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2 / 2)
温听澜算是客人,现在不饿没有食欲,也不好意思点菜:“都可以。”
许颂章便照着自己的喜好报了几个菜名。
她要切点水果端出去,温听澜又洗了一遍手过去帮忙。
一个切西瓜,一个剥橙子。
许颂章给温听澜找了一次性的手套,一边剔着西瓜籽:“我听沈知韫说城南疗养院那个项目找我们公司做了,不走招标流程了?”
温听澜警觉:“你说的不是这个吧。”
许颂章被戳穿了小心思:“那真是你前男友啊?”
“我帮他保守你们结婚的秘密,他倒是嘴巴快。”温听澜虽然嘴上忿忿但也没有真生气。
许颂章进行着口头和动作上的双重吃瓜状态,朝着嘴里塞了块西瓜:“我那边出外务回来,在前台碰见了,长得很帅啊,你们为什么分手啊?”
温听澜回敬:“那你和沈知韫这么不对付还能结婚呢。”
许颂章:“我们迟早要离婚的。”
温听澜将剥皮后的橙子切好,摆在盘子里:“他没有那么喜欢我,如果我不是首选,我觉得没有必要交往了。”
许颂章蹙眉:“长得挺帅,原来是个渣男。”
温听澜笑,可随即又想到了之前和沈教授聊天时听到的消息,前两天在饭店里他说过年年都又去英国找她,如果是真的,那时候自己应该已经从寄宿的那户人家搬走了。
温听澜又补了一句:“但他说他是真的喜欢我。”
“哦?那你觉得呢?”许颂章原本都打算放弃八卦了,耳边因为温听澜的话又竖起来。
“我就问他喜欢我什么。”温听澜将那天在饭店卫生间门口的话转述给许颂章听,“他说我勇敢坚强,特别好。但那不是我,是以前他喜欢的女生,那个女生学舞蹈的,一次受伤之后,医生都说她不变成残疾都是万幸了,但她去德国动手术,咬牙复健,最后又回到了舞台上。”
许颂章所有若思地点了点头:“可你也是这样的人啊。互惠生出国念书,异国他乡一个人。那个女孩子优秀,但你也不差啊。”
许颂章干脆端着两个人弄好的水果拉着温听澜做到沙发上,她抱着垃圾桶一边吃水果一边问起他们以前的事情。
温听澜从高中时候开始说,说到陈序洲带着她去砸秦礼小叔家的窗户让她学着反抗、宋娴艺从灵岩山摔下去、她原以为陈序洲和宋娴艺一起去了慕尼黑却在首府见到他时的欣喜、他们一起看的每一次星星、她暑假跑到灵岩山哭他来找她和他们交往后陈序洲瞒着她去陪宋娴艺去医院。
许颂章往嘴里塞了块西瓜:“你不也骗了他嘛,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但你一个人跑去灵岩山。”
温听澜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给自己解释:“但我撒谎没有伤害他,他是和我交往之后去见了他以前喜欢过的女生。”
许颂章逻辑没被打乱:“但你不是说他说过他对那个女生就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感情吗?而且那个女生和他一起去灵岩山然后摔断了腿,他去帮忙理所应当啊。”
“我不是不允许他去帮忙,如果我知道那个女生腿伤复发别说他去帮忙了,我都会去帮忙。他只是不应该偷偷去,还瞒着我。他知道我一直都很在意他以前喜欢过那个女生,而且我从小在那个女生面前都很自卑。”
许颂章点头,表示赞成,可嘴上继续说:“所以你不是质疑他的喜欢,他就算告诉你他是真的喜欢你,你一直在质疑的都是你自己,是吗?你不是不信他,你是不信你自己会得到他的青睐?”
