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改）（2 / 2）

林禾棠却立即摇头：“不是，我是来道歉的。”她再一次道：“对不住，若是那日打疼了夫君，夫君也可打我出气的。”

周棠错盯着她：“这便是你的道歉？”

林禾景意识到周棠错并不满意她这一回的道歉，可想了又想，自己已然十分真诚：“夫君是觉得我说得太过简陋吗？”

她道：“那要不等我回去翻翻书，学一学书里头是怎么道歉的。等学会了再向夫君道歉……只是夫君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还看书学道歉！

谁家道歉现学的啊！

周棠错觉得自己若不明言，林禾景许是要一直以为他生气是因她动手打晕了他。

“你我夫妻一体，当是有难同当，可一遇险境，你竟二话不说便将我打晕，使钱捕快将我带回。”周棠错深吸了一口气：“禾禾，你可曾想过，倘若你在关峪之中当真遇了什么不测，你要我此生如何自处？要如何面对你的不测？”

他咬了咬牙：“尤其是那日的下午，我初才向你保证，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我必与你站在一处，可你一晕劈下来，连让我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林禾景沉默了一瞬：“可我说了要护你周全。”

“我是你夫君！不是要你相护的江州百姓。”周棠错绕过书案，走到林禾景面前：“你可以与你师父、师兄、江州府衙里的任何一位捕快共对敌人，却偏偏不能与我一起吗？”

林禾景犹豫着看向他，在周棠错迫切得到答案的目光中坚定地点了头，然后她便瞧见周棠错眸光碎动，神色受伤，可她仍旧未放松语气：“我是捕快，站在最前方是理所当然的事，即便知晓夫君你会气我，当日之事再来一次、十次、百次，我依旧会做那样的选择。”

周棠错气得心口发疼：“那你既然都不觉得做错了，为何要来道歉。”

“因为我动手打了夫君。”

“那若是我不愿原谅你呢？”

林禾景迟疑了一下，将先前放进袖里物事送到周棠错面前：“昭然说你的荷包旧了，这是我在府衙做的，原也没想着赔罪用，只是眼下哄夫君高兴最是重要，所以便作赔礼了。”

周棠错这次是真真的被气笑了：“就说这荷包本便该是我的，另还当有一份赔礼，可你聪慧，这两份礼合到一处了是么？”

话语是毫不留情面，却是生怕林禾景再收回去，伸手将荷包接了。

荷包是青缎子，绣了一枝花，花形很简单，倒也看得出来是棠花，只是除了这花枝之外，还绣满了绿色的……鸡爪印？

周棠错脸纠成一团：“这些是什么？”

“棠花是我请府衙的厨娘帮忙描的，但是厨娘没有描过禾苗的样子，我便自己画了。”

林禾景指着花与“鸡爪印”，一本正经：“这是我与夫君的名字组成的画儿。”

棠花与禾苗。

周棠错沉默了许久。

林禾景有她的一套处世原则，他既欢喜于她，便是欢喜她的全部，何苦要因此而生恼火。她爱做捕快，他便去学医；她要护他周全，那他便乖乖站在她的身后尽力替她筹谋好了。

她身陷危险，是他无能，却从不是她的问题。

周棠错自嘲一般露了个笑：“禾禾，我觉得，咱俩真是天生一对。”

他会雕刻丑大鹅，她也会绣“鸡爪”荷包。

他将旧荷包摘了，将“鸡爪”荷包换上，释然道：“这件算是赔礼，那你便还差我一只荷包，记得给。”

他不生气了，林禾景自也不在意多绣一只荷包：“好。”事了她已然是一派轻松：“夫君既不生气了，那我就先回府衙了。”

“还去？你都住在府衙三四日了！”

林禾景扶了扶将坠的发髻，垂下了眼皮：“关峪还落了一个犯人，我回府衙，是去抓她的。”

嗯？落下的犯人为何要回府衙抓？都到了府衙，还须再抓一回吗？

周棠错想了想，轻轻抱住她，在她发顶轻落一吻：“早些回来。”

林禾景应了好，边动手重新绾发边往外走。

有罪的，一个都逃不掉。

哪怕她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女孩子。

若非是她，陈神仙不会入关峪。

若非是她，那个雨夜能从罗家茶叶铺跑出来的应不止阿素一人。

因是有她，在城门处被抓的那两人迟迟不曾吐露案情相关。

因是有她，府衙搜查数度被误导。

被落下的、关峪最后一个犯人——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