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长生(1 / 2)
误长生
陆庸妍在院子里站着,姜氏远远看见她,她瘦了许多,怎的一天比一天瘦,年前还没这么瘦,姜氏上前,握女儿的手,“阿妍,你怎回来了,姑爷呢?”陆庸妍心说:“姑爷,姑爷,没孟君诚这个姑爷,我就没价值了是吧。”
尽管心里知道一半是这样,一半不是,但还是扯了扯嘴角,说:“侯爷挺好的,他让我回来看看二老,他比较忙,说不忙的时候,就来拜会二老。”给孟君诚找补,陆庸妍准备好的说辞,什么给荷生找婆家,什么换个伶俐的丫头进侯府,全咽在了肚子里。
末了,她拿出一个钱袋,“侯爷和我的一点心意。”五百两的银票,拍了银票,陆庸妍就要走。前后还没半个时辰,桃红和婉儿准备的点心都还没蒸熟,姑娘就走了,桃红不明所以,“怎么了,是赶着回侯府?”
婉儿不做声,当时姜氏一开口,不问姑娘好不好,只问姑爷,估计就寒了姑娘的心,想说的话也不愿意说了,直接走了。哎!
“侯夫人今日回娘家去了,不足半个时辰,就出来了,然后在朱雀大街食饼,吃了半个,这会儿已经回了春意闹。”
春意闹,这名字改得很好,闹闹闹的,孟君诚难得去看陆庸妍一回,她又不在,他发脾气说:“把这牌匾摘下来,闹得心烦。”本来陆庸妍就吩咐了锦书,让她换回春芳满园,这时候锦书不吭声,又往孟君诚心里叠火气了,“那夫人怎么说?”
看似询问,其实上眼药,孟君诚冷笑,“她算老几。”
后头的长酒冷不丁看了锦书一眼,眼神沁凉,一个二个的,怎么都变成这样了。
不算老几的陆庸妍归府,正月里就要过去了,侯府令人进来扯衣服,春天一人两套新装,下人都有,陆庸妍作为一府主母,最后才知道。
银钱根本没过她的手,她掌不了孟府的家,老太太那边有云朵,春芳满园有锦书,后院都被金玉堂出来的大丫头们把控了,荷生懵懵懂懂,不知钱财数字,莲之着急却没用,去找了锦书说理,锦书回:“都是照先世子妃的例来的,你们不高兴,去找老太君说理去。”
锦书这话大有漏洞,一个当年孟巍是世子,还没承袭爵位,孔氏也是世子妃,上头还有正经的侯爷和夫人,自然是低一些。现在陆庸妍已经是侯夫人了,孟君诚就是侯爷,怎么能拿一个侯夫人和世子妃比。
并且先世子妃死多少年了,还拿出来说事,莲之笑了笑,笑锦书可笑。锦书瞥她一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莲之叹气,往春芳满园深处走。
孟君诚精心挑选的新房,他也不来了,他住到梅林旁边,那边离新房很远,一东一西,一南一北,不是刻意去找人,一年也见不到新婚夫人一次。
孙立言姑娘快擡进来了,酥酪早就和莲之说过的,当时被很多事打散了计划,在孟君诚出征前夕,陆庸妍真的以为自己能和他过一辈子的。结果孟君诚厚此薄彼,因为他认岳圣女是亲姐姐,所以帮她遮丑,认她的儿子,顺带说带她进府,当个如夫人,不荒唐吗?
他孟君诚从来就没当她是个东西,她陆庸妍什么也不算,就是闹到皇帝老儿面前去了,他还是能携功求赏。所以女人算个什么呢,这世道,女人什么也不是。
锦书分到陆庸妍房里的布匹,不是老气就是深沉,不适合陆庸妍这个年纪穿。藏青的、深紫的、棕红的,全是姜氏都看不上的布匹。质量倒是顶好的,但做衣服穿出去,要被人笑死。
荷生糊里糊涂,发现衣服无处下手的时候,就问莲之,“真是锦书给的?我去找她。”
“你能不能安分一点,别再给姑娘找事了。”莲之跟吞了黄连一样,苦得要死,早知如此,她们姑娘就在建康嫁了,乌衣巷那个李举人就不错,除了年龄大了点。哎!百悔千悔的,都是年轻姑娘,讲气性,有血性,不肯就这么忍气吞声。
荷生不明白,侯爷不是挺喜欢姑娘的,她们怎么就敢!她开门,非要去论个究竟,莲之冷不丁道:“你去,去吧,今日侯爷迎孙姑娘进门,你去,人家怎么想我们?我们还怎么在这侯府立足,你为了几匹布料去争,你眼皮子就这么浅吗?”
荷生快委屈哭了,转头呵斥,“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那什么孙姑娘进门,我眼皮子浅,你们都拿我当外人了,我哪里眼皮子浅了,不过是想帮姑娘争一争罢了。”
“早不争,晚不争,这会儿要你出头了?”莲之冷笑,“你和锦书好,人家拿你当一回事了么,我告诉你,锦书也要当通房的,你不信自己去瞧,锦书过去伺候孙姑娘和侯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