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4章 山海搜神（64）（1 / 2）
顺着鱼骨指引的方向往深海游去，海水的颜色越来越暗，从碧蓝渐变成墨绿，最后竟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避水佩的蓝光在前方映出一片摇曳的光影，近了才看清是成片的“夜光藻”，藻丛深处藏着一座半沉的珊瑚城——城墙是用赤红的珊瑚虫凝结而成，城门口守着两个手持鱼骨矛的鲛人，他们的鳞片泛着银灰，眼白里爬着血丝，显然已被胎息浊影响。
“外来者，止步！”领头的鲛人声带沙哑，矛尖对准阿衡的胸口，“归墟的浊气已经杀了我们一半族人，你们再靠近，只会让母虫醒得更快！”他的鱼尾在水中急促摆动，周围的夜光藻突然熄灭了几片，露出后方城墙上的裂痕——裂痕里渗着黑浊，正顺着珊瑚纹理往下爬。阿衡赶紧掏出玄伯给的旋龟甲，龟甲在水中亮起柔和的蓝光：“我们是来加固大禹的封印，有旋龟为证，绝不会害你们。”
龟甲刚一亮出，珊瑚城深处就传来一阵苍老的海螺声。一个身披珍珠披风的老鲛人缓缓游来，他的鱼尾上布满了愈合的伤疤，手中握着一根刻满水纹的权杖：“是玄伯的老友。”老鲛人盯着旋龟甲，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我是鲛人部落的长老沧溟，三天前归墟的封印突然震动，胎息浊从裂隙里冒出来，我的孙子阿泽为了探查情况，至今没回来。”他指向城后的深海沟，“阿泽带着部落的‘镇海螺’，那螺能暂时压制浊气，若你们能找到他，或许能借助螺的力量靠近裂隙。”
阿衡接过沧溟递来的“寻踪珠”，珠子入水后立刻朝着深海沟方向飞去：“我们会找到阿泽，也会守住封印。”灵汐则从怀中掏出一片玉镜碎片，碎片的白光在水中扩散，城门口两个年轻鲛人身后的灰雾瞬间消散，鳞片重新恢复了银亮：“玉镜能净化胎息浊，你们先让族人待在白光范围内，别再靠近归墟。”
跟着寻踪珠往深海沟游去，水压越来越大，连避水佩的蓝光都开始变暗。旋龟突然停住，蛇尾指向下方——漆黑的海沟里，隐约能看到一点微弱的银光，正是镇海螺的光芒。阿衡加快速度游过去，发现一个少年鲛人正蜷缩在一块巨大的礁石后，怀中紧紧抱着一只半大的海螺，正是阿泽。他的手臂上缠着黑色的浊丝，意识已经模糊，嘴里还在喃喃：“别过来……母虫要醒了……”
灵汐立刻将玉镜碎片的白光覆在阿泽身上，浊丝发出滋滋的响声，渐渐从他手臂上褪去。阿泽缓缓睁开眼，看到阿衡手中的旋龟甲，突然激动起来：“长老让你们来的？裂隙里有‘浊灵卫’，是母虫孵出来的护卫，它们的爪子能穿透珊瑚甲！”他举起镇海螺，螺口对准深海沟深处，海螺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周围的海水竟暂时停止了流动，“这螺能定住海水，我们可以趁机靠近封印。”
顺着海沟往下游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巨大的黑色阴影——正是归墟的裂隙，裂隙周围的岩壁上，爬满了半透明的“浊灵茧”，每个茧里都裹着一只形似虾兵的怪物，正是阿泽说的浊灵卫。裂隙中央，一根泛着金光的石柱插在海底，石柱上刻满了大禹时期的水纹符文，正是当年的封印柱，此刻符文的光芒已经黯淡，柱身上布满了裂纹，胎息浊正从裂纹里往外渗。
