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1 / 2)
决绝
君茗住院那段时间,花淮清一放学便会跑去医院盯着,督促她不要过度加班。
在杨子棋的记忆中,姐弟俩关系极好,见到花淮清的反应,他疑惑道: “你弟弟不知道你要搬家吗”
花淮清这才注意到君茗身边站着一个男人,还是个熟人,看他的动作,似乎是想给君茗披上他的男士外套。
花淮清脸瞬间黑了。
上一次遇到竞争对手时,他一时吃醋失了分寸,表露了心意,转眼就被君茗拒绝。
他对此进行了深刻反思。
姐姐这么优秀,身边有追求者再正常不过,他不能因此乱了手脚,行为处事也不可太过偏激,不然姐姐肯定觉得他幼稚,小孩子脾气。
可尽管他时刻提醒自己,看到君茗身边出现互动略显亲密的异性时,俊脸还是垮了下来。
花淮清努力提起嘴角,想礼貌地打招呼,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起来,苦涩快要将他淹没了。
瞧见那双溢满委屈和醋意的桃花眼,君茗心中叹息。
千算万算安排了搬家日,还是没躲过。
君茗: “他不知道,先上楼吧。”
前半句是回答杨子棋,后半句是跟两人说的。
回家的电梯君茗天天坐,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煎熬。
十多天没亲眼见到花淮清,君茗总觉得他容貌更盛,估摸着是刘云霏强行拉他去美容院护肤的功劳。
花淮清平时甚少喷香水,却热衷于用各种香薰蜡烛,身上总有着若有似无的木调花香。
此时,他站在君茗身侧,那股花香像是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她紧紧地包裹在内,挤得心脏发酸,眼尾也泛着酸。
“叮”
电梯抵达时,君茗快步走出去,逃离这个狭窄的,被花香侵占,让人难以呼吸的密闭空间。
她不爱购物,东西精简,玄关里几乎都是花淮清的物件,收拾完所有的行李后,玄关里依旧是满满当当,仿佛无人搬离,一切如常。
但瞧见君茗搬空的鞋柜,堆在她那侧的满墙快递盒时,花淮清眼眶瞬间红了。
像是将一个人的存在从满满的心脏里抽离,血管粘连,撕裂时带来钻心的疼意。
意识到还有外人在,他背过身去,抹了抹眼角,吸了吸鼻子。
这小动作没逃过君茗和杨子棋的眼睛,杨子棋表情怔楞,看向君茗,像是在问怎么回事,弟弟怎么突然掉眼泪了。
君茗倒吸一口凉气,忽然意识到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侧身给爱掉珍珠又好面子的小朋友挡了挡,转头对杨子棋说: “你先进屋休息,我跟他说几句。”
杨子棋迟疑道: “…好。”
他转身离开后,君茗走到花淮清家门口,点了点下巴,示意花淮清开门。
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花淮清开门时,手一直在抖,好在是指纹锁,不然钥匙都能被他抖得掉地上。
门开后,屋内的牛肉面听见声响,迈着猫步走过来撒娇,见到君茗后,更是开心地用尾巴缠了缠她的小腿。
两人此刻都没心情搭理它,君茗对它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绕过小猫咪,移步至沙发上坐下。
花淮清走到她面前,桃花眼里一片潋滟水色,直勾勾盯着君茗,声音又哑又委屈: “姐姐要搬家吗”
君茗克制住自己想避开视线的行为,努力直视他: “嗯,这边房租到期了。”
花淮清瘪了瘪嘴,翘鼻微皱: “不续租吗”
君茗没能忍住,还是撇开了眼。
烦,怎么会有人能这样,每一个五官都诉说着委屈。
君茗飞速解释道: “新公司离这有些远,通勤时间太长,不方便”
听到这个答案,花淮清心情平缓许多。
只要不是为了远离他搬家就行。
花淮清轻吐一口气,重新扬起笑容,坐在沙发上,挪了挪屁股,挪到离君茗最近的位置,身体前仰,软声问: “那我能去找你玩吗”
君茗身体后退,试图远离侵扰的花香,沉声道: “新租的房在东区,离这很远,你过来不方便。”
花淮清连忙道: “我有车,可以开车去,很方便的……”
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从君茗的动作和眼神里感受到拒绝之意。
花淮清再开口时,嗓音已经含着哭腔。
“…姐姐不想见到我吗”
按理来说,君茗若是想狠心拒绝,拉开距离,应该点头说是才对。
但她沉默了。
嘴唇像被胶水粘住,说不出一个字。
这反应,在花淮清看来,便是默认的意思。
为了见心上人而精心打扮的蓬松发型渐渐塌陷,花淮清低头,借着发丝遮住水润的桃花眼,苦涩道: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他最近忙着实习,忙着陪母亲,忙着处理方璞玉的事,忙得挪不开手脚。
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焦灼和烦恼,但他还是会从中发现令人开心的事,分享给她。
可能是一件好看的衣服,一句无聊的谐音梗,一株长相奇特的植物…
看到漂亮衣服也会第一时间想起她,脑补她穿上的样子。
在母亲的教育下,他懵懵懂懂地学着其他男孩追女孩的方法。
君茗嫌之前买的衣服太贵,那他就四处搜寻着价格不高但有趣用心的礼物,刚刚来时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便是。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原因。”
君茗拒绝的理由跟上次一样,显得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像是笑话,一直在原地打转。
不仅如此,甚至还起到了反作用,君茗拒绝地比上次更狠。
他奋力奔跑,却离她越来越远,连身影都要看不见了,从未感受到的挫败和绝望涌上心头。
君茗侧过头,不看他,漂亮的嘴唇里吐露着如刺骨般的语句: “花淮清,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男孩,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