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3章 山海搜神（93）（1 / 2）

离开昆仑墟时，开明兽一直送到弱水之畔，九颗头颅齐齐低下，像是在作最郑重的告别。英招展开虎纹双翼，驮着阿禾与月禾飞在最前方，毕方的青蓝色火焰在云层间穿梭，为众人指引方向。玄机子走在队伍末尾，手中的拐杖已不再缠绕黑气，而是泛着淡淡的灵脉微光——那是他用自身修为净化后的结果，每走一步，都在悄悄修复沿途受损的灵脉节点。

“按《山海经·西山经》记载，积石山在昆仑墟东南七百里，是黄河的发源地，‘河水出焉，东流注于无达’。”墨简捧着竹简快步追上阿禾，指尖划过泛黄的竹片，“不过古籍里还提过，积石山脚下有个河伯部落，世代守护黄河水脉，或许他们能帮我们渡过黄河险段。”话音刚落，下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呼救声，英招立刻俯冲而下，落在一片河滩上。

河滩上的芦苇被搅得东倒西歪，几只通体雪白的水兽正围着一个穿兽皮的少年，水兽的獠牙泛着黑气，显然是被蚀灵雾污染的“玄龟”幼崽。少年手中握着一把青铜短刀，刀刃上刻着波浪纹，正是河伯部落的图腾。“住手！”阿禾纵身跃下，灵脉木匕首泛出绿光，缠住玄龟的四肢。月禾从她肩头跃下，鹿角花苞喷出金色露水，玄龟身上的黑气瞬间消散，温顺地缩成一团，爬回水中。

“多谢你们！”少年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我是河伯部落的阿浪，我们部落被一只巨大的水兽袭击了，首领让我出来求援。”阿禾心中一紧，墨简立刻翻开竹简：“是水伯天吴！《山海经》说它‘八首人面，虎身十尾，居于河渊’，是黄河的守护神，若它被蚀灵雾污染，整个黄河流域都会遭殃。”

跟着阿浪穿过一片湿地，远远望见河伯部落的营地——几十顶兽皮帐篷依河而建，此刻却半数倾倒，营地里的水面泛着黑色泡沫，一只体型如山的巨兽正用十条虎尾拍打水面，八张人面同时发出怒吼，正是天吴。它的虎身布满黑气，八双眼睛通红，每拍一下水面，就有黑色的巨浪冲向营地，部落族人只能躲在残存的帐篷后，用青铜盾勉强抵挡。

“天吴的灵窍在第八张人面的眉心！”玄机子突然开口，他年轻时曾随师父来过积石山，“当年我师父说过，天吴八首对应黄河八段水脉，第八段正是积石山源头，灵窍连通灵脉之源，一旦被蚀灵雾侵入，就会失控。”阿禾点头，转头对英招说：“麻烦你吸引它的注意力，毕方用火焰扰乱它的动作。”

英招展开双翼，虎纹在空中划出残影，冲向天吴的左侧头颅，锋利的翼爪划过天吴的虎身，留下一道浅痕。天吴怒吼着转头，十条虎尾同时甩向英招，毕方立刻俯冲而下，青蓝色火焰落在虎尾上，灼烧得黑气滋滋作响。阿禾趁机踩着月禾凝聚的灵脉光桥，冲向天吴的第八张人面，灵脉木匕首顶端凝聚起绿光，对准眉心刺去。

“小心！”墨简突然大喊。天吴的第八张人面突然张开嘴，喷出一股黑色水柱，阿禾被水柱击中，重重摔在水面上。玄机子立刻挥动拐杖，地面上的水珠凝聚成水盾，挡住天吴的下一波攻击：“阿禾，用龟甲！龟甲能吸收蚀灵雾，或许能净化它的灵窍！”

阿禾掏出龟甲，龟甲与匕首上的绿光相呼应，发出耀眼的蓝光。她再次跃起，月禾从她肩头跃下，鹿角花苞完全绽放，金色的灵脉之力顺着水面蔓延，缠住天吴的十条虎尾，让它暂时无法动弹。阿禾将龟甲按在天吴第八张人面的眉心，蓝光顺着灵窍注入，天吴的八张人面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黑气从灵窍中源源不断地涌出，被龟甲吸入。

“快用清音石！”师父突然喊道，他一直站在营地后，用灵脉之力保护族人，“天吴的灵脉与灵脉之源相连，清音石的歌声能唤醒它的神智！”阿禾立刻掏出清音石，石头发出自帝江的悠扬歌声，歌声顺着蓝光传入天吴体内，天吴的动作渐渐放缓，八双眼睛中的红光慢慢褪去，黑气也渐渐消散。

