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阿玛小气（2 / 2）

正说着，弘昐举着木剑冲进来，身后跟着跌跌撞撞的三个团子。墨云叼住弘历的后领，雪影用尾巴圈住弘时，金峰堵在门口低吼。

“反了天了！”胤禛的呵斥从门外传来，“苏培盛，把他们都拎去书房！”

“阿玛坏！”四个团子异口同声，奶音震得染缸泛起涟漪。

夜深人静时，胤禛摩挲着西北军报：“年羹尧这伤，够他在床上躺三个月。”

“够我们的人接管西北军务了。”筱悠将安神茶推过去，“只是宁儿今日在太后跟前说漏嘴……”

“说老八的糖画像蜘蛛精？”胤禛冷笑，“皇阿玛赏了她一匣子东珠，倒是助长气焰。”

“我说的是她把墨云染成蓝色的事。”筱悠忽然倾身，“你猜她用的什么？”

“总不会是灵泉。”

“是西洋来的靛蓝染料！”宁楚克抱着布老虎赤脚溜进来，“可好看了！”

胤禛拎起女儿塞回小床：“再偷听就扫马厩！”

晨光惊散薄雾，童趣园新换的秋千架上，宁楚克晃着腿指挥永绶：“推高点！要能看见皇玛法的琉璃瓦！”

弘晖突然指着园门惊呼：“八叔怎么来了？”

胤禩的蟒纹轿帘半卷，露出苍白的面容：“侄女儿好兴致。”他递出个锦盒，“这是新制的八音盒，权当赔罪。”

宁楚克蹦下秋千，金铃铛缠住锦盒缎带：“八叔又被皇玛法罚了？”

“宁儿！”永绶慌忙去拦，玛瑙扳指勾破了锦盒系带。鎏金铃铛滚落在地，机关弹开的刹那，墨云突然狂吠着扑来。

“小心！”弘晖的木剑挑飞铃铛，里头飘出的粉末被秋风卷上树梢。胤禩的轿帘重重落下，翡翠蜘蛛佩在晨光中碎成两半。

养心殿的茶香里，康熙听着梁九功禀报，忽然笑出声：“老四这闺女，比他还会捅马蜂窝。”

“万岁爷，那粉末验过了，只是普通香粉。”

“普通？”康熙屈指敲了敲案头密折，“年羹尧遇刺那日，刺客身上也有这个味道。”

万安方和，宁楚克扒着多宝阁找糖罐：“八叔肯定没安好心！”

“知道还接？”胤禛拎着后领把人提起来，“昨日教的瓜田李下忘了？”

“没忘！”小丫头晃着脚，“皇玛法说，这叫引蛇出洞！”

父女俩斗嘴时，筱悠正将新制的童装叠进箱笼。缠枝纹短褂配满式马甲，袖口藏着宁楚克绣的歪扭蝴蝶。四个团子追着墨云闯进来，弘昐一头扎进衣裳堆。

“额娘偏心！”弘时举着撕破的袖口，“哥哥有新衣！”

“都有。”筱悠变戏法似的抖开四件小褂，“明日太后要带你们去赏花。”

胤禛突然插话：“墨云金峰雪影都跟着。”

“阿玛也去？”宁楚克眼睛亮晶晶的。

“我要盯着河道工事。”胤禛将女儿拎到舆图前，“你皇玛法若问起，就说……”

“说阿玛凶巴巴的，不让我吃糖画！”

暮色染红御花园时，太后搂着打瞌睡的弘昐轻笑：“老四这闺女，倒把皇帝哄得团团转。”

佟佳贵妃剥着松子：“宁儿昨日往参汤里掺黄连，害皇上苦了半日。”

“该！”太后戳戳宁楚克的揪揪，“省得他总惯着孩子。”

篝火噼啪作响，烤鹿肉的香气里，胤禩的翡翠蜘蛛佩映着火光。他盯着远处玩闹的孩子们，忽然对心腹低语：“该收网了。”

话音未落，宁楚克举着牛皮弹弓窜过来：“八叔！你的玉佩在发光！”

胤禩慌忙去捂，蜘蛛腹部的暗格却弹出一缕青烟。墨云狂吠着扑来，金峰纵身撞翻篝火架，火星溅上胤禩的蟒袍。

“护驾！”梁九功的破锣嗓子惊飞夜鸟。

混乱中，宁楚克被永绶拽到树后。少年刻刀抵着刺客咽喉：“说！谁指使的？”

“是八……”刺客突然抽搐，嘴角溢出黑血。

篝火余烬里，康熙的龙纹箭袖扫过年羹尧的密折：“老四，你怎么看？”

“儿臣觉得，该让宁儿学学《刑律》了。”胤禛面不改色，“省得她整日闯祸。”

“朕看该学的是你。”康熙忽然大笑，“养闺女比办差还难吧？”

圆明园的晨雾再次升起时，宁楚克趴在胤禛背上数雀儿：“阿玛，八叔真去守皇陵了？”

“嗯。”

“那他的糖画摊子归我了？”

“……”

“阿玛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