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当爹(1 / 2)
喜当爹
在陆长平看来,这北卫暴君长得好看是好看,只可惜太瘦了些。这样不止别人抱起来不舒服,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好。
如今暴君突然发福了,他是真心实意地在替对方高兴。
但谢玄元本人显然并不理解陆美人的一片苦心。
在被说“胖了”之后,他愤怒地狠狠剜了陆美人一眼,形状优美的凤眼中迸发出想要杀人灭口的寒芒。
陆美人眼看着人莫名其妙就恼了,终于意识到似乎是刚才的那声问候似乎不甚妥当。他顿了顿,试图补救道:
“其实也没有胖很多……只是胖了一点点而已。再说发福也不是坏事,至少说明陛下这段时日吃得香睡得好。看到陛下胖了,臣妾也就安心了。”
陆美人诚恳地说完这些真心话,然后满含希望地垂眸看向坐在自己腿上的暴君,期待着对方消消气。
但遗憾的是,谢玄元非但没有消气,反而用看傻子一样的鄙夷眼神冷冷瞥了他一眼。
去他的吃得香睡得好!他日日夜夜都在盘算着怎么将这个“负心汉”绑回北卫,怎么可能吃得香睡得好
谢玄元不明白,这南楚细作之前还是个“哑巴”的时候明明能说会道巧舌如簧,才认识几天,甜言蜜语就不要命地往出抛。
可现在这人倒像是越活越回去了,如此笨嘴拙舌说话难听,能活到现在不被人打死,已然是一个奇迹……
然而陆美人毫无自知之明,他见暴君的眼刀不再凌厉得像是要杀人了,话就忍不住又多了起来:
“陛下,那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有人在酒水里和熏香里都下了药,臣妾当时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最后便只能将计就计了……”
一阵微风拂过,吹开了陆美人额前的碎发。
熹微的晨光透过上方的树叶打在他的额头和脸颊上,衬着本就十分白皙的肤色,愈发凸显出他女装后干净出尘的气质。
为了表达出自己悔恨的心情,陆美人低着头,潋滟的桃花眼敛着一汪水色,面皮涨得微红,看起来纯良得不能再纯良。
被捂着嘴的暴君对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定定看了许久。可他越看就越觉得,陆贵妃脸上的那些悔恨和无奈仿佛是在无声地嘲讽他!
那一夜……吃亏的人明明是他谢玄元。这个南楚细作现在摆出这副意外失身的委委屈屈小媳妇模样,难道还觉得自己亏了不成
一想到这人睡了他之后还胆敢嫌弃他,暴君就再也淡定不起来了。他挣扎着摆脱对方的压制,想要将这个不识好歹的南楚细作好好教训一顿。
想法总是美好的,只可惜实施起来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暴君坐在陆美人的腿上一阵奋力挣扎扭动,甚至还凶巴巴地照着陆美人修长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
可这一番努力非但没有打破眼前的困局,反倒让那被他压着的南楚细作发出了一声隐忍又暧昧的闷哼,随后将他搂得更紧了。
“陛下……”陆美人恳求似地看了一眼坐在他大腿上还不老实的暴君,声音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沙哑。
这人每次都是一边装着可怜,一边占着便宜!
暴君额角青筋直跳,肚子也气得阵阵发疼。为免动了胎气在荒郊野外落得个一尸两命的悲惨下场,只得暂且停下动作。
“陛下若是想同臣妾说话也不急在这一时。”陆美人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缓缓说道, “臣妾这里有一件十分紧要之事,还请陛下耐心听上一听。事情说完了,只要陛下莫将旁人喊来,臣妾……还是愿意同陛下坐在一起聊聊天的。”
暴君在维护面子和抓住细作这两个选项间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妥协地点了点头。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先假意配合这细作,听听对方到底要说些什么。弄清了这细作肚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坏水儿之后,再喊人来抓他也不迟……
陆长平见暴君难得听话,不由得喜上眉梢,贴在暴君耳边吹彩虹屁道: “臣妾就知道,陛下通情达理,最知道疼人。”
谢玄元不耐烦地轻哼一声,随后高冷地转过头去。
这南楚细作花言巧语地骗人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这次才不会轻易就上钩!