“封印柱快撑不住了！”沧溟的声音突然从寻踪珠里传来，“母虫的茧在裂隙最深处，只有毁掉茧，才能阻止它破茧！但浊灵卫太多，你们得想办法引开它们！”阿泽抱着镇海螺，深吸一口气：“我来引开它们！镇海螺的嗡鸣能吸引浊灵卫，你们趁机去裂隙深处！”他不等众人回应，突然将海螺举过头顶，螺鸣瞬间变得尖锐，岩壁上的浊灵茧纷纷裂开，无数浊灵卫朝着阿泽的方向冲去。
“阿泽！”阿衡想拦住他，却被灵汐拉住：“现在没时间犹豫！我们得尽快找到母虫的茧！”旋龟则吐出一口冰水，冻住了几只冲得最快的浊灵卫，为他们争取时间。三人顺着裂隙往里游，越深处胎息浊越浓，避水佩的蓝光几乎被完全压制，只能靠玉镜碎片的白光勉强照明。
裂隙尽头，一个巨大的浊灵茧悬在半空中，茧的表面布满了蠕动的黑纹，每动一下，周围的海水就震动一次。茧的下方，躺着一根断裂的青铜柱，柱身上刻着“禹王鼎”的图案——显然是当年大禹用来加固封印的鼎足，如今却成了断片。“母虫的茧靠胎息浊维持，只要用玉镜的白光和地脉之力结合，就能净化它！”旋龟的蛇尾缠上阿衡的手腕，将龟甲贴在他的符牌上，“用你的血激活符牌，守脉者的血能引动归墟的地脉！”
阿衡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符牌上。青金色的地脉之力顺着符牌蔓延，与玉镜碎片的白光交织成一道光柱，对着母虫的茧射去。茧的表面瞬间裂开一道缝隙，黑气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却被光柱强行压回茧内。灵汐则挥动木杖，将周围的海水凝聚成冰刺，刺穿了几只追来的浊灵卫：“再加把劲！茧快破了！”
突然，裂隙上方传来一阵巨响，一块巨大的礁石砸了下来，正是浊灵卫的首领——一只比普通浊灵卫大三倍的怪物，它的爪子泛着黑光，一爪就将冰刺拍碎。阿衡赶紧将符牌的力量分出一部分，化作一道光盾挡住礁石，却被首领的爪子击中，符牌险些脱手。旋龟立刻吐出冰水，冻住首领的爪子，阿泽的声音也在这时传来：“我来帮你们！”他抱着镇海螺冲了过来，螺鸣再次响起，吸引了大部分浊灵卫的注意力。
阿衡抓住机会，将全部地脉之力注入光柱，玉镜碎片的白光暴涨，彻底穿透了母虫的茧。茧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黑色的浊液顺着裂缝流出，却被光柱净化成白色的灵气，融入归墟的海水中。首领见母虫的茧被毁掉，发出一声怒吼，朝着阿衡扑来，却被灵汐的木杖刺穿了胸口，化作一缕黑气消散。
裂隙周围的浊灵卫失去了母虫的控制，纷纷倒在海水中，渐渐化作泡沫。阿泽抱着镇海螺，疲惫地靠在礁石上：“封印……守住了？”沧溟的身影也在这时出现，他握着权杖，对着封印柱挥动，石柱上的符文重新亮起金光：“守住了！但封印柱的裂纹还在，需要禹王鼎的碎片才能彻底修复。”他指向断裂的青铜柱，“这是鼎足的一部分，剩下的碎片应该在东海的‘蓬莱遗迹’和北山的‘玄冰窟’，当年大禹将鼎拆成九片，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破坏封印。”
阿衡收起符牌，玉镜碎片的白光此刻变得更加温润：“我们会找到剩下的鼎碎片，彻底修复封印。”灵汐则看着归墟的裂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刚才母虫的茧被毁掉时，我感应到了一股更强大的混沌气息，像是从裂隙深处传来的。”旋龟的蛇尾在水中画了个符文，符文亮起时竟在微微颤抖：“是‘混沌海眼’。归墟的裂隙连接着域外的混沌海，若海眼打开，比母虫更可怕的怪物会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