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林禾景将纸送至孟俞的手中。
孟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见过:“看这个字样,应该是印的,并非是手写。”
手写的字,落笔力度不同,字形是不会这般死板的,墨色也会更均匀一些。
那什么地方会用到像这种纸呢?
林禾景看着纸上的断口。想了一会:“我听说有些地方,会使用相对的物件做凭证,这张纸会不会也是如此?”
是有可能,可是需要凭证的地方多是涉及贵重之物,故而制品多是石、铁之类难损之物。
这纸……
水一浸、火一过便没了。
若为凭证,也太过轻率了些。
一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孟俞便将纸收了起来。
两人又在草丛中寻了一会儿,可惜再无所得。
离开石桥,两人向北而行,一路走访,问询可曾有人出现过在此处?可惜此地荒芜,昨夜又是大雨,连摆摊的小贩离开得都极早。
再往前走就快到成兰酒馆了,眼见日头高起,林禾景摸了摸肚子,孟俞一路留心着她,见她这个动作,主动道:“要不先去吃饭吧。”
捕快的月银不多,两人也非是讲究精食的人,如以往的每个外出办差的日子,两人就近在路边寻了个小面摊。
“老板,两碗清汤面。”
连蛋都不加。
*
今天是周棠错伤好之后第一次出门的日子,当然他之前也先跑出去过几次,但那都是在晚上,半遮了脸,旁人便瞧不清他脸上的伤处,或者说根本看不出来他就是周棠错。
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江州府的街头上,周棠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来自市井街头的烟火气。
还是外头好。
在家时,一遇见他爹娘便是考校学问,这月余里,他都不大敢出院子,偶尔几次,还都被周彦遇到了,抓到书房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就要被骂得精神恍惚。
周棠错倒不怕顶着张伤痕累累的脸出门,可他只要一想到旁人问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他迈出门的脚就往回收了。
说是被林禾景打的?
那多丢人!
好在,他的伤终于好了。
他喜滋滋的摇着扇子,身后跟的是垂头丧气的陵游和面无表情的广白。
因为昨夜玉湖林的事,陵游被周棠错训了一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一番好意,为何周棠错这般生气。
难道是怪自己没有及时出来吓少夫人?
可是昨夜他想出来时,便听到了少夫人在说故事,总觉得那个档口出来有些煞风景,再后来便是徐月娘——那个姑娘都那般惨了,他如何再现身去吓她们?
“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可擅自做主欺负少夫人。”
这是周棠错的最后一句话。
广白问道:“公子,这会是去哪里?”
陵游强起了精神:“去如意菜馆吗?公子,奴惦记他们家的烧鲤鱼好久了!”
说到吃的,昨夜那点不愉悦的便立刻消散,陵游再次容光焕发。
周棠错轻轻嗯了一声,他懒懒摇着扇子,此地无银三百两:“……早上吃得多,先去府衙转转,再去吃饭。”
府衙?
那不是老爷在的地儿吗?
公子平常见了老爷都躲,今儿个主动送上门去?
陵游拉了拉广白,小声说着疑惑。广白倒是清楚,无声以口形回了三个字。
陵游面容一下惊恐起来:“少夫人?!”
是,少夫人也在府衙。
可公子去寻她做什么!
周棠错立即转过头来:“什么?”
陵游觉得自己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可又觉得自己更迷糊了。
在周棠错羞极而恼的目光中,陵游呆怔指着街边一角:“奴说……少夫人、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