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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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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苏妧眼角的泪珠逼出得更多, 说不清究竟是身子难受还是因为听见陆砚瑾说的话。

她柔弱无骨的手紧紧攥住陆砚瑾的衣领处,口中溢出两句不甚清楚的话语,然而与她离得很近的陆砚瑾, 却仍旧是都听得清楚, “求你,求你。”

陆砚瑾心口处猛然间开始发震, 他是最见不得苏妧如此的, 每每看到苏妧蹙眉,总是想要将世间最好的东西捧到苏妧的面前, 但如今,伤苏妧最深的那人, 也恰恰是他。

苏妧的手一直紧紧攥着陆砚瑾, 杏眸中时不时溢出的泪珠彰显她如今的难受。

陆砚瑾朝外头看了一眼,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他了。

抱起苏妧,陆砚瑾直接朝外面走去, 唇瓣吻上苏妧眼角边的泪珠,陆砚瑾尝到一股咸味,从喉咙之中逼出一道声音来, 让苏妧也安静下来不少,“本王会救他们, 定会将他们带至你的面前。”

苏妧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也不知究竟能不能听见陆砚瑾说的话, 但在陆砚瑾说完后,她的手确实垂落下去。

身上的燥热更为难受, 苏妧的神智都已经不清, 口出时不时溢出的呻/吟声,不论对她还是陆砚瑾而言, 都是再为折磨不过的话语。

当苏妧察觉到保住自己的陆砚瑾身上也没有那般的冰凉,苏妧挣扎着想要下去。

陆砚瑾只能竭力安抚住苏妧,在路过绥国太子的尸体边时,陆砚瑾的黑眸中滑过冰冷刺骨的光来。

他只恨,让此人死的太过于简单,竟没能折磨到他。

陆砚瑾收回视线,横抱住苏妧,将她笼罩在披风之中。

许是太热,苏妧一直不安分的想要挣脱开,陆砚瑾低声哄着她,抱着她走出帐外。

放出信号弹,很快东边的帐篷就起火。

从安先一步到陆砚瑾的身旁,看到陆砚瑾怀中的人,脸上有几分惊喜,“可是苏姑娘?”

陆砚瑾感受到苏妧不时喷洒出的灼热气息,看着她的小脸由惨白变得嫣红,就连白玉一般的皮肤之上,都透出淡淡的粉色。

他没有擡头,而是用冰凉的指尖抚过苏妧的额前,这般的凉意竟然都让苏妧发出一丝满足的谓叹。

从安也是也听见,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眸。

陆砚瑾脸黑的更为厉害,似是漫不经心扫了从安一眼,却惹得从安身上频频出现冷汗。

他早就知晓,若是如此顺利,王爷的脸色也不会如此难看。

看着东边的帐篷已经烧起来,陆砚瑾问从安,“是谁的帐篷?”

从安立刻道:“是绥国的粮草,怕是有的他们忙了。”

陆砚瑾颔首,怀中的苏妧已经将朱唇张开,不停的呼气,小手也时不时攥着身上的衣衫,一片春光乍现。

陆砚瑾吩咐,“去绑一个绥国的仆妇,让她在路上照顾阿妧,速速回宜阳,让太医将阿妧身上的毒给逼出。”

从安立刻听出陆砚瑾话中的不对来,“王爷呢?”

陆砚瑾看着不远处的帐篷,“本王还有事,你们都先撤离。”

从安立刻跪下道:“属下愿与王爷一起。”

然而陆砚瑾却沉了声,不同于往日动怒的前兆,带有异常的郑重,“从安,本王信得过你。”

苏妧交到谁的手中他都是不放心的,唯有交到从安的手中。

从安仍在犹豫,“可王爷一人,这样定然不妥。”

暗卫们都站在周围,只要王爷一个令下,他们定然都会跟随一起。

可陆砚瑾却说:“不必,本王一人足矣。”

对付这些绥国人,不必强靠武力,智取也是行的。

从安他们还想要说什么,陆砚瑾轻呵,“够了!都快一些!”

