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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车轱辘在路上碾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很快又被雪复住。
徐知梦无聊地趴在窗口,眼见着就要到侯府了,看着余锦领着一行人早已候在门外, 连凳子都懒得踩了, 直接跳下车, 冲了过去。
“爹!”
余锦赶紧上前扶着她, “慢点!摔了怎么办。”
徐知梦朝旁看去, “若侧主也在啊。”
若安点头,“余主一直在等着你们,怕他无聊, 我也陪着。”
徐知梦看着余锦, 并未注意到他眼底消去的担忧, “您从什么时候在这儿了?”
余锦没答,只帮她轻轻拂去头上的雪, “回家吧, 雪越下越大了。”
徐知梦挽着他的手,“好。”
“今天怎么这么久?”
“二姨喝醉了, 我和娘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送回车上。”
“喝醉了?你二姨夫没来?”
“没有, 他们因为一个西瓜的事吵架了。”
“你二姨就是嘴欠, 脑子更欠儿, 大冬天的吃西瓜也就她能想出来。”
“可不……”
看着前方边走边聊父女俩,徐溪脸上的笑就没消下去。
身旁的若安小声说道:“余主从你们离开后就坐立难安,老夫人安慰了一阵才好些,到了以往的时间见你们还没回来,这才急着要在外等着。”
徐溪抿了抿唇, 牵着若安的手,“我今晚去你屋里。”
“妻主不去余主那儿?”
“不了。”徐溪看着父女俩的背影摇头。
若安知道她的意思, 双手包住她微凉的手,“好。”
另一边,老夫人得知徐知梦回来的消息,也放下了提着的心,“回来就好,小姐已经歇息了吗?”
周嬷嬷道:“小姐今晚留在余主屋。”
听到此,老夫人叹了声:“每年到这个时候余锦那心都快飞到宫里去了。”
周嬷嬷不解:“既如此,余主为何不跟着去,守在小姐身旁也能安心啊。”
老夫人摆手,显然不愿多说,“丫头回来就好,睡了。”
周嬷嬷服侍老夫人躺下,吹了灯便退下了。
而常溪风那边从安久口中得知徐知梦今晚去余锦那儿歇息,揉了揉额头,这女人还小吗?这么大了,还要陪着老父亲睡?
不、不对。
好像每年这天都会在余锦房中歇息几日?
安久见雪又下大了,便道:“郎侍,早点歇息吧?”
常溪风看着手里的书,“我再看会儿,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是。”
呜呜,郎侍一定是难过了,小姐没来陪他。
夜渐渐浓了,余锦房中的灯还亮着,耳房里传来父女俩的谈话声。
“你今天去看乐贵君了吗?”
“去了啊,我屁股还没坐热呢,闲王就被乐贵君训了。我走之后,那就更可乐了,她被乐贵君追着打,哈哈哈。”徐知梦洗了个热腾腾的澡,身上披着厚厚的褂子,正懒洋洋地趴在床上。
桌上的灯点了两盏,映得耳房比正屋还明亮,像是躺在一片暖阳里。
余锦梳着她还有些湿润的头发,“闲王就是闲得,正君那么好,她还不知足,纳了一个又一个,被揍了也是该。”
“嗐,谁说不是呢,之前她还想着为一妓子赎身呢。不过没成,对方也不愿意。”
“这妓子倒还挺识相……”换了一缕头发,余锦看到徐知梦脖子上的细绳,“你这是什么?”
徐知梦拿起玉坠说道:“我自己买的啊。”
老母亲都当真了,这样同老父亲说,自然也没问题。
余锦放在手中看了看,很是怀疑,“你自己买的?”
当他傻啊?自己女儿身上有多少钱,他还是知道的。
如此绝品,不是那人送的会是谁。
“这东西不好,别戴了。”说着就要将其取下。
“别啊。”徐知梦忙朝旁滚了半圈,“我花钱买的,哪里不好了?”
“我说不好就是不好,这东西晦气。”
徐知梦实在不懂老父亲在置气什么,她开始打滚蹬腿,“啊啊……我要戴……我就要戴……啊啊啊……花钱买的,怎么就不能戴了……啊啊……我就要……就要……”
余锦看着她跟孩童似的耍赖,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你戴!你戴!戴!”
徐知梦立刻起身乖巧坐好,“爹,头发还没梳完呢。”
余锦把梳子往她手里一塞,“自己梳。”
哦,生气了?没关系,她有招。
撒娇,开始。
首先抱住老父亲的胳膊,然后脑袋贴上去,开始像小猫咪一样开蹭。
可惜还没蹭几下就被余锦推开,“去去去,坐好。”
“好勒。”
背对着老父亲,徐知梦无聊地玩起手指。
余锦满眼慈爱地看着她,柔滑的发丝从手心缓缓滑过,语气柔了三分,“明年就别陪你娘进宫了。”
“为啥?”
“不想你去。”
徐知梦转过身,“您总得说个原因吧?”
“宫里不好,晦气。”
“您这话要是让外人听见了,可是要被关大牢的。”
“不想你沾染那些俗气。”
徐知梦想着每年进宫流程,吃饭、喝酒、看节目和漂亮姨姨唠唠嗑,也没什么特别的俗气啊。
“爹啊,您老实说,您到底和宫里的谁有过节?”
“没有。”
老父亲答得利落,不带一丝的犹豫,偏巧就是有问题。
“行,不说是吧。那我以后天天让雪静平带我进宫玩儿。”
“你敢!”老父亲眼一瞪,本要去揪徐知梦耳朵的手又放了下去,语重心长地说道:“宫里不好,乌七八糟的。那些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爹不想污了你的眼,能不进宫就别进。”
“真的吗?”
徐知梦的不相信,让余锦耐心耗完,手一痒,开始揪耳朵了,“你非要我动手是不是?”
“噢嚯嚯,痛,我不去、我不去。”
见耳朵泛红了,余锦松开手,“好好跟你说不听,非要痛了才应。”
徐知梦跟坨泥巴似的往床上一倒,“您以后别总揪个耳朵,以后聋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容易聋的。”余锦又为她梳了一遍头发,徐知梦乖得眯起了眼,昏昏欲睡。
“行了,睡吧。”
徐知梦拉住他的衣角,“爹。”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