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2 / 2)
心中如此想,苏妧也就直接问出,生怕陆砚瑾又会不高兴,她慌忙解释,“我只是问问,没有旁的意思。”
陆砚瑾今日如常,朝马车中的炭盆添上一块炭,很快苏妧的脖颈处就蒙上一层汗,“既然是要谈生意,本王自是也要去。”
这话说得苏妧无法拒绝,马车之中炭火十足,苏妧将大氅给解开,手中的手炉也放在桌案上。
用帕子不停擦拭脖子处的香汗,身上兰香逐渐在马车之中传开。
转头瞧见苏妧的模样,陆砚瑾的黑眸暗沉下不少。
尤其是没了那圈毛领的遮挡,苏妧细长的脖颈露出,随着她动作衣襟不停动着,齐胸襦裙上雪兔半隐半显,让陆砚瑾口干舌燥。
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觉着不够陆砚瑾又饮了一杯,冰凉的茶水下肚,陆砚瑾这才觉得好了不少。
苏妧根本没有就没有察觉这些,只是将帕子给放好又取了一块新的帕子。
生下岁岁后她比从前要怕冷,也更加怕热一些,稍微有些热气就会出一身的汗,如此好不方便。
陆砚瑾挑开车帘,在冷风快要灌入的时候又将车帘给放下,淡淡对苏妧道:“快要到了。”
苏妧捏着大氅的系带,有些犹豫要不要穿上,左思右想还是算了。
从马车下去到铺子中,不过就是两步路的距离,一脱一穿反倒是麻烦,还不如冷个一刻直接进去的好。
这般想着,苏妧反倒是不急,大氅就放在一旁也没想着去拿。
马夫将马车给停下,苏妧一见马车停了就直直要朝下头钻,却被陆砚瑾给拉住。
他掌心中的炙热比苏妧还要更甚,苏妧回身还未来得及看清,就被陆砚瑾给压在马车璧上。
脑后被陆砚瑾给护住,头直直撞上他的掌心,也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陆砚瑾也只是眼眉微动,一垂眸就能看到那对雪兔因为方才苏妧的动作轻跳一下。
他强迫自个挪开眼,“这般冷,衣裳都不穿好作甚就要着急出去。”
苏妧被他说得一愣,自个也不过就是未穿大氅,他何必如此生气。
于是苏妧的眼中多些不解,解释道:“不过就是两步路,我想着因是无事的。”
她身段姣好,生育完身形更加有致,单是那对雪兔都让陆砚瑾每每都爱不释手。
更莫要提她今日的裙身露出她胸前的大片的雪白来,羊脂凝玉般的肌肤莫名就想让人占为己有,不被旁人看见。
决定不与苏妧多说,陆砚瑾直接拿过一旁的大氅颇有些粗鲁地帮苏妧给穿上,直到将那抹春色给遮住,陆砚瑾眼眸之中的阴鸷才散去不少。
已经被穿上,苏妧倒是也不想折腾,索性就随着陆砚瑾去了。
反正他若是想,有千百种法子,苏妧自知抗争不过,也就不愿白白浪费这个心思,还不如多留些精力在旁的上头,也好让自个舒心愉快一些。
穿上大氅苏妧也没那么着急,不紧不慢地从马车上下去,手上还抱着一个手炉。
外头果真是冷的,才下马车就感觉风直直朝人身上刮来,好在大氅暖和,苏妧也并未太过于去想刚才陆砚瑾的事情。
如今已经穿上,就不怎么赶的朝铺子中去。
前门人多,平日苏妧也是从后门处进去的。
只是今日不同的是,身后一直有一脚步声跟着她,沉稳但步履很轻,又能让人知晓他在身后。
苏妧咬紧下唇,手中的暖炉被她抱得紧一些,推开小门进到内院之中。
陆砚瑾跟在她的身后,在进去后直接就将房门关上,动作十分娴熟,就如同他来了许多次一般,一点都不显是初次来到此处的局促不安。
苏妧看着陆砚瑾熟练的动作有些皱眉,刚想要开口问他什么,身后有另一人突然过来。
方才唤出口一声“阿妧”,而后在看见苏妧身旁站着的人时,崔郢阆的话语硬生生卡壳,再也未曾说出。
很快,带有柔和的眉目一见到陆砚瑾就透出厌烦来,大步流星的过去将苏妧给扯在自个的身后,“王爷怎得在此。”
陆砚瑾没有理会崔郢阆,只是沉沉垂着黑眸,一身孤傲站在原处,使人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苏妧自然察觉出两人之间的不对,若是让他们当真在这处起了冲突,铺子就真的不必再开下去。
于是苏妧急忙道:“哥哥,王爷是来谈生意的。”
崔郢阆上下打量陆砚瑾,自然没有错过他在听到苏妧的话语时,眉宇间的戾气。