众人不敢不听,东边的粮草烧的厉害,不少人都出来。

从安趁乱带走一个仆妇,谁都未曾发现。

远处火光燎原,一道黑影闪入帘帐之中而后又回去。

从安他们已经坐上马车,仆妇害怕的浑身发抖。

眼前的仆妇甚是害怕,不知这些人究竟从何而来,从安皱眉问她,“可会说中原话?”

仆妇点头,随后从安将刀抵在她脖子上,“照顾好这位姑娘,若是她有闪失,你也不必活了。”

仆妇看着被放在马车榻上的苏妧,又看清楚苏妧如今的样子,口中喃喃道:“蜜骨香,这位姑娘是中了蜜骨香。”

从安掀开帘帐,方才的混乱足够绥国人发现,马车畅通无阻,身后暗卫们都骑马护在马车的周围。

他听见仆妇的话,眼眸变得锐利起来,“说起来,蜜骨香是什么?”

仆妇立刻道:“这是我们绥国才有的药,对男子无效,但是对女子却极为有用。”

看着床榻上的女子,仆妇满脸的为难,“若是饮下此药,女子在接下来的三个时辰中还只是浑身发热,似是高热的症状,三个时辰之后,就会不想的想要与人欢/好。”

从安听的眉心直跳,恨不能现在就从马车之上下去。

他继续问,“此药可有解?”

仆妇摇头,“无解,唯有交/欢,且每月都会发作两次,且时间不定,而且蜜骨香,在被喂下药看到的第一个男子,此药,只要他能解。”

从安在心中咒骂一句,慌里慌张的直接从马车之中出去。

不知方才苏姑娘有没有看到王爷,若是没有,如果是他……

从安根本朝下去想,坐在马车前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天儿。

却突然想到什么,又进到马车之中。

仆妇被他的动作下了一大跳,朝后面坐一些。

马车是方才在帐篷处看到的,从安直接拿来是为己用。

不停在马车之中翻找,从安终于翻出一条手帕来。

将手帕盖在苏妧的脸上,从安用手中的匕首抵着仆妇的脖子,“你身上,可有什么锋利的物什?交出来!”

仆妇慌忙从袖中拿出些簪子,从安看着她的动作,最后又搜了一遍,将仆妇头上的簪子一并拿掉,扔向马车之外。

随后看向苏妧,她的青丝披落在身后,身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装饰。

从安将帕子拿下来,不敢多看一眼就赶紧出去。

对着身旁的暗卫吩咐道:“快一些!”

暗卫了然,手中的缰绳放的又松一些,马儿在草原之中跑的更加快。

苏妧如今是安静的,仆妇不时帮苏妧将脸上的汗珠给擦拭过。

也不知这位姑娘究竟喝下药有多久,希望还能等到人才行。

至两国边境之处,因得时间太紧,根本没法从密林走出去。

从安拔出剑,又从袖中拿出火石,“一会儿我们制造大乱,你们只管回到宜阳就好。”

与身后的暗卫互相交换暗号,众人皆知要如何办。

将袖中的火石全都拿出,前头绥国人也发现他们的踪迹。

一对小兵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只见他们四散开来,有人应是去喊人。

从安看准时机,就是在此时,将手中的火石全都扔出。

一瞬间地上猛然起火,绥国人皆散开。

掌着马车的暗卫没有任何的停顿,直接驾着马车冲过去。

其余人翻身下马,将绥国人都一众给清晰安静。

而后,他们又翻身上马。

身后人已经去喊了旁人,不停朝他们射箭。

从安只感觉手臂上一疼,他咬着牙将剑拔出,直接策马离开。

身后的绥国人仍旧在继续,他们十几人,皆是陆砚瑾培养多年的暗卫,身手不凡,普通人拿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办法。

从安捂住手臂之上的伤口,只要进入本国境内就好些,只需三个时辰,就能到宜阳了。

陆砚瑾趁着大乱,四处找寻着江珣析以及崔郢阆的身影。

越是靠近粮草处,暴露的风险就越大。

外围的一圈都已经被陆砚瑾给找完,他朝着里头继续深入。

轻轻挑开帘帐朝里看去,果然终于被他找到一人。

陆砚瑾有着说不出的放松,快速闪身进去,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崔郢阆。

他伸出两指探向崔郢阆的脉搏,好在是无事的。

收回手,陆砚瑾声音压得很低,却又能让人听的清楚,“可还能说话?”