陆美人见暴君一副好奇想听又不肯拉下脸来追问的别扭模样,暗暗觉得好笑。但他面上还是一副说正事的认真表情,贴在暴君耳边轻声问:
“先前给陛下写的信,不知道陛下收到了没有”
谢玄元不适应这骤然拉近的距离,脸不知不觉已红了一半,可双手仍不甘心地抵着陆美人的肩膀,口不对心道: “朕已将信烧了。”
陆美人脸上略过一丝委屈和失望,但仍温和耐心地解释道:
“那信上所言句句是真,并无半分欺瞒。前些日子,北卫的何太后暗中联络我国的陆陛下,想要趁此次御驾亲征的机会谋害陛下。虽说何太后一党不过是垂死挣扎不足为惧,但难保他们联合南楚做出什么卖国求荣之事,威胁到陛下的安全。”
“这段时日,陛下一定要小心谨慎,身边多带些可靠之人,切不可似今日这般草率外出了。陛下你看看那些暗卫,身手还不及臣妾。若是陛下刚才真的摔在地上,臣妾也会跟着心疼的。”
说完了要说的话,他刚从暴君唇边收回来的手也跟着不老实起来,开始用给小黑猫煤球儿顺毛的手法,一下一下梳理着暴君略微散乱的乌黑长发。
谢玄元极其敏锐,一下子抓住了话中的重点,逼问道: “你分明是南楚皇帝派来的细作,现在怎么却背主求荣关心起朕的安危来了”
这个问题太过尖锐,陆美人竟一下子回答不上来。
说他是南楚派来的细作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女装嫁到北卫确实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主意。
可说他背主求荣这就太冤枉人了!南楚皇帝就是他自己,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可都是经过了南楚陆陛下的同意的。
谢玄元见他犹豫着不肯回答,微微挑眉,颠倒黑白地说道:
“你可别忘了,刚刚是你自己劫持了朕,主动要求朕和你聊天的。朕现在也只是勉为其难地听听罢了。你不好好坦白,朕才懒得跟你继续聊下去。”
被逼到了这个份儿上,陆美人退无可退,只得开口替自己解释道:
“出身南楚和关心陛下是两回事,并不冲突。我只知道现在的所作所为,皆不违本心……”
他难得这般郑重地回答问题,说完这番话之后脸颊竟隐隐有些发烫。
谢玄元听了这意料之外的答案,一时间心里酸酸甜甜,好像一次性吃了一车沾了白色糖霜的小金橘蜜饯,整个人都跟着甜软了几分。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过好骗,这南楚细作生得一副好皮囊又惯会哄人开心,谁知道这番话是不是有意敷衍自己
他敛了笑容,一把拍开陆美人给他顺毛的手道: “谁要你关心朕自会小心。”
陆美人深谙暴君死鸭子嘴硬的脾气,被嫌弃了也不恼,只是揉了揉被拍红的手背,意有所指地望着还坐在他大腿上的俊丽黑衣青年:
“陛下就是像现在这样小心的吗”
谢玄元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还跨坐在一个女装男子的身上,俊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表情分外精彩……
他双手撑着陆美人的肩膀,打算就势站起身来,可以膝盖撑地的姿势维持了许久,他的腿早已跪麻了。
骤然起身,双腿难免有些酥麻脱力,令他的身形也跟着晃了晃,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上。
最终,暴君又被陆美人给按回了大腿上的“专座”,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了个话题接着聊道:
“你这些日子都躲到哪里去了你不会真以为,逃走了之后朕就没有办法找到你吧”
陆美人自动跳过了第一个可能使自己露馅的问题,略有些无可奈何地看向谢玄元: “若是不逃走……陛下会放过臣妾吗”
