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番外——入梦来(5)(2 / 2)
可小暴君似是半点也不被他的“歪理邪说”所蛊惑,正色反驳道: “南楚帝是南楚帝,他儿子是他儿子。就算是父子,也不能混作一谈。”
陆陛下听了这样的回答竟有些满意: “这么说,你也不会因为你母妃的事记恨南楚太子的是不是”
谢玄元茫然摇头: “我并不认识他,为何要恨他”
马车仍在辘辘前行,窗外一点一点亮起的晨光透过风中飘飞的车帘打在二人的脸上。
陆长平只是望着年少的心上人出神,久久没再言语。
渐渐地,周遭的景色仿若一幅被揉皱了山水画,泛起圈圈涟漪。
是入梦术正在消失的迹象……
二人似有所感,同时擡起头来望向对方。四目相接之时,方才一直在沉默的少年,声线竟有些颤抖:
“神仙哥哥要走了吗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陆长平刚才虽然没心没肺地将小暴君调戏了个够,此时却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的那一缕不安。
他倾身凑到谢玄元近前反问道: “那要看你还愿意再见吗”
谢玄元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
似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他面前的神仙哥哥笑了起来,一双桃花眼中摇晃的波光缱绻温柔。
最终,一片温热的触感拂过他的眼睛,胡乱地印在了额间,二人不知何时十指紧紧相扣。
谢玄元还未来得及睁眼,就听见面前的人幽幽叹道: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只希望再见的时候,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年少的北卫暴君还未曾见识过南楚骗子的险恶,只是略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神仙哥哥这么好,他为何要生神仙哥哥的气
……
梦醒时分,寝殿中的熏香早已燃尽。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陆长平身上的亵衣不知何时被冷汗浸湿。
夜风寒凉,吹得刚醒的陆陛下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翻身去扯被暴君老婆抢走的被子。
这一擡手陆长平才发现,他此刻竟与谢玄元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
而且暴君冰冷苍白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对他紧抓不放,他还未来得及翻过身把被子抢回来,身侧的人就像美女蛇般缠了上来。
谢玄元似是料到他冷,把盖身上的锦被扯松了一条缝,然后手脚并用地把枕边人裹进了被子里。
大红的刺绣锦被隔绝了一切光亮,黑暗之中暴君略带冷意的手指摸索着挑开陆长平的衣带,开始熟稔地四处点火。
可怜陆陛下完全不知道一场大梦过后暴君究竟抽了什么风,哪里敢就这样轻易上钩。
“阿元,天要亮了。今日你上朝还是我上朝”
谢玄元听出了这话里的委婉拒绝,颇有些不悦: “急什么,你那妹夫季雨折不是很能干么”
“可是近日朝中事务繁忙……季相一人怕是应付不来。”
谢玄元还沉浸在方才那个略有些荒诞的梦中。梦里的人此刻正被他牢牢抓在手里,哪里肯就这样轻易放手
他一条腿搭在陆陛下腰上,手仍旧抓着对方的衣带不放,放低了声音试图引诱: “前些日子,阿临对我说他想要个妹妹。”
陆长平几乎被暴君这不坦率的说辞逗笑了: “你我都是男子,去哪里给他生妹妹”
谢玄元不以为然: “不试试又如何知道不行”
话已说到了这个地步,陆陛下也无法再继续装傻下去。黑暗中他略微端正了神色,唇边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可我不想你再受罪。”
谢玄元只是冷哼一声: “这是心甘情愿的,算不得受罪。再说……之前的事情你不是也看到过了和那些相比……”
听他要主动揭自己的伤疤,陆长平终于忍无可忍,转过身来堵住了暴君的嘴。
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秘密之后,谢玄元倒颇有几分有恃无恐。他拍开陆陛下的手,不无揶揄地轻笑道:
“话已说到了这般地步,你居然还在推三阻四。还是说,你已经不行了,神·仙·哥·哥”
“神仙哥哥”这四个字一字一顿,回响陆长平耳边,分明是暴君在提醒他,在梦里占便宜的事已经到了要清算的时刻。
陆陛下自知理亏,最终只得长叹一声,含泪上交了亏欠已久的公粮。
……
是日,向来勤于政务的两位陛下竟一位都没有出现在前朝正殿。
季雨折加班加点,含泪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奏折。
只有掌事宫女霁月左手拎着煤球,右手抱着雪团,守在两位陛下的寝宫门口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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