崔郢阆的模样与苏妧是一样的,被下的药并不重,却双手双脚都被绑上镣铐。

崔郢阆一睁眼,就看到眼前的陆砚瑾,“怎得是你?”

他从床榻之上坐起,没有一丝中药的迹象。

陆砚瑾皱着眉道:“你没中药?”

崔郢阆狐疑看着陆砚瑾,不认为他与陆砚瑾之间的关系竟然这般好。

但毕竟如今的局面,他们则有更需要对付的人,崔郢阆摇头,将声音压低,“并未,我醒来之时就感觉应当是中药,后来他们每日给我灌药,我就含在口中,等他们走后再吐出来,为了不让他们发现,才日日躺在床榻之上。”

陆砚瑾听完他的解释,并未有过多的反应,想来也只有这样的一种可能。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与崔郢阆说些不大重要的话,将他身上的铁链都砍断,陆砚瑾用低沉的声音问崔郢阆,“你可知江珣析被关在何处?”

崔郢阆显得有些吃惊,他竟然不知,江珣析也被抓了过来。

这般的反应落在陆砚瑾的眼中,自然就是不知的。

他并未多说什么,同崔郢阆吩咐道:“向西处走,本王找到江珣析,就去与你会合。”

看向外头,而后先一步吩咐,“西北边有一处马厩,你在那处等本王也行。”

陆砚瑾皱着眉就要离开,他看着陆砚瑾的背影,猛然间想到什么,“你可寻到阿妧?”

陆砚瑾点头,“我已经派人护送阿妧回宜阳,你们也是因为阿妧放心不下,才让我来救你们。”

崔郢阆见他要出去,终究还是道出口一句,“多谢。”

陆砚瑾没有接话,而是直接走出帐篷。

若是按照方才的情况来看,崔郢阆被放在中部的帐篷之中,江珣析此人对绥国而言实在太过于重要,定然是在前头的帐篷之中。

陆砚瑾拧眉,想着后头要如何办。

恰逢此时,崔郢阆也从帐篷之中走出,穿着不知从何处翻找出来的衣裳看向陆砚瑾。

他四下看着,周围无人崔郢阆这才敢开口,“阿妧是个重情之人,才会让你来救我们,一会儿我自会离开,可若是我没能活着回去,你也可以实话同阿妧说。”

陆砚瑾黑眸紧紧盯着崔郢阆,里头深邃幽深,不发一言的模样有些可怖。

而后陆砚瑾嗤笑一声,“本王不会同阿妧说这些,若你没回去,她会责怪本王的,本王不想因为你,而伤了与她之间的感情。”

崔郢阆脸色还是惨白的,听见陆砚瑾的话,没有太大的反应,将唇瓣抿紧。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陆砚瑾迅速擡手,将崔郢阆朝后头挡去,他声音沉冷,“按照先前说的计划,你去马厩等本王。”

眼下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几人都有丧命在此处的危险。

看着天儿,大抵也只有一个时辰就要亮了。

陆砚瑾不知绥国人究竟有没有发现太子遇害的事情,索性与他而言,也并未有十分大的关系。

只是没有发现前,对他而言,是最好的时机。

崔郢阆点头,陆砚瑾将袖中的匕首递给崔郢阆。

二人之间无话,都迅速隐匿在夜色之中。

东边的粮仓火势很大,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方才的信号弹已经被绥国人看见,现如今他们派出一小队的人马,就是在搜查的。