意料之中,暴君似讽似嘲地勾起唇角: “你觉得可能吗”
陆美人失去了最后一丝侥幸,苦笑道: “当然不可能。”
暴君见他如此上道,棕灰色的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但朕可以格外开恩饶你一命,只割掉你
陆美人下意识地朝着身后的树干靠了靠,腰身挺得笔直,生怕下一刻暴君直接掏出匕首来“咔嚓”一刀将他废掉。
待在谢玄元这样的“蛇蝎美人”身边实在是刺激过头了,如果有机会选择,他其实还是更向往那种宁静而淳朴的单身生活……
陆美人一边偷偷思考着待会儿要如何跑路,一边为了分散暴君的注意,最后替自己争取道:
“民间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与陛下相伴数月,还有了夫妻之实……陛下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他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起来,暴君便想起了自己足足有三天屁股只能挨半边椅子的悲惨经历。他愤恨道:
“谁跟你有了夫妻之实光天化日之下,你一个男子怎的这般不知羞耻!就算你之前嫁给朕做了贵妃,现在也已犯了欺君之罪。似你这般没心没肺之人,朕就该将你打入冷宫,一天只给你一顿饭吃。”
陆美人已默默看好了附近的数个隐蔽地点,正想着如何逃走,听闻暴君对他吃干抹净还想不认账,不甘示弱地幽幽叹息道:
“想不到陛下对臣妾如此情深义重,都要将人打入冷宫了,竟还想着每日给臣妾送饭食。”
谢玄元听了,气得一把抓住陆贵妃身上那件淡青色衣裙的前襟,强行压低了声音辩解道: “胡说!你这分明是在故意曲解朕的意思!”
他虽然情绪激动,但到底不舍得弄出太大声音将暗卫这么快吸引过来。
陆长平被揪着领口,整个人身不由己地朝着暴君的方向靠近。相应地,他们两人的下半身也越贴越近,随时随地都有擦枪走火的风险。
为避免尴尬,陆陛下非常有自知之明地逆着暴君的拉扯向后躲去……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暴君手上的力道。
只听“嘶啦”一声,陆贵妃胸前那没什么厚度的轻薄丝质衣料就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大片白得晃眼的皮肉就这样暴露在了清晨微凉的空气中。
陆美人不仅生得白,身材也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完美类型。骤然被暴君扒掉了衣物来不及遮掩,恰到好处的分明肌理便展现了出来。不显单薄,亦不过分夸张……
谢玄元看得脸红心跳,顿时不知该将目光放在何处。
他非但没意识到对着一个性别和自己相同的男人害羞有什么不对,反而十分自觉地再次试图从陆美人的腿上起身。
可惜因为过分紧张害羞的缘故,他的动作反倒愈加笨拙了起来,竟不小心踩到了散落在地上的衣摆,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陆长平见暴君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赶在暴君发火前十分自然地一手圈紧对方的腰,一手拨开对方额前挡住眼睛的碎发,举止亲昵又温柔:
“陛下快坐好别乱动,你一动我也跟着坐不稳了。”
陆美人这一连串的举动行云流水,态度又太过从容不迫,暴君有好一阵儿都没有反抗。
直到揽着他腰肢的那条手臂微微加力,迫使他贴近了陆美人那大敞四开的前胸,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只听一声低喝: “你胆敢蓄意勾引朕!”