这话像一道闪电一般,温听澜如遭雷劈。
她从小就不被家里人喜欢,不被人选择。梁芳会直白地告诉她,
“狼来了”之后,别人再选择她,喜欢她,她都觉得是假的。
“如果你和他的那些事,换成他和那个女生,你就会觉得那是爱情了吗?因为你觉得他们才配。”许颂章问她,“明明你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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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沈教授执意让沈知韫开车把温听澜送回去。
温听澜白蹭饭就够不好意思的了,借口说自己还要去别的地方买东西。
五月的天,六点多的天还存着一丝余晖的橙红色,橙红混在墨蓝色中,为今晚的星空铺上舞台背景。
温听澜打着饱嗝沿着小区街道走,华灯初上,飞蛾萦绕路灯。
晚饭顶着胃,许颂章对自己说的话又挤满了自己的脑袋,温听澜走到小区门口才想起自己忘记提前叫好网约车。
站在超市门边不碍事的地方,温听澜调整着定位点,听见汽车鸣笛声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挡道了。
当有些刺目的车灯扫过自己的时候,温听澜眯着眼睛,擡手挡住。
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车灯被关掉了,狐疑地望过去,汽车后排的车窗降下来了,陈序洲坐在车里。
车窗后的他不知道俯身朝着驾驶位的人说了些什么,很快一个戴着白手套的中年男人下了车,他帮陈序洲打开了车门,随后把车钥匙递给了他。
和许颂章聊天说的那些话此刻还是在温听澜脑子里自动循环播放,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陈序洲,她扭头看了眼小区巴洛克风格的大门。
这儿好像不是他家吧。
陈序洲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我搬出来了,没和我爸妈继续住在一起。”
他今天穿得有些正式,白衬衫加西裤。
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比女人手上的钻戒还璀璨夺目。
“你怎么在这里?”陈序洲好像完全忘了前几天两个人在城南饭店里的不愉快。
温听澜:“在沈知韫家吃饭。”
她并不想理睬他,毕竟前两天自己才在饭店的卫生间以划清界限般的语气和他说清楚了。但今天许颂章那些话又给了温听澜当头一棒。
温听澜觉得他应该不知道沈知韫是谁,于是在不情愿中她又不知道为什么补了句:“校庆你见过的,我同事。他爸爸就是之前大学帮我写推荐信的教授。”
陈序洲将关系网捋清了。
温听澜提到了沈教授,可他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这让温听澜更怀疑那个去找沈教授要联系方式的人是不是他了。
“要回去了?”陈序洲问。
温听澜点头。
陈序洲按了按车钥匙:“是合作伙伴了,能送你吗?”
温听澜上了车。
陈序洲将副驾驶上的公文包随手丢到后排,之前不是他开车,他上车后,调整了一下座椅,将长袖卷到了手肘处。
温听澜系上安全带:“你没喝酒吗?”
陈序洲把手机给她,让她输入公寓地址:“没喝,刚从我爸妈那里回来,快速路那边堵车,懒得自己开,让司机送就是图自己轻松一些。”
温听澜将地址输完,没再问。
陈序洲习惯了她回国之后的几次接触中她一碰就炸,牙尖嘴利的样子,现在她又回到没有锋芒的样子反倒有点不适应了。
启动车后,陈序洲偷瞄了她一眼:“其实……你就算不让我送,还是以前那个态度我也不会在之后的工作上为难你的。所以不用太委屈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温听澜看着车窗外的璀璨霓虹,眼睛渐渐有些干涩了。入目的画面开始掉帧,她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循环。
原先怀疑陈序洲是否喜欢自己,现在又开始好奇他究竟为什么会坚持这么久还在喜欢她。
渴望被选择,又害怕被选择。
觉得自己值得,可被选择后又告诉对方,自己并不值得被他这么对待。
不知道开了多久,沿途的街道渐渐变得熟悉,马上就要到她住的地方了。
“我后来回去又想了想你可能在意的。”陈序洲手扶着方向盘,专注地观察着路况,“是不是有原因是我当时能去慕尼黑念书陪宋娴艺康复,但对你出国我就没有这样的表示。”
温听澜没接话,但这不妨碍陈序洲解释。
陈序洲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瞄了她一眼:“我爸身体不好了,所以我没办法像以前一样那么随心所欲。”
说着,他心有余悸般地补了句:“不是演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