不过于绥国而言,最为重要的还是粮草。

绥国此地,虽多产牛羊,却不适合进行种植,一直依附于本国,每年购置大量的粮草才可以使绥国城中的百姓活下去。

此番,粮草被烧,怕是绥国有了极大的麻烦。

陆砚瑾依照方才,走至一个帐篷前,先是听着有没有声音,若是没有,再掀开帘帐来看。

不知寻了多久,眼看着天就要亮了,陆砚瑾本是沉稳的心开始有些急躁起来。

又是一队人马过来,陆砚瑾不得已直接闪身到眼前的帐篷之中。

他还未看清帐篷之中是否有人,就听见外头有绥国人说话,似乎是发现帐篷中有人。

陆砚瑾摸出袖中弓弩,却在此时,与床榻之上的人对视上。

还未来得及诧异,外头就传来一道娇声。

陆砚瑾立刻举起手中的弓弩,想要随时射杀即将要进来的人。

但是江珣析却在此时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让陆砚瑾莫要轻举妄动。

陆砚瑾见他这般,倒是在此等的境地之下,竟然生出对来人的好奇之心。

随后,帐篷外的守卫渐渐离去,陆砚瑾朝暗处又藏了几分。

眼前进来的人是一名女子,身着华服,艳丽无比。

她用着不大熟悉的中原话对江珣析道:“方才可有吵到你?”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江珣析知道眼前的公主不是什么坏人,却也很难对她生出旁的心思来。

他掩住唇,放在唇边,“没有。”

金尔善皱眉秀眉,还是第一次,江珣析在她的脸上看到如此纠结的模样。

她撅着嘴唇,似是撒娇一般对江珣析道:“我方才去找王兄,才发现他并不在寝宫之中,也不知在何处。”

陆砚瑾眼中起了几分耐人寻味的表情。

真是未曾想到,竟然在此处,看到有女子对江珣析这般。

江珣析也显得有些尴尬,外头的动静他也听到,本来还在疑惑究竟是谁做的时候,陆砚瑾出现在此处,所有的答案都是有了解释。

江珣析声音很轻对金尔善道:“想必是去看起火了。”

金尔善听见他这一声安慰,瞬间就好上不少,拍下手道:“你说得对,应该是如此的。”

江珣析不自在的朝陆砚瑾那处看一眼,发觉他对自己使了个眼色。

眸光落在金尔善的身上,江珣析并不想伤了金尔善,他状似不在意的问金尔善,“你寻你王兄做什么?”

金尔善笑眯眯道:“自然是找王兄,让你我二人成婚,你夫人都不在乎你与我相处这么多天,你竟还如此在乎。”

这番话让陆砚瑾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冷,没想到,阿妧竟是因为这些,被绥国人给绑来的。

他尽量让金尔善不会发现他,如今金尔善的注意全都在与江珣析未来的想象之中,自然也不会太过于在意。

江珣析用再为正常不过的声音道:“既然如此,你王兄应当是得闲了。”

这番话落在金尔善的耳中,就是江珣析也同样迫不及待的语气。

她对江珣析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快些去寻王兄!”

朝外头走去,会路过陆砚瑾躲藏的地方。

陆砚瑾扣紧手中的弓弩,若是一旦金尔善发现他,他不会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金尔善与他而言,与普通的绥国人,毫无区别。

江珣析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视力极好的他也看清楚陆砚瑾手中的动作。

他纵然也是想要金尔善活下来,可若是她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金尔善。

金尔善满心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并未意识到这些。

很快就直接出去,房中的二人皆放下神思。

陆砚瑾从暗处走出,如常整理着袖口,将小巧的弓弩又给收好。

江珣析掩着唇瓣,不停的咳嗽。

纵然金尔善用了药给他医治,但总归是伤的太重,没有完全的好。

二人有股争锋相对的感觉,暗涌的气息在两人之间不停的翻涌。

江珣析从床榻之上下来,将外衫披在身上,“王爷来做什么?”

陆砚瑾则是两个十分简单的字,“救你。”

江珣析手中的碗的水泼洒出来一些,十分不敢相信陆砚瑾说的话。

看着他这副模样,陆砚瑾只觉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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