陆美人本意不过是想要替腰酸腿麻行动不便的暴君多分担些重量,冷不丁被被扣上这顶蓄意勾引的帽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回忆了一下昭平爱看的话本里,那些勾引书生的狐貍精的精彩表现,顿时玩心大起,无辜又欠揍地凑近暴君反问: “陛下管这个叫勾引”
谢玄元不知这细作又要耍什么花样,只能用手半遮着眼睛,努力不去看面前那片晃眼的雪色: “你衣衫不整坦胸露怀,还说不是蓄意勾引”
“可臣妾听说,只有心动了才算是勾引。”陆美人说到这儿专注凝视暴君, “陛下方才心动了吗”
暴君狼狈地坐在陆贵妃的大腿根附近,心跳如擂鼓,手也有些发抖。他根本不想承认,就在刚才他的心跳得比现在还要快……
陆贵妃虽然女装之后貌若天仙,但毕竟不是真正的软玉温香。他的腿肌肉紧绷,有点硌人,衣着单薄,体温却滚烫。
可这种种不同于女性的特征非但没有让人失去兴致,反倒增添了几分禁忌的刺激感,让这男人在暴君眼中该死的甜美。
谢玄元不甘就这样被单方面调戏,愤而将陆美人胸前散开的布料盖了回去,为防散开,还用手牢牢按住。
即便隔着一层衣服,他依旧能感受到对方胸口一片温热。陆贵妃现在心跳得也很快,这是不是表明他也心动了
谢玄元之前对陆美人疾言厉色,争执起来更是分毫不让。可现在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他突然也跟着一起乱了方寸。
他脸红得似要滴血,努力忽视掉小腹处缓缓翻涌而上的陌生感觉,贪恋着陆贵妃心口的那片暖意。
而陆长平明知暴君在借机吃他的豆腐,却既不点破也不阻止,甚至还有几分乐在其中……
两人之间的氛围难得的温馨又和谐。
“其实朕……”
暴君艳若涂朱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有那么一瞬间,怀孕之事差点就脱口而出,可到底自尊心作祟,他最终又将那些话全都咽回了肚里。
一旦主动承认怀上了这南楚细作的孩子,那就等于变相服软求对方为孩子留下。这种行为简直和闹市上挺着孕肚,一哭二闹三上吊求负心男子浪子回头的痴情怨妇无异。
他咬牙不肯示弱,最终将那股不合时宜的冲动和柔情收了回去。
陆长平心脏狂跳,反应也变得略微迟钝,见暴君话说半截儿,忍不住傻傻地追问道: “怎么了”
谢玄元尴尬地轻咳一声: “朕是想说……你竟敢如此轻薄朕……还不快些放朕下来。”
他平日里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可现在说起话来却有些欠缺底气。
见陆美人傻呆呆地没反应,暴君心头愈发慌乱,最终泄愤似的一拳锤向陆美人的胸口。
那一拳不痛不痒,反倒是像是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
陆美人见暴君恼羞成怒地炸毛了,连忙顺毛捋,和他调换了位置。
待到谢玄元终于舒舒服服地靠着树坐下,气儿也跟着顺了不少,他随口问道: “你真姓陆”
触及到这种容易暴露身份的敏感问题,陆陛下便不肯多说了。他擡起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高深莫测地看向暴君: “陛下,你猜呢”
谢玄元被他这故弄玄虚的样子激得心头火起,冷笑一声道: “朕瞧着假得很。你这个骗子什么时候说过真心话!”
陆美人听他这么说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眸中竟带着几分宠溺和纵容。
恰在此时,附近的树林中传来了脚步声,光听声音便知来人不在少数。谢陛下和陆美人瞬间打住话头,躲在树后屏息静听。
原来是先前落后一步在树林中无头苍蝇乱窜的暗卫们终于发现了暴君落在荆棘上的衣料,一路循着痕迹找了过来。
论单打独斗,怀了孕的暴君根本制不住身手不凡的陆美人,但加上这许多暗卫,局面可就大不相同了。
谢玄元动了以多欺少的心思,往旁边挪了挪,打算等大批人马一靠近便放出信号将暗卫叫来擒人。
谁料到陆美人狡猾得很,忽地指着一处草丛惊奇地小声说道: “咦,雪团儿你怎么也来了”
暴君听到熟悉的小奶狗的名字,思绪不自觉地被带偏了一瞬。
临走前,他明明已经叫霁月将小奶狗留在了宫里,托信得过的宫人好生照看了。这南楚细作果然又是在诓他的吧!
