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2 / 2)
眼见得谢玄元示弱,有专好男风的打手也忍不住开始跃跃欲试。
那莽汉拍拍身边另外一人的肩膀,别有深意: “反正这小郎君早晚都是要开荤的,今日不如就由咱们兄弟几个尝尝鲜”
其余几人显然是见惯了他这不检点的行径,却又并无此等嗜好,只能敷衍劝道: “算了吧,要扣工钱的。”
那莽汉闻言很是扫兴,犹不死心道: “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男人又不会怀孕。”
谢玄元本来还听不懂这人是何意,可听到“怀孕”二字,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知道了对方怀着的龌龊心思,他的拳头当即就硬了。
这样的人渣,当真该千刀万剐!
那群打手商量到最后,总算达成了一致。两个对这貌美小郎君感兴趣的留下来,其余的暂且回避,待“办完这档子事儿”再一同将人带走。
谢玄元冷静地看着这群人将他像是个物件儿一样肆意安排,只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少时在狱中艰难求生的光景。愤怒到极致,头脑反而清醒冷静了下来。他不动声色隐忍不发,唯有眼神愈加冰寒。
两个壮汉打手步步紧逼,谢玄元步步后退。
虽说比陆贵妃矮了一寸,但谢玄元的身高即便在男子中也算得上修长高挑。那两个壮汉打手在身高上并未压他一头,可是体型却比他宽了数倍,两人同时逼近,仿佛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眼见得其中一人已经急色地解起了裤带,另一人试图凑到他近前。
谢玄元忍着恶心淡漠道: “要做便一个一个来,我身子不大好,你们应当也不想因为这等事背上人命官司。”
这话果真奏效,那两人不再同时步步紧逼,而是按照先后顺序隔了些许距离。而此时谢玄元也终于不动声色地退到了方才便选好的位置……
巨大阴影压下来的时候,柴垛旁放着的柴刀也被人拾了起来。
电光火石,刀锋调转,生锈的柴刀在暴君手中瞬间化作一柄取人性命的利刃,将试图强迫他就范的狂徒捅了个对穿。
谢玄元出手干脆利落,刺中要害之后怕人未死透,当即手腕翻转,又将那柄柴刀用力拧了几圈。
随着他熟稔的动作,大股大股的鲜血在院中四处喷溅,场景极为恐。怖血。腥。可谢玄元连眼都没眨,手法娴熟干净利落地拔刀,然后将那柄被鲜血染得通红的柴刀对准了不远处的另一个壮汉。
他玉白的俊脸上溅了血,面色冰寒,周身戾气。这样的场景在白天出现都足够阴森可怖,更何况现在正值日落时分,天边残阳如血,阴沉的天色衬得嗜血的美人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玉面修罗。
见血之后,暴君总算找回了些许昔日杀人如砍瓜切菜的手感。
只不过按照他过去积攒的经验,要想让这帮凶神恶煞之徒彻底死心,只杀一个是远远镇不住的。
可谁料到,他才一脚将挡路的尸首踢开,在一旁喘着粗气的糙汉就被吓尿了裤子。那人心惊胆战地擡头看了他一眼,掉头就逃。伴随着尿骚味儿远去的,还有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救: “救命啊!杀人了!快报官!”
谢玄元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被他吓跑的打手,一双漂亮的凤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事情都能遇见,青楼打手这等法外狂徒吃了亏,居然也会去主动报官了
暴君到底不是南楚人士,自然不清楚近些年来由于南楚帝陆长平治国有方,天子脚下的南楚皇都治安过于良好,已经数年没有发生过像人命案这种恶性案件了。
绘春楼的打手看似都是亡命之徒,可实际上都是些外强中干的游手好闲之辈。不过都是靠着凶神恶煞的外表还有欺软怕硬的性格混饭吃罢了。
虽说打手都是假的亡命之徒,但足够吓住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男少女。只可惜今日他们碰上的小美人面上貌美如花,内里却是真的心狠手辣。
他不仅敢在天子脚下当众杀人,而且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谢玄元也算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少年天子,早已练就了面对死人时面不改色淡定自若的气场,杀人对他而言确实不算是什么大事。
可一想到事情闹大了之后说不定会惊动南楚帝,他的脸上终于有几分慌乱。
但有些时候,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
或许是那七尺大汉呼救的声音太过凄惨,竟惊动了路过的昭云长公主的车架。
陆昭平刚去宫中探望过因妻离子散而忧思成疾的皇兄,心情算不得好。如今听见街上的鬼哭狼嚎,更是觉得阵阵头痛。
不过她皇兄曾教导过她,要关心百姓,爱民如子。于是自己都还没生过孩子的昭云长公主只得耐着性子,命人将那个当街嚎哭的大汉给找过来询问情况。
那大汉一听说长公主愿为他做主,顿时觉得找到了救星,扑通一声哭着跪倒在了长公主的玉辇前。
他是真的被那杀人不眨眼的蛇蝎美人给吓惨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开口: “长公主殿下千岁!小人名叫张三,是这绘春楼里的护院……”
陆昭平身边伺候的宫人见他半天说不到重点,忍不住不耐烦道: “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留着待会儿去官府说。长公主殿下只问你为何当街呼号。”
那张三不敢再废话,只得长话短说: “求长公主殿下给小人做主!绘春楼中有人杀人!”
紧接着他便将那杀人犯如何嗜血凶残,不仅杀了他的同伴,还要杀他的事情一股脑地讲了出来。
陆昭平听后也和这张三一样震惊,不由得联想起了前段时间的皇兄遇刺一事,只觉得这犯事之人怕是漏网的刺客。她不敢怠慢,直接从玉辇中走了出来,决定亲自带人将这杀人犯给擒住。
……
谢玄元还未来得及脱身,绘春楼就已经被长公主亲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天色渐暗,发生了命案的绘春楼里也不复往日的灯火通明。谢玄元躲在楼上,借着楼中不甚明亮的灯火仔细观察着楼下的情况,试图寻找突围的时机。然而楼下的人越聚越多,排场也越来越大,突围的希望近乎渺茫。
正在他绝望之时,门口的人群忽然自动分成两列,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越众而出。
那人身着女装,身姿高挑纤细,发间点缀的珠钗闪闪发亮,侧脸映着楼中的昏黄烛火,展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再华丽的衣裙,再贵重的首饰穿戴在“她”身上也无法盖过“她”本人的光彩……
谢玄元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的身影,修长的手指死死抓着胸口的衣料,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那张脸他实在是太过熟悉,纵是化成灰也能认得出来。
那分明就是他的结发妻子陆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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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的法外狂徒:张三
真实的法外狂徒:谢玄元
小剧场
暴君:看到楼下那个美人吗他是我老婆!
陆贵妃:你看清楚,谁是你老婆!
抱歉,这周也让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