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 第一百一十八章:为你烦忧(2 / 2)
反倒仙盟大会最终胜者的奖励纪桓很感兴趣,想来同样看得懂那套秘术的任迁,此番定和自己一样把宝压在了仙盟大会,没能在朱涯海拿到用鲛皇脊椎锻成的剑,那应当不会放过仙盟大会上那把宝剑。
之前纪桓觉得自己手握着书,理应能压上任迁一头,可如今经历过那么多事后,无论是任迁是个有系统的穿越者,还是祁南枭天命之子的身份,都让他不得不计划一下前路该如何去走。
“那就不说,不用陆云琛的身份,你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好。”说这句话时,纪桓已经为陆云琛上好了药,他为陆云琛拉好了敞开的衣襟,“不过仙盟大会上那把剑,我说过会送到你手上的。”
陆云琛轻笑:“做定情信物。”
“是聘礼。”
陆云琛低下头系好衣服上的腰带:“不是你带来的嫁妆吗?”
闻言,纪桓伸手捏住了陆云琛的颊面,仔细打量了陆云琛一番道:“你看起来更像是那个嫁上门的小媳妇。”
说完,纪桓松开手,站起身就往洞外跑,听见陆云琛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回过头眼见陆云琛捂着伤口不说话,缓步走上前去,微微弯下身子去看陆云琛的脸色。
“伤到哪了?”
纪桓刚问完,陆云琛这只狐貍一把就把纪桓拉到了怀里,使了一个小小的禁锢术,让纪桓只能坐在他怀里,双眸怒瞪着陆云琛不说话。
陆云琛抱着纪桓道:“你看,就你我之间的实力悬殊,到底是谁嫁妆还是聘礼。”
“卑鄙,小仙尊妄你还是个正直的人。”纪桓被禁锢术束缚住手脚,坐在陆云琛的怀里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靠眼神来宣泄自己此刻的不满。
“这是战略,跟正不正直有关系吗?”陆云琛望向纪桓的双眼,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纪桓眼神慢慢柔和了下来,还流露出些许对陆云琛的无可奈何:“我家小仙尊学坏了。”
“你还没有说,那是聘礼还是嫁妆。”
纪桓叹了口气:“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陆仙尊还得带着我到处跑不成?”
“也不是不能。”
“陆云琛!”听到小仙尊的答案,纪桓没忍住急了,要是现在身体能动,肯定得抓住小仙尊的衣襟给人啪的一下按倒在地上,可惜动不了,只得一双眼愤愤地瞪着陆云琛。
陆云琛凑过头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纪桓的唇瓣:“这是定情信物。”
纪桓倒吸了口凉气,双眼怔怔地看着陆云琛。
这小仙尊还怪撩人的。
“那嫁妆还是聘礼的,我不急。”
话音落,纪桓身上的禁锢解开,向前倾的身子直接扑入了陆云琛怀中,他想起陆云琛身上全是伤,急着想起身,却被陆云琛搂入了怀里。
纪桓皱起眉头,嗔怪道:“啧,别闹,你身上还有伤呢。”
“不疼。”
见陆云琛不肯松手,纪桓又担心自己动一动会让那些破口撕裂开,只得任由陆云琛抱着自己不撒手。
两人这腻歪劲,连整天巴望着看他们好戏的晗褚都没耐住性子,进来问了一遍什么时候赶回云雾窟。
只见陆云琛食指抵住唇瓣,一双笑眼望向晗褚轻轻嘘了一声。
随着火堆旁的光亮,晗褚看着窝在陆云琛怀中睡着的纪桓,讶异地张大了嘴,许久对着陆云琛无声地鼓掌后,识相地退到了山洞口。
大人果然会谈恋爱,哪怕男主角血里呼啦的,一样可以闪瞎鱼眼。
原本半日便可赶回云雾窟,因为这两人又是养伤,又是打算买一些特产带回去给闫知之吃,足足用了五日才回的云雾窟。
才开始为了凑合两人在一起使尽浑身解数的小鱼,眼底是遮掩不去的疲惫。
刚回到山上,纪桓就被沈知书拉到一边去交接近段时间来云雾窟的事务,陆云琛也被栾承刑他们拉到一边问长问短。
值得高兴的是,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云雾窟的主殿建成,还建了一些供弟子休息的寝室,看上去仍旧是一座物产丰富但破落的小山,可无须再过风餐露宿的日子了。
当纪桓把厚厚一叠公文擡到陆云琛房间时,眼睛都直了。
这洞主的寝室不止离主殿近,房间的布局和院落的大小都比副洞主的屋子看着气派,更别提除去他俩的主屋外,其他的人寝室暂时都是两人居的标间,那些来到云雾窟里半人半妖的孩子,便如普通的外门弟子一样睡在建成的通铺里。
虽沈知书一直说这些屋子的布局后期仍有完善的空间,可进入陆云琛的小院时,还是让纪桓狠狠地羡慕了。
“太偏心了,洞主和副洞主差别能有这么大吗?”纪桓将公文往陆云琛的书桌上一放,原地旋转了一圈,将整个房间认认真真地欣赏了一遍,“我练刀的院子还没有你院子一半大,连我以前看重的灵草仙树都圈到你院里来了。”
陆云琛浅笑道:“那你搬过来住?”