当天吴最后一丝黑气被龟甲吸收，它终于停下动作，八张人面同时低下，对着阿禾发出温顺的鸣叫。它的虎尾轻轻拍打水面，黑色泡沫渐渐消失，营地里的水面恢复清澈。河伯部落的首领拄着青铜杖走来，对着众人深深鞠躬：“多谢各位救了我们部落，也救了黄河水脉。若你们要去积石山，我愿派族人用‘灵舟’送你们——那是用建木残枝做的船，能在黄河源头的漩涡中航行。”

第二天清晨，河伯部落的族人将灵舟推到水面上。灵舟通体呈黑色，船身刻着灵脉符文，在水面上轻盈得如同羽毛。阿浪主动请缨当向导：“我从小在黄河源头长大，知道哪里有漩涡，哪里有暗礁。”众人登上灵舟，天吴跟在船后，十条虎尾轻轻推动船身，让灵舟在湍急的河水中平稳前行。

黄河源头的水流异常湍急，水面上布满了漩涡，漩涡中心泛着白色的水花，像是要将一切吞噬。阿浪站在船头，手持青铜杖，杖尖指向左侧：“前面是‘归墟涡’，是黄河源头最深的漩涡，”灵舟驶入归墟涡，船身被漩涡带着旋转，却在灵脉符文的保护下，没有被卷入水底。

穿过漩涡后，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顶部布满了发光的冰晶，冰晶反射着灵脉的微光，将溶洞照得如同白昼。溶洞的地面是一层厚厚的冰面，冰面下能看到流动的灵脉，泛着淡淡的蓝光。“灵脉之源就在溶洞最深处的‘灵脉池’里。”玄机子走到冰面边，用拐杖敲了敲冰面，“当年我师父曾说，灵脉池里有‘灵脉晶核’，是积石山灵脉的核心，只要激活晶核，整个黄河流域的灵脉就能恢复。”

众人沿着冰面前行，溶洞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墨简停下脚步，仔细辨认着符文：“这是‘太初符文’，记载的是混沌被封印后，众神修复灵脉的过程。你看这一段，”他指着其中一行符文，“上面说，积石山的灵脉晶核曾被共工的戾气污染，需要用‘不死树之实’和‘建木残根’共同净化。”阿禾立刻掏出从昆仑墟带来的不死树果实，果实依旧饱满，泛着红光。

走到溶洞深处，眼前出现一个圆形的水池，水池里的水泛着浓郁的蓝光，正是灵脉池。池中央漂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晶核，晶核周围缠绕着黑色的雾气，正是混沌的最后一丝残魂。残魂感受到众人的气息，突然凝聚成一只黑色的利爪，朝着阿禾抓来。

“小心！”师父立刻挡在阿禾身前，手中的青铜杖泛出绿光，挡住利爪的攻击。“这是混沌的本源残魂，比之前遇到的都要强大！”师父的脸色凝重，“当年我师父就是为了压制这缕残魂，才耗尽了修为。”玄机子走到师父身边，拐杖与青铜杖相抵，两股灵脉之力交织在一起：“师兄，这次我们一起，一定能净化它。”

阿禾将不死树果实投入灵脉池，果实落入水中，瞬间化作红色的光点，顺着灵脉水流向晶核。她又掏出建木残根，残根在接触到灵脉水的瞬间，抽出新的嫩芽，嫩芽朝着晶核生长。月禾跳入灵脉池，鹿角绽放出金色的光芒，灵脉之心的力量顺着池水蔓延，与不死树的红光、建木的绿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三色光柱，笼罩着晶核。

混沌残魂在光柱中发出凄厉的嘶吼，不断冲击着光柱，溶洞顶部的冰晶纷纷掉落。毕方和英招立刻飞到光柱两侧，毕方的青蓝色火焰与英招的虎纹双翼形成一道防护盾，挡住掉落的冰晶。墨简则蹲在灵脉池边，快速翻阅竹简，口中念着古籍中的净化咒：“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灵脉归位，混沌消亡……”

光柱中的三色光芒越来越亮，混沌残魂的体积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缕黑烟，被龟甲吸入。灵脉晶核终于露出原本的模样，通体透明，泛着耀眼的蓝光，顺着灵脉水流向整个溶洞。冰面下的灵脉变得更加活跃，蓝光顺着溶洞蔓延，一直延伸到黄河水中，天吴在灵脉池外发出欢快的鸣叫，十条虎尾轻轻拍打水面，像是在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