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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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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砚瑾嗓音沙砾,低沉道:“阿妧,过来。”

今日醒来,他发觉是在阿妧这处,想来,定然是阿妧让他过来的。

突然病了,是知晓阿妧竟将他睡过的物什一并都烧了。

急火攻心之时,陆砚瑾才会病倒。

可如今,阿妧是不是对他多上一份的怜惜,不再去想些旁的。

陆砚瑾将手伸出,一直等着苏妧回头。

芸桃担心的看着苏妧,只怕苏妧会太过于伤怀而动了胎气

苏妧一直都没有动,陆砚瑾也一直都是耐心等着。

直到苏妧看见从安带了一人进到院中,这人十分的眼熟。

苏妧只感觉心口处被一支大掌攥住,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她突然站起身,芸桃都害怕苏妧此刻的冲动。

快步走至陆砚瑾的面前,他唇角边硬朗的弧度也开始温柔起来。

苏妧指尖猛然掐住掌心,疼痛让她的头脑保持着清醒。

杏眸中含满泪珠,她嗓音娇柔,“你的毒,是我下的。”

周围人皆是一阵沉默,将头埋得很低。

陆砚瑾本是含着淡笑,却突然听见苏妧如此说,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苏妧努力将眼眸中的泪水憋回去,一字一句,口齿清晰,“我说,王爷的毒,是我下的。”

就在此时,从安也带着崔郢阆进来。

他站在门口,都听见王妃所说,步子都不敢迈出去。

陆砚瑾周身气息瞬间变冷,攥住苏妧的皓腕,“阿妧,你究竟在说什么?”

苏妧手上没了力道,随后,油纸从她的袖中滑落下来。

陆砚瑾死死盯住地面上的油纸,登时不敢相信。

喉结上下滚动,他喉咙之中的血腥气更重一些。

他的阿妧,都做了什么?

她说毒是她下的?为何,她为何要如此做。

她又是从何处弄来的毒?

苏妧此时将陆砚瑾的手甩开,并不如方才那般的紧,只需要轻轻挣脱开就好。

她身子蹲下的艰难,陆砚瑾一瞬就想要冲上去将苏妧拉起来,然而眼眸在看见地上的油纸时,登时没有任何的动作。

苏妧唇边一直挂着淡笑,不知为何事情会变成这般。

分明,她以为陆砚瑾会病重的更加厉害,却没想到,竟让他醒来的更快。

已然这样,她定然是不能够牵连崔郢阆的。

是她求崔郢阆才得来的药,如何再能让崔郢阆替他犯险。

“油纸之中的药,让太医一验就知。”

苏妧莹白指尖上托着油纸,放在太医眼下。

看着眼前的物什,太医有些犹豫,“这……”

向陆砚瑾投去目光,只见陆砚瑾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看着眼前的东西。

苏妧站在床榻边,没有动。

手腕之上金链垂下,告诉着陆砚瑾,她无论如何,也离不开此地。

陆砚瑾缓缓从床榻之上下来,走至苏妧的跟前。

攥住苏妧的手,低声问,“本王不信。”

他没说让太医去查验,只是说着他不信。

苏妧眼眸明显滑过一份慌乱。

她扯起唇角道:“王爷为何不信,是不信我会杀了王爷?不信我会对您下毒?您又是如何得知我不会?”

苏妧的话显然将陆砚瑾接下来想要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他不敢相信地朝后一步,手捂住胸口。

只感觉血腥味又要上来,他死死压了下去。

眼眸中充斥血红,他盯着太医手中的油纸,大掌伸过去,而后将油纸给拿起。

随后,他将油纸缓缓打开,里面的药在他眼前浮现。

就当他准备有下一刻动作时,从安进来,还拽着一人,“王爷,在府外发现此人,不仅如此,他承认,药是他下的。”

从安认识崔郢阆,也在心中暗暗说着不妙。

若是王爷知道,指不定又会如何生气。

陆砚瑾将油纸又递回给太医,“查。”

太医动手接过,撚了一些在鼻尖下。

而后,给了定论,“确实是与王爷所喝的药相冲。”

陆砚瑾轻“呵”一声,擡脚准备朝前走去。

苏妧却拽住陆砚瑾的衣袖,杏眸含着泪望向他,“的确是我。”

她不想崔郢阆有事,所以要主动将所有的事都认下。

崔郢阆听见苏妧所说,立刻反驳,“不是,是……”

苏妧转身,手摸上小腹,“崔公子不要随意将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

她手捏的很紧,不想让崔郢阆继续将话说下去。

崔郢阆眸中猩红一片,万万没想到,陆砚瑾的命竟然这般大。

准备再次开口,苏妧却直接将他的话打断。

她挺着肚子,跪在陆砚瑾的跟前,“是我的主意,是我想要离开,才会将毒药下在你的药中,与旁人无关。”

陆砚瑾将唇角的血拭去,蹲在苏妧的面前。

手握住她小巧的下颌,让苏妧不得不看向自个,“阿妧,你对我,从未有过一往情深的时候。”

他不是个傻子,也看得出为何苏妧要主动将错揽在自己的身上。

她想要保住崔郢阆是吗?

——做梦。

陆砚瑾直接将从安身上的佩剑抽出,压在崔郢阆的脖颈之上。

苏妧一见,就想替崔郢阆挡下。

但陆砚瑾死死压在苏妧,不让她动弹。

苏妧浑身都变得僵硬起来,嗓音坚定,“不要。”

陆砚瑾没理会苏妧,只是对崔郢阆道:“上一次本王放过你,却不想,你还敢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崔郢阆放声大笑,“天下的人,除了当今皇上,只有您的权力最大,可你凭什么将阿妧困在此处,你可有问过她?”