心中嗤笑一声,崔郢阆语气松快,“倒是不知,我们这等小铺子还能让王爷有一同做生意的想法。”
苏妧抿唇,扯下崔郢阆的衣袖,踮起脚尖凑在崔郢阆的耳旁小声说上几句话。
她用最为简单的话语同崔郢阆解释眼前的事情,但刻意抹去陆砚瑾说要带她一道去的想法,在生意谈妥之前,她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半句。
紧紧盯着苏妧对崔郢阆亲密的举动,掩在大氅之中的手紧紧扣住玉扳指,就连黑眸中都透着深不见底的冷意,似是浸泡在寒潭之中。
听完崔郢阆的话,再去瞧陆砚瑾时,他脸上倒是没了方才的动作,若不是知道陆砚瑾刚才是何模样,崔郢阆几乎差点就要以为陆砚瑾根本不介意。
崔郢阆笑着道:“原来竟是因为此,不知王爷要用如此多的冬衣,是作甚。”
用途苏妧显然是没有同崔郢阆说的,事关军情大事,苏妧不敢轻易说出口。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陆砚瑾比想象中的更为直接,他声音清淡,在如此寒风之中却也带着傲骨,“要开战了。”
一句话直接就将事情给挑明,崔郢阆显然也是被陆砚瑾给噎了一下。
苏妧听着,眼睫狠狠颤动,杏眸之中全然都是不可思议的望向陆砚瑾,似是在想他莫不是疯了。
陆砚瑾露出个笑意来,然而笑意不达眼底,只留于表象,“崔公子也知晓,若是此事泄露出去,大家都不必活。”
崔郢阆怒上心头,“你!王爷怎得如此卑鄙。”
生意还未谈成,陆砚瑾先将这等重要的事情说出,岂不是在逼迫他一定要答应不成。
此时在看陆砚瑾唇边的淡笑,崔郢阆只是觉得十分讽刺。
苏妧更是捏紧帕子,被陆砚瑾给震撼到,从前怎为发觉出,陆砚瑾竟是这样的一人,倒是有些厚颜无耻了。
可是话已经说出,他们也都已经听见,实在毫无退路可言。
苏妧眼看着气氛不对,出来打个圆场,“外头冷,我们还是进去罢。”
扯得是崔郢阆的衣袖,陆砚瑾黑眸沉沉,想将崔郢阆的手给砍掉。
崔郢阆揽住苏妧的肩膀就朝库房旁的一处房间走去,陆砚瑾在身后,直接将苏妧给扯过,揽在自个的怀中。
崔郢阆一看就准备回身将苏妧给抢回来,这时苏妧赶紧从陆砚瑾的怀中跳开,弱弱道:“我自个能走。”
让他们这样一直下去,恐怕到天黑的时候都说不上正事,苏妧彻底想让他们两人都安静一些。
好在此时在一处并没有什么不对,苏妧才稍微放心下来,走至房门口才发觉有些不对,这处原先只是一处小小的库房,后来东西都清出不少,苏妧才将此处当作是谈事的房间,不过地方小,显得十分逼仄,一般也只是说些小事。
二楼才是正儿八经谈事的地方,不过既然都已经走至门口,在说去二楼大抵也来不及了。
陆砚瑾进屋,没有半分的嫌弃,直接掀起衣袍坐下。
从安在他身后上前,将早早准备的炭盆摆上,房中瞬间暖和起来。
因得地方小,用不了一会儿就变得很暖,苏妧将大氅给解开,刚准备脱下,就听见崔郢阆咬着牙根道:“王爷这是何意,是觉得铺子用不起炭盆?”
陆砚瑾模样淡淡,丝毫不觉自个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阿妧怕冷,本王怕她冻着。”
苏妧放大氅的手一顿,若是可以,她情愿现下去和绣娘们一道绣花都不愿待在此处。
不想让两人将话偏扯到自个的身上,苏妧咬着下唇说:“还是说冬衣的事。”
如今已经被陆砚瑾给逼上这条路,铺子是不想接也必须得接,崔郢阆自是无所谓,但是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连累崔家,更加想要好好活着能护住阿妧。
苏妧也默默的低头,心中唾弃着陆砚瑾的卑劣,却仍是叹气,看来这事定然是陆砚瑾一早就算好的,不然怎会进行得如此顺利,昨晚上她也是着了陆砚瑾的道才会如此的。
始作俑者并未觉得有半分不对,坐在简陋的桌椅跟前,却仍是难掩矜贵。
他的手不轻不重地扣着桌面,“旁的先不说,本王有别的事情先一步需要商议。”
苏妧登时起了不好的预感,果真下一刻,陆砚瑾薄唇缓缓吐出一句话:
“阿妧,须得同本王一道去军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