“我们现在是地下情,得低调一点。”纪桓边说边走到了陆云琛身边。
陆云琛道:“告诉他们也无妨。”
纪桓从身后搂住陆云琛,下巴垫在了陆云琛的肩膀上,无力地长叹了一口气:“再等等,我都让晗褚那小子别嚼舌根了,现在突然牵着你出去说我俩搞在一起了,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陆云琛问道:“那你想住这吗?”
闻言纪桓的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狡黠地笑了笑道:“副洞主送公文给洞主,二人就云雾窟未来建设一事争论到深夜,觉得路途太远,担心山中野兽出没,故在此处留宿一夜,你觉得这样是不是很合理。”
“合理。”
得到了陆云琛肯定的答复后,纪桓随之满意地点了点头。
又是一夜光有暧昧触碰,却没有实际操作地盖着棉被纯聊天,唯一刺激的是,比起在朱涯海那会,陆云琛这双握紧的手,对掌控他这件事就更纯熟了。
翌日一醒来,纪桓就纳闷地看着小陆云琛,全然捉摸不透,到底是什么能让这孩子如此清心寡欲。
“你在看什么?”陆云琛问道。
纪桓轻咳了两声,收回了视线:“没什么,没什么,我先回寝室去晨练了。”说完他拍了两下陆云琛身上的被子,“你好好休息啊。”
陆云琛见纪桓要走,一把将纪桓又拽回了床上:“你不是说两个人相处应该开诚布公吗?”
纪桓一顿,沉默了许久,眼神落到在小陆云琛上面,想了半天才艰难地开口道:“小仙尊,你的小小仙尊是不是不行。”
本以为问出这句话后,会给陆云琛的内心带来巨大的伤害,没想到陆云琛却笑了,笑得纪桓耳朵发烫,连双颊都红了。
“纪少侠这么急啊?”晨起,陆云琛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刚才纪桓还不觉得如何,而今这沙哑的声线像是十多只蚂蚁用小脚在心上挠,挠得纪桓都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
纪桓一把拉开被陆云琛拽开的里衣,又抓过放在凳子上的外袍,走的时候看着陆云琛指指点点,却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床上,陆云琛坐起身随意绾起披散的长发,低头看见遗落在床边的靴子忍俊不禁。
两个人的地下情关系,在纪桓光着一只脚,衣衫不整从房间里跑出来时被整个山头的人都知道了,这个秘密瞒了大家连三天都不到。
知道陆云琛失踪后发生了什么的沈知书有些惊讶,栾承刑拿着那本他不知道珍藏了多久的话本找上门去,质问纪桓是否在魔族的时候就已经对陆云琛心怀不轨,却被纪桓几句话堵得失败而归。
反倒是看见登阙的眼神时,纪桓不知道是该说什么。
那人坐在水边,像一只流浪狗那般落寞。
纪桓在他身边坐下时,他还往旁边挪了挪,宛如无声地宣泄着心底的不满。
两人静坐了很久,登阙才哑着声音开口道:“他配不上你。”
纪桓轻叹道:“你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多,我知道,小仙尊其实挺好的。”
“他骗了你,在魔族都在利用你,若不是他,你根本不会失去魔尊之子的身份。”
“这个身份对于我来说没那么重要。”纪桓知道登阙是在心疼自己,可登阙说的东西,对纪桓来说根本无关紧要,也许生陆云琛的气,有一部分是,他为陆云琛生死不计,陆云琛却一直诸多隐瞒,甚至于拿他的性命去赌。
转念去想,若陆云琛真的只是利用,何必多此一举将他救下,让他淹没在血池里,便可无所顾忌地向前。
在寻找陆云琛的这些日子里,纪桓想过建立云雾窟是不是他的一厢情愿,看似在浩天门山神娶亲中,纪桓帮陆云琛找回了旧友,但实则是在不知道沈知书是尸傀的情况下,陆云琛同样肯为他涉险。
其中纪桓能感觉到拯救这天下早已不是陆云琛的夙愿。
纪桓见登阙冷着脸久久不说话道:“我给的东西,不一定是他想要的,可他拼了命做的事,却都是我想要达成的。”哪怕事事皆有瑕疵,也是陆云琛在能保全纪桓的状况下,做出的最合适的选择。
“他不是良人。”登阙紧握起拳头,只恨自己没有栾承刑他们那般能言善辩,想劝纪桓的话很多,却一句都说不出口,“陆云琛为何那样做,主人找到答案了吗?”
纪桓道:“以前的事他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为何还会与主人在一起?”登阙问。
纪桓站起身来,脸上淡然的神色破开了一丝裂缝:“沈知书还剩下很多公文要我处理,别总想着我的事情,出了魔族,无论你选择怎么走,作为兄弟我都会在你背后支持你。”
登阙苦涩地笑了笑:“为何主人会回避我的问题。”
纪桓反驳道:“我没有回避。”
“你并没有把质疑的问题一一解决便与他在一起,当初留下的裂缝在主人心底真的不存在了吗?”