他一把抓住陆美人的衣襟把人拖到近前骂道: “你休想骗朕!雪团儿它根本就没来……”
话完未说还,他的嘴唇便被一片湿热覆盖。原来竟是陆美人借着他张口说话的机会,长驱直入,以一吻封住了所有发声的可能。
陆长平算准了这暴君害羞又纯情,被人抵在树上亲亲这种丢脸的事是打死都不可能让手下暗卫发现的,因而做起“坏事”来愈发有恃无恐。
他伸开手臂,圈住还在挣扎的暴君。颀长的身躯靠近高大的树干,圈起一方狭小的空间。
暴君被困在其中动弹不得,就仿佛落入了一座专为他量身打造的隐蔽囚笼之中。若是不仔细看,无人能发现树下的大片阴影中还藏了一个被吻得满面潮红,上气不接下气的俊美青年……
在谢玄元人生短短的二十年中,仅有的接吻技巧全部来自眼前之人的言传身教。他几个月前才好不容易开了点窍儿,现在却因为疏于练习而重归生涩。
还没吻几下,他就先动了情,紧张得连气儿都忘了喘。没过一会儿功夫便头昏眼花,卸去了最后一丝反抗的力道,更别提唤人来抓眼前的细作了。
陆长平由着自己的性子将人吻得七荤八素。等到确定了谢玄元一时半会儿都没力气再出声,这才恋恋不舍地松了口。
临走之前,他俯下身凑近暴君,笑得眼泛桃花:
“我就知道陛下人美心善,肯定会善待雪团儿。我走之后,陛下要好好保重身体,健康就好,胖些反倒更加可爱。”
说着陆美人还作死地伸手捏了捏暴君脸上不多的软肉。
嘴上的便宜,手上的便宜一个也没少占,陆陛下心满意足地运起轻功,足尖点地跃上树顶,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陆美人走后很久,暴君才从头晕目眩中逐渐回过神来。他用手背抹了抹湿漉漉的嘴唇,然后扶着树干缓缓站起身。
现在去追人定是已经来不及了,可他这次也并非一无所获。
至少现在可以确定,这敌国细作对他也怀有非同寻常的心思。而且他刚刚还从那细作身上得到了一样特别的东西……
谢玄元摊开手掌,修长的手指上缠绕着一股细细的红绳。红绳末端坠着一小块水头极足的翡翠平安符,背面还端正地刻了一个“平”字。
那细作女装时都不忘戴在身上的配饰,想来必定对他意义非凡。有了这样东西,就不愁没机会查出他的真实身份。
话虽如此,眼睁睁地看着抓了几个月的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换了谁都不可能不气。
谢玄元思来想去,怎么都不肯承认这次是因为被“陆贵妃”吻得晕头转向这才给了那狡猾的公狐貍精逃跑的机会。
最终他只能将放跑南楚细作的罪责归在了不中用的暗卫们身上。谁叫他们反应慢,身手又差,找了半天都找不到正地方……
谢玄元回去之后,将早上同他一起出门的暗卫通通重罚一顿,然后勒令他们“回炉重造”。
待到营帐终于安静下来,他一口气干了每日必喝的坐胎药,又吃完霁月端上来的蜜饯。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
“霁月,若有一个人身为敌人却不杀你,不但几次三番献吻,甚至还为了救你不惜背叛自己的主上。这是不是就证明,他已经心动了”
霁月一愣,心说恋爱中的男子果真是心思难测。陛下前一刻还对着暗卫大发雷霆,后一刻便又开始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了。
她想了想,耐心答道: “何止是心动,怕是都爱惨了。背主叛上可是死罪,他这是为了喜欢的人连命都不要了。不过奴婢可没福分遇到这等痴心之人,陛下还是莫拿奴婢开玩笑了。”
谢玄元听了这个回答,心念一动,脑海中逐渐浮现出陆美人冲着他低眸浅笑的模样。
他继续问道: “既是真心喜欢,他要是听说喜欢的人生了重病,是不是就会忍不住跑来探望”
霁月点点头: “这是当然!纵使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赶来见上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