’，越相信它，幻象就越真实！”他甩出一张“醒神符”，符纸落在唐瑛肩头，却只勉强撕开一道缝隙，幻象里的山门坍塌得更快，甚至传来祖父的声音：“瑛丫头，唐门的传承，要断在你手里了……”
唐瑛的指尖开始颤抖，握在手里的蛭丸残片突然发烫，残片上杨烈前辈的炁息顺着掌心蔓延，她想起锈铁篇里杨烈重伤后仍握着蛭丸的模样——那时杨烈面对瑛太的邪术，也没放弃过唐门的责任。她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残片上：“唐门的传承，不是靠山门，是靠守护的意志！”
残片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幻象中的山门突然凝固，然后碎裂成无数沙砾。唐瑛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站在深渊的沙地上，高廉和吕风正担忧地看着她，远处的万业殿轮廓越来越清晰，殿顶的黑色幡旗上，画着扭曲的因果符文。
“刚才的幻象……太真实了。”唐瑛擦了擦嘴角的血，“尸仙能精准找到我们最害怕的记忆，接下来你们也要小心。”
话音刚落，吕风突然闷哼一声，捂住胸口蹲在地上。他的眼前浮现出鹰嘴崖的场景：兄长正背着受伤的猎户奔跑，身后的玄狐突然甩出一道黑气，这次黑气没有被躲开，而是精准击中兄长的后心，兄长倒在地上，手里的钢刀滑到他脚边，染满了鲜血。
“哥！”吕风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抓了一把黑色沙砾。幻象里的兄长转过头，嘴角流出黑血：“小风，我没能守住村民，也没能守住你……”
“这是假的！”唐瑛赶紧将“夷”的净化之光引到吕风头顶，“你哥的意志一直在桃木剑里，他不会希望你被幻象困住！”
吕风猛地抬头，看到腰间的桃木剑正在发光，剑身上的木纹映出兄长的笑脸——那是兄长教他练如意劲时的模样。他握紧桃木剑，将如意劲注入其中，金色的光芒对着幻象劈去：“我哥教会我的，是守护，不是沉溺于过去！”
幻象瞬间破碎，吕风站起身，桃木剑的光芒与蛭丸残片的红光交织，形成一道淡淡的屏障，挡住了周围再次聚拢的沙砾。高廉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说些什么，自己却突然僵在原地——他的眼前出现了公司队员的身影，正是之前在鹰嘴崖牺牲的队员，他们浑身是血，对着高廉伸出手：“高队，你为什么不救我们？”
高廉的呼吸变得急促，炁动枪从手中滑落。他想起自己当时为了掩护唐瑛和吕风，不得不放弃救援队员的场景，这成了他一直以来的心病。幻象里的队员越来越近，他们的手指开始变成黑色的利爪，抓向高廉的喉咙。
“高队！想想我们的任务！”唐瑛捡起炁动枪递给他，“队员们的牺牲，是为了让我们守住更多人，不是让你被困在愧疚里！”
高廉接过枪，枪身上的破邪符突然亮起金光，映出队员们临死前的笑容——那时队员们喊的是“高队，别回头，继续走”。他深吸一口气，举起炁动枪，对着幻象扣动扳机：“我不会让你们的牺牲白费！”
金色的炁弹炸开，幻象消散。四人终于走出了恐惧陷阱，站在万业殿的大门前。殿门由黑色的因果石砌成，上面刻满了扭曲的历史片段：有杨烈在绵山战斗的画面，却被改成了他投靠忍众；有许新炼制丹噬的场景，却被改成了他用丹噬屠村；还有吕风兄长的画面，被改成了他拿着忍众的短刀。
“尸仙把所有守护者都扭曲成了反派，想彻底颠覆历史。”黎青玄抚摸着殿门上的刻痕，“这些刻痕是轮回阵的一部分，每一道都连接着一个历史切片，只要刻痕不毁，轮回就不会停止。”
唐瑛将五兵残片按在殿门上，残片的光芒与刻痕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刻痕里的黑色沙砾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真实的历史画面：杨烈在绵山重伤瑛太，许新用丹噬封印法尸，吕风兄长保护村民。“五兵能净化扭曲的刻痕，我们分头行动，一人负责一面殿门，尽快打开大门，找到轮回阵的阵眼。”
四人分别站在殿门的四个方向，将五兵的力量注入刻痕。唐瑛用射日弓的至阳力净化杨烈的刻痕，高廉用炁动枪的金光净化队员的刻痕，吕风用桃木剑的光芒净化兄长的刻痕，黎青玄用符咒的青光净化许新的刻痕。刻痕上的黑色沙砾不断剥落，殿门开始缓缓打开，里面传来轮回阵运转的嗡鸣声。
走进万业殿，眼前的景象让四人倒吸一口凉气。殿内的地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阵法，正是万业轮回阵，阵眼有三个，分别对应过去、现在、未来，每个阵眼都缠着黑色的因果链，链上挂着无数历史残魂。殿顶的穹顶布满了发光的晶体，每个晶体里都映着一个被扭曲的历史切片，晶体的光芒不断注入阵眼，维持着轮回的运转。
“三个阵眼，需要三真明子分别激活，才能暂时停止轮回。”黎青玄掏出之前收集的过去明子和现在明子，“未来明子应该在未来阵眼的晶体里，需要有人去取，但晶体周围布满了因果沙，一碰就会被卷入未来的幻象。”
“我去！”吕风主动站出来，握紧桃木剑，“我已经克服了恐惧，而且我哥的意志在剑里，能帮我抵抗幻象。”他不等众人反对，就朝着未来阵眼跑去。晶体周围的因果沙果然开始涌动，形成一道屏障，吕风将桃木剑举过头顶，金色的如意劲与剑身上的光芒融合，硬生生劈开一道缝隙，伸手将未来明子从晶体里取了出来。
就在未来明子被取出的瞬间，轮回阵突然剧烈震动。殿门后方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由黑色因果沙组成的巨大身影走了出来——正是尸仙的本体残魂，这次他的身体比之前更凝实，手里的因果刀上缠绕着三道黑色的光带，分别对应过去、现在、未来的因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