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陆引鹤登时从屋檐上飞下来,动作轻盈,落定后稍一偏头,语调轻松。
“你的命。”他笑。
凌昼低头轻叹了口气。
“师弟若在今夜杀了我,你会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不妨打个赌。”陆引鹤将手链随手丢到凌昼的脚边,瞬即拔出腰间长剑, “即便我杀了你,虞念也会想法设法保下我。”
凌昼瞥了眼地上的手链,重新擡头去看陆引鹤。
“师弟一定要同我打这一场吗。”
“我和你不同,想杀谁又要借旁人的手除掉。”陆引鹤睫羽微动,神情冰冷肃穆,手中长剑锋芒立现。
对方杀心已起,他已经躲不掉了。
察觉到这一点后,凌昼的眼瞬间阴沉了起来,他神色平静抽出利剑,慢条斯理道: “有一件事,师弟说错了。”
“我真正想杀的人,只有姜月霜一人。”他垂下眼睫, “至于你和虞念,顺位可要排在她后面。”
陆引鹤蓦然扯唇冷笑,一副玩味的表情。
而他漆黑的衣摆逆风舞动,似寒冬里不败的花,如他一般肆意张扬,鲜活盛放。
凌昼擡起视线,眼里还有几分不情愿。
“眼下你亲自来送死,我自是不会拒绝,可惜——”他说, “如此一来,你就无法按照我预设的场景死去。”
“师兄不必难过。”陆引鹤散漫一笑,深邃的眸子盛满戾气, “我杀你,也一样。”
屋檐之上,孟倾和晏寒并排而立。
孟倾拿了块糕点放进嘴里吃掉,又把最后一块糕点递到晏寒的身前。
“来一块吗。”
晏寒瞥她一眼,神情不悦。
“你心情很好。”
“高手对决,赏心悦目,我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她吃掉那块糕点,收好帕子, “你在担心什么,就凌师兄那个病秧子绝不会是沈离的对手。”
第二十三章(2)
“你不担心凌昼。”晏寒转过脸盯着孟倾看。
“虽然听不太清他们说了什么,不过会没事的,在宗门里他们还是会有分寸的。”孟倾的手背压在唇上,时刻关注着陆引鹤和凌昼的动向, “再说了,这个宗门里我只在乎虞念和姜月霜。”
听得一清二楚的晏寒: “……”
与此同时,陆引鹤和凌昼已经剑峰相抵,凌人剑气刹那间震了出来,撼动周围的大树。
此时此刻,陆引鹤变成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的身上聚拢着冷酷的肃杀之意,笑里带着股狠劲,动作果决。
“来,抽一张牌吧。”孟倾突然间拿了五张牌举到晏寒的面前, “我会按照你抽的牌,决定是要带虞念或是姜月霜过来,还是用我的法器。”
“有什么区别。”晏寒面无表情看她。
“我的法器——”她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 “更厉害。”
晏寒: “……”
一盏茶时间过去。
虞念和姜月霜同时在屋檐上就位,暗中观察针锋相对的陆引鹤和凌昼。
“沈离好像没有和你说,那就由我来说好了。”虞念率先开口,转眸去看姜月霜, “我需要你的丹药才能好起来,无论是身上还是心上。”
“你要多少我都会给你。”姜月霜哽咽了下,不自觉低下了头, “虞念,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这句道歉。”虞念探头去寻她的双眼,手背轻轻擡起她的下巴, “别对我太愧疚,月霜,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姜月霜的眼睛早已经哭红了,她捂了下双眼,轻声问虞念。
“依你的判断,那个让我失控的人会是凌昼吗。”
“只能是他。”虞念目光坚定,毫不犹豫的回答, “月霜。”
“这样啊。”姜月霜慢慢移开眼,沉吟片刻,似是有几分失落, “怪不得我之前总看他不顺眼,想来就是因他表里不一这点。”
“不过我们要在这个地方看他们打到何时。”她话音一落,凌昼就中了陆引鹤一剑。
姜月霜对今早发生的事情还有点心有余悸。
虞念倏地从屋檐上站起来: “是该结束了。”
“沈离快救我,我要死了!”她朝着陆引鹤的方向喊了一声,身体假意向后倒。
须臾之间,沈离已瞬行至她身后,双手扶住她的双臂。
见她无事,他又即刻松了手,将她推开。
虞念装作很痛的样子,捂住自己的伤口。
“你轻点,我的伤口太痛,可痛死我了。”
姜月霜趁机拉走中剑的凌昼。
等陆引鹤回过神来,已做不到凌昼的身影。
他垂眸挑眉,轻皱了下眉,脸上有了细微的表情变化。
“你为了救凌昼,还真是煞费苦心。”他冷冷看她, “开心吗”