登阙看向纪桓的眼睛,眼见纪桓慌张地转身离开,他长叹了一口气,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击向溪流,水漂向前弹跳了两三下,便沉入了清澈的湖水中,与那些长眠于溪底的石块落在了一处。
纪桓没有细究登阙说的话,那一瞬间心确实乱了,可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不再往深处去想。
“昨日交给你的公文没看完吧?”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沈知书,吓得纪桓差点被泥地里的石块给滑翻了,他搀着树木,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体,无奈地瞥了一眼沈知书。
沈知书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忙着风花雪月去了?”
纪桓忍不住用手肘捅了一下沈知书的腰身,看着这绢人做的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见他还笑眯眯地,恍然间像泄了气的球,无力地靠在了树干上。
“我再半个月便要闭关修炼了,栾承刑擅长社交,可眼下他身份敏感,不适合与其他仙门来往,只能在云雾窟的管辖范围奔走,阮湉的妖魂受了重创,现下时而清明时而糊涂,也不适合管云雾窟的杂事,这些事你与陆云琛在风花雪月之余,还是应当学着去处理。”沈知书还是那副啰啰嗦嗦絮絮叨叨的模样,以至于纪桓只记得他开头说的那段话。
“你要闭关修炼?”
沈知书颔首:“阮湉清醒的时候,给我写了一套鬼修的心法,很适合现在的我提升修为,我曾经虽以是登上元神期,可内丹已毁,若想恢复往日的修为,只能从头再来。”
“要闭关多久?”纪桓问。
沈知书道:“少说也得二十年,所以山上大大小小的事务,以后还得由你们费心了。”
“那等我们从仙盟大会回来,你再……”
不等纪桓把话说完,沈知书摇了摇头打断道:“来不及了,近些日子我察觉到元神已不如往日,若不是云雾窟灵气充足,想必我元神已经要散了。”
沈知书说完,便见纪桓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仿若安慰一般拍了拍纪桓的肩膀:“你别跟陆云琛说,省得他又为我操心,你们也不必担心云雾窟的事,玉楹一直在协助我处理内务,还有一个关在天牢里的魔族之人,说是认识你,平日里也帮了我不少忙。”
“天牢?你们什么时候连牢房都做出来了?”纪桓瞪大眼睛,他才走了不过半年,走时一切都还是雏形,回来后,沈知书他们还给他了一个奇迹。
“用连接魔族的石窟随便做了个临时的牢房,我知道你们之前与魔族的相处并不愉快,可那人眉目与你有几分相像,我们就救下了,登阙去见过,说那人是你五兄,与你的关系还不错,便顺手用了,处理事务上他做得很好。”沈知书说这番话的时候,看着纪桓的眼神摆明就在说‘我知道我们家洞主和副洞主都是两个只会打架,不能解决内部问题的小废物’。
纪桓点了点头,想到那个五兄看起来温文尔雅,在魔族时也偷偷帮了他不少忙,怕是因为当初是老四的人,被而今魔族的新魔尊视为眼中钉给丢到了血池里。
好在血池被他吸了大部分力量后,实力不如当初,才让他这个五兄能捡回一条命来。
“你们认识吗?他知道云雾窟很多事情,若不认识,我闭关前便顺手杀了。”沈知书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如此冰冷的一句话,想必五少在石牢里听见,都得抱着一直在加班的自己哭出声来。
纪桓急忙道:“认识认识!”
沈知书贴心道:“那就好,过两日就接出来吧,我在主殿附近为他准备了房间,平日你们把公文送过去,没几步路程。”
“你不想跟我聊聊,我和小仙尊的事情吗?”
“你知道云琛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了吗?”沈知书问。
纪桓摇了摇头:“他失忆了,就连祁南枭的事情都是我告诉他的。”
面对纪桓的回答,沈知书沉默了半晌,面露疑惑道:“……那你想听我跟你说什么?”
“不安稳。”纪桓本想把登阙那个‘如果他失忆了,为何会和你在一起’的疑问抛出来,话到嘴边,却只有不安稳三个字。
“我有听闻一点你俩在一起的经过,先处理好眼前的事便好,所有的选择不都是为了尽兴,何必去想缘由,也许某日,一觉醒来你便回到了你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与你再没有任何联系。”
沈知书看着纪桓迷茫的眼神,笑了笑:“若眼下觉得欢愉便走下去,有一日觉得痛苦了,便退一步,把心思耗在这些事上,不如就当做你的黄粱一梦。”
纪桓听着沈知书云里雾里的话,低头轻笑了一声:“奇奇怪怪的。”
沈知书道:“不是你要问我的吗?”
“行,我的错,你闭关前再抓两只狍子回来烤烤。”
沈知书挑眉:“庆祝?”
纪桓道:“你寻到新的方向,不值得庆祝一下?”
“值得。还好,你没说我闭关后,没有人成天拿着公文追着你跑值得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