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该结束了(2 / 2)
……
谭妈妈本来牵着恩雨走在前面,望了眼阴云密布的天空:“还是你细心,说今天天气预报有雨,喊我们带着伞。”
恩雨腼腆一笑,想起什么:“阿姨,谭易是不是没带伞?”
“好像是。”
“我给他送过去,你等我。”恩雨拿着伞往回跑。
“等等,”谭妈妈叫住她,“我们一起去,不然等会儿你回来下起雨怎么办?”
……
“你疯了?!”
谭易推开他,紧张环顾周围,有些人从门口走过,都嗞着嘴,或摇头或好奇或鄙夷地瞧他们,让他羞愧难当。
“我…”
杨子齐发泄完,才察觉到周围的注视和闲言碎语,他不怕这些,但是他看见谭易怕了。
他忘了谭易在这个城市土生土长,认识的人多,他害怕的一切他都没有顾及到,刚刚是太过激动愤怒,马上后悔自己的冲动。
“你……你们……”
远处传来一大声的尖叫,杨子齐从来没听过如此撕裂高昂的声音。
它像极了人在崩溃的时候,恨极了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发出这种难听的嘶吼声。
转头一看,是刚刚包间说话的妇女,是谭易的妈妈。
“你离我儿子远一点!你到底什么人?死变态!”
谭妈妈手里拿着伞不顾任何人的情面张牙舞爪地跑过来朝杨子齐身上就是一顿打。
杨子齐举手挡,伞的力量全打在了手臂上,他强忍着痛,好像还没从刚刚那一幕缓过来,茫然去看眼前发了狂的女人。
“阿姨?”
恩雨也被现在的状况吓得不轻,她平日里见到的谭妈妈不是这样的。
她望向谭易和杨子齐,也还没明白她刚刚来送伞时看到的场面。
“妈!”
谭易上前帮他挡住了他妈妈的谩骂和击打,双眼看向被护住茫然失措的杨子齐。
杨子齐擡眼,看他脸色苍白,眼神锐利,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那锐利的目光在身后的击打下越集越多,最后垂了眼,沉着声音说:“我说过的,你根本不会懂。”
我不懂?
我再不懂也不会让自己的人生变得一文不值!
扬子齐双眼里闪出一阵光,推开谭易,一把握住那伞头,对着谭妈妈:
“阿姨,你不该这么当街伤害别人尊严,我也不是变态。你们这种不管自己儿子开不开心,只顾自己心情的人才应该反省自己,随意掌控别人的人生,随意践踏别人的…”
“杨子齐!”
谭易见他妈妈面容扭曲,表情痛苦,快要承受不住这快速发生却无可预料状况,一时慌乱,大声打断了他继续要讲的话:
“够了!你越界了。”
“你说什么?”
杨子齐捏着伞的手松开来。
“关系,该结束了。”
谭易声音打着抖,不敢多看他一眼,垂着眼睛里,装满了痛苦和懊悔。
“你…不后悔?”
杨子齐有些疲累,问得极其费力。
“我跟你试着开始这段关系…才是我做的最后悔的事。”
谭易故意拖慢说话的速度,说得清晰,他在宣布自己的罪行,或许自己刚开始就不该让自己陷入现在这种境地。
杨子齐傻了眼,那些清晰的字眼像很多刀,刀刀砍在杨子齐的神经上,他站立不动,疼痛感和失落感侵袭来,眼神失了焦。
他本来只是想,从酒楼出来,回家,离开……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谭妈妈呼吸有些不畅快,似要晕倒,恩雨慌忙扶着她:“阿姨,稳稳气息,您有心脏病,千万不要急,有话好好说。”
杨子齐听恩雨说的话,知道他现在有什么话都不能再说了,擡眼直直地盯着谭易一分钟的光景,见他一直回避,于是低垂了眼走开,步履艰难。
谭易扶住他妈妈,以防她再激动,怕她再去打杨子齐,也怕她一下接受不能,心脏病复发。
等杨子齐走远,心里沉闷得如同今日雁城的天。
杨子齐走到一处路口,站在红绿灯下,发现阴云密布,雨已经吧哒吧哒往下坠落。
他摇头苦笑,对着天空的乌云说:“这是干嘛,应景啊?”
随后淋着雨在街边走,雨大了他就站在商店门口的屋檐下躲雨,拿眼去看雨从天上倾泄下来,从屋檐顺势流下来,从行人的伞边滚落…
见雨势没有要停的意思,走进了一便利店,买了啤酒,坐在门口座位上等着雨停。
“春天的雨,”杨子齐呢喃,“不是该丝丝如线,绵绵如毛吗?怎么下这么大了?”
“雁城不一样,春天总会下那么几场大雨。”
一旁一老头儿听见他呢喃,接了他的话茬,手里也拿着一啤酒在那喝。
“有什么说法吗?”
“雁城只要开春,阳光就会晒着这雁城的万物一个多星期,泉海又那么大,肯定好多水汽就会蒸发上去,再凝结成水汽……”
老头儿讲了一大堆,继续又讲起雁城的由来,还有泉海的由来,想来是把他当作游客了。
杨子齐笑了,路人都能看出来我不属于这里,是个来了就走的游客。
他恍然想起,他跟谭易已经10来天没见过面,没说过话了。
那10来天里,雁城还真的是,日日大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