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2 / 2）

潘大海允许他们在没人的时间看书，但是……书在陈白昼的手肘下已经按了很久。

他始终没翻过这一页。

耳朵捕捉到声响。

有人来了。

陈白昼把视线转到门口，眸光唰的一亮。

“宁学姐……”

是宁可乐，不过她是孤身一人，因为她推开门后就果断将它松开了。

“陈白昼，是你啊，你今天上班？”宁可乐客气地跟他打招呼。

“嗯。”陈白昼点头。

他欠下的班直到前天才补完，身体在疲惫的边缘行走，有随时就会睡着的可能。

任性的代价，莫过于此了。

宁可乐要了最习惯也是最喜欢的榛果。

“学姐一个人？”

在把咖啡递给宁可乐的时候，陈白昼还是忍不住问了。

纸杯微烫，宁可乐看看他：“嗯，对啊，我一个人。”

“那……”陈白昼拉长尾音，“夏佩佩呢……你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吗？”

宁可乐把杯子举起来，热气灼得嘴唇稍烫，她勾起个笑，打趣道：“我们经常在一起？你哪儿来的错觉……”

“没有吗？你们明明……”陈白昼瞠目。

“明明是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好不好……”宁可乐不客气地打断他。

“我们……有吗？”

“有啊，你没发现啊？”宁可乐吃惊地问。

陈白昼摆摆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见宁可乐准备要走，他又急匆匆叫住她：“那今天……她干嘛去了？”

“你说佩佩？”宁可乐说。

“嗯。”

“怎么，”宁可乐故作震惊，难以置信地说，“她没跟你说吗？”

“什么？是有什么事吗？”陈白昼有了几分着急。

宁可乐眨眨眼睛，说：“听起来，你还不知道……是这样的，佩佩她要出国了。”

“出国。”陈白昼瞳孔骤缩。

“对啊，”宁可乐肯定地点头，“就是月底，所以这几天她就是在忙这件事。”

“她……要出国……”陈白昼的语气里还有些不敢相信。

“嗯，去C国，好像……”宁可乐迟疑了一下，又说，“好像我听她说许耀也要出国呢……”

“许耀……你知道吧……你们前些日子应该有遇见过？”

陈白昼呆呆地嗯了下，他怎么会不知道许耀的大名？

“他们出国干什么？”

宁可乐又喝了口咖啡才说：“嗯……许耀是为了读博，佩佩嘛，兴许也有这个想法吧。”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宁可乐笑靥如花地跟他摆摆手。

看见那本压得快变了形的毛概，宁可乐便开心得又喝下一大口美味的咖啡。

出国，许耀，读博。

这几个词语都是事实。

她要跟许耀去读博吗？

这是陈白昼的联想，也是宁可乐刻意说那一番话的用意所在。

肩膀被人按住，陈白昼没什么波动。

“哎，她要出国了哎。”

附在他耳边感叹的是李好贤，刚刚宁可乐说的话他都听见了，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会那么讲。

“嗯……”

陈白昼垂着眸，手指在那本毛概上细细地摩挲。

摩挲什么？

他也不知道，其实他的手现在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它们全都聚集在心口，等待一场罕见的风暴。

“你就嗯？”李好贤瞪直眼睛。

陈白昼斜斜望着他，一双眼睛里只有无声的冷寂：“那我应该怎样……”

“让她改变心意啊。”李好贤给他支招。

“改变心意。”陈白昼愣愣地嘀咕。

李好贤按了几下他坚硬的肩膀，接着说：“对啊，把她留下来！”

“我？”陈白昼看了看自己，“你说我？”

“嗯！”李好贤用力地点头。

陈白昼偏头，只给李好贤留下半张侧脸。

“凭我……”他低声，“我能做什么？许耀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

那是夏佩佩暗恋了很久的人。

他拿什么跟他比？

攀比的确是个不好的习惯，但是……这件事情上，他跟许耀的对比鲜明。

“就因为这个？”李好贤嗤笑，“你是男人吗？”

被他冷了一眼，可李好贤还是笑着继续说：“你要真是个男人，就去把她留下来。”

陈白昼没说话，只是紧抿双唇。

“那是你喜欢的女人，你连一句喜欢她都讲不出口吗？”

“我……”陈白昼支支吾吾的。

“除非，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她跟许耀一起去C国读博。”李好贤别有用意地说。

话到这里得暂停了，因为咖啡厅又走进来几个人。

李好贤把陈白昼挤到后方，他知道，这时候的他不适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