“你在说什么啊。”虞念一副一头雾水的样子,左走一步挽住孟倾的胳膊, “我睡不着,就出来找孟倾,在她房间的屋檐上聊天,谁知道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巧合。”陆引鹤眉眼低垂,端详着她脸上的笑意,漫不经心道: “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先别走。”虞念一下子放开孟倾,转而揪住陆引鹤的房间, “你得先送我回房间才行,不然我自己一个人走上半个时辰,多冷啊。”
陆引鹤: “……”
他蓦地叹了口气,向她伸出手。
七日后。
虞念和陆引鹤在最后一次验收小考中获得了第一名,最后的总分排在了第一。
经过长时间的磨炼,虞念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斥月伞。
只要持有者一打开斥月伞,在心中默念法阵的名字,法阵就会自动显现,关上伞后法阵亦会自动消失。
这对忘记如何取消法阵的虞念来说,实在是不能再好用了。
除此之外,在晚上打开斥月伞,站在伞下就可以连人带伞一起隐身。
试炼结束后,一众弟子聚在一起,庆祝自己完成了试炼。
姜月霜很满意自己得到的法器,可就是高兴不起来,索性直接把自己灌醉。
虞念看着姜月霜喝醉后哭泣的样子,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她拿起手边的琉璃杯,喝了一口: “酒这个东西太恐怖了,我是一滴都喝不了,要远离。”
孟倾单手托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可是你已经在喝了。”
虞念: “!”
她手中这杯,竟然是酒吗。
虞念把杯子拿远些,甚至还能闻到些酒香。
……
坏了。
“怎么,你喝醉后会如何”孟倾好奇问她。
“我也不知道,之前从未醉过。”她连忙放下手里的琉璃杯,再转过头时,姜月霜已经不见了。
姜月霜来到凌昼房间门口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她从来都是如此,一有事情就沉不住气,受不了一点气,不吐不快。
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姜月霜心里就又难过又愧疚。
她二话不说破门而入,也不管凌昼在不在这里,想说的话已然说出口去。
“你就那么想获得试炼的第一名吗,为了拿到第一,不惜伤害虞念。”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手里拿着酒杯,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此时凌昼正在看书,根本没想过要看她一眼。
“师妹,你喝醉了。”他不为所动,对她的出现也满不在意。
姜月霜大步走到他面前去,想要夺走他手里的书,可她没有那么做。
“喝醉了又如何,我现在就是要问你,你究竟是何时给我下的「傀儡咒术」,是帮我戴上手链的时候吗,还是更久之前你喂我喝——”
“你记错了。”他手里的书翻过一页。
“我没记错!那时你给我喝的,就是你的血。”她用力把酒杯放在桌上,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以血为咒,方可永久」,我怎么就没想到,还可以用这种方式控制一个人,师兄这算盘打的可真好,这种妙计……”
说着说着,她冷不防身形一晃,无法控制的往地上摔去。
凌昼轻吸了口气,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书,走过去扶她。
那一刻,他突然间被她反推到床上去。
“说,这个咒要怎么解。”她离近后质问他。
“解不了。”他面不改色直视她的双眼。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给我下了咒。”她不肯放过他。
他再一次深吸了口气,尝试和她说理: “我只说你身上的咒,我解不了,这并不代表是我下的咒。”
姜月霜只当他是在辩解。
“就是你,只能是你,除了虞念和孟倾之外,从未有人能和我如此亲……”
他闻声眉梢轻挑: “师妹想说你和我关系亲——”
下一瞬,姜月霜直接左腿跪在床边,几乎是要趴在他身上,用手死死捂住他的唇。
“你小声点,我从没说过那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