陆砚瑾手中力道紧了几分,寒光乍现,眼中滑过嗜血的目光来,“凭阿妧,是我的妻子。”

苏妧明显感觉陆砚瑾的手紧上几分,手紧紧握住陆砚瑾的臂膀,“不要,与旁人无关,求您,不要伤害他们。”

陆砚瑾这才回头,看向苏妧,“阿妧,你实在太不乖了。”

她在他的眼皮之下,竟还与别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仅如此,她竟然还要毒害自己,难道,她就这般想要自己死,与崔郢阆远走高飞不成?

怒火已经充斥着陆砚瑾的心,他手一动,剑朝崔郢阆的脖颈中没入两分。

苏妧看见崔郢阆脖颈之上的血渍,呼吸都变得紧促。

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道,她猛然间跑至崔郢阆的身边,将他护在自己的身后。

眼看着剑就要伤害到苏妧,陆砚瑾手腕一翻,将剑收回,“阿妧!”

他气的紧,看着苏妧的模样,只恨不能将她身后的人砍死。

她从未对自个这样过,她的眼中,只有旁人。

陆砚瑾怒火中烧,声音冷中带怒,“让开!”

苏妧却主动寻到陆砚瑾的剑端,同他道:“王爷若是想要杀他,就先杀了我的好。”

她挺着小腹,在那其中,有她与陆砚瑾的孩子。

可如今,她怀着他的孩子,却在替旁人求情。

陆砚瑾眼底充斥着血红,手中力道紧了许多。

苏妧不肯退让,姣好面容之上都是泪光。

不仅如此,她的泪,不是为他而流。

陆砚瑾倏然将剑甩开,解开苏妧腕上的金链,拉起她径直离开。

对着从安丢下一句,“将人关起来,不给吃喝,却也不准他死了。”

从安领命,将崔郢阆的嘴堵起来,而后直接将他带走。

苏妧拼命地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不论她有着怎样的动作,陆砚瑾的大掌十分坚硬,没有半分的松动。

也不知陆砚瑾要将她带去何处,苏妧只知道走了许久。

陆砚瑾一脚将门踹开,而后让苏妧进去。

动作看似粗鲁,可他却一直紧紧护着苏妧,没伤害到她。

苏妧四处看着,却发现,房中悬挂的,都是她的画像。

有从前她在王府之时练字的画像,也有她做刺绣的画像,还有许多,她噙着淡笑,站在院中的。

苏妧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从前之时,她只在陆砚瑾的书房之中看到过。

那时画像之上的人,还是纪漾。

苏妧沉默,陆砚瑾将她放在椅子之上。

“十年前,天下大乱,我父亲是大儒,宁王为挑起战事,所以杀害另外几位大儒;当时,我正随着父亲从西南边境回上京,不想路上遭遇刺杀,父亲死在我的眼前,我跳入水中,不知去到何处。”

陆砚瑾黑眸之中,盛满苏妧的倒影,“再次醒来,我发现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知道父亲已经死去,知道仇人是谁,可那时的我,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不爱说话,但是当时,有位小女孩,却总是在我耳旁说话;开始我认为她很吵,但是渐渐又喜欢上这样的声音,我知道她将步摇卖掉给我换了药,知道她饿着肚子也将不多的食物给我吃,所以我犯了天下人都会犯的错。”

苏妧听着他讲着从前的事情,眼泪如同珠串一样落下。

鼻子不停的发酸,她难受的紧。

她不知陆砚瑾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只知道,他大抵是性情冷淡,才不爱说话。

陆砚瑾伸出手,抚去苏妧脸上的泪痕。

指腹之上的薄茧滑过苏妧娇嫩的脸上,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

“后来我渐渐感觉到眼睛能看的见,但是并没有完全好,所以我并未同那个小姑娘说;我没说过我是谁,我也没有问过她,我们二人之间总有些心照不宣的秘密。”

陆砚瑾将从前的事情记得格外清楚,种种事情在他的心中,陪伴他多年。

那些最为漫长的日夜,都是从前的回忆。

“后来,当我能看见的时候,我却发现她不在,她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便努力记住她的样子,而后族中派人来寻我,我不得不坐上回上京的船,我没有主动提起想要将她带回上京,因为上京危险重重,当年我仍旧羽翼未丰,还太小,她留在青州才是最好的,于是我将玉佩给她,没想到两个月后,宁王制造天下大乱,我才知,青州也在其中。”

陆砚瑾将手擡起,看向悬挂的美人图。

苏妧哭的毫无声息,原来,竟是这样。

从前二人有缘无份,她也从未想过,还能嫁给陆砚瑾。

陆砚瑾道:“所以我画下那副美人图,日日都看着,没有忘记她的模样,没想到……”

他自嘲笑着,是在笑话自己连心爱之人的模样都记错,他自以为的深情,这十多年来,都用错了旁人。

苏妧颤着声音道:“这些,都只是王爷当年的执念,若是我没有出现,纪漾也仍旧会出现在王爷的眼前,王爷仍会对她很好,甚至不会想要去调查,当年之人是否是纪漾,所以王爷,只是被心结所困罢了。”

苏妧说完这些,陆砚瑾余下的皆是沉默。

他想要说的话,在苏妧将这些说出来后,就全部都变得苍白起来。

胸腔之中疼的开始翻涌,陆砚瑾捂住那处,面上却只是皱眉,“我只想,将她留在身边,让她再看看我,错误已经铸就,接下来的,就只剩下弥补。”

可苏妧却拒绝,她直言,“我不是王爷的笼中雀,鸟儿困得太久,就算是再活泼的鸟儿,终究是玉陨香消,王爷想看的,难道是鸟儿如何死在您的面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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