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固患处被绑床栏(2 / 2)
“什么人受这一场酷刑不虚弱了?”庄医答道,“伤在肩上,定然震动双肺,司尉此刻必是气闷喉咸又不敢咳,难受得紧。但若伤得极重想不呕血也忍不住,估着内伤当不足虑,也算不幸之中的大幸。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小的不是神仙,只在这里守着查看就是。”
此言一出,非但弓石弓秩,就连谷矫和回来等别的吩咐的梁健面色也凝重了。
看来凶险未远,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一屋子里,只有昏昏沉沉的弓捷远没有怎么担心。
已然给疼懵了。
“这样扎着人……”弓石也挤过来,看见弓捷远如同上了刑架似的,嗓里立刻透着一点儿哭腔,“怎么没伤的那边也给绑上了啊?”
“需由那边借力。”庄医解释地道:“否则如何固定?”
“这支硌着,”弓秩拍了弓石一下,示意他收敛情绪,然后又问庄医,“我家少爷怎么睡觉?”
庄医叹息一下,“只能靠着。十五六日都得这样,之后需看恢复如何再做调整。不然牵来扯去,没得长好。”
“哎呀!”弓石马上就喊,“不是一直得上刑吗?”
谷梁初听得烦躁,眉头几乎皱在一起,他问谷矫:“你们都用饭了?”
谷矫点头,“用了。他俩大概慌急,用得甚快。”
“梁健呢?”谷梁初换个人。
“哦,属下还没……”梁健答道,“刚才吩咐炭火时跟白二哥多说了几句。”
“你陪大夫一起去用,”谷梁初道,“用完即刻回来候着,看孤召唤。”
梁健久侍于他,知道王爷是要清净,边请庄医边扯弓石弓秩,一面走一面应。
谷矫还在惦记谷梁初,“王爷未曾用膳,着人送进屋来可好?”
谷梁初深知弓捷远绝不会饿,摇摇头道:“待孤饥了再说。你去瞧瞧世子,孤若不唤,也只候着就是。孤有一点儿头痛,想要歇歇。”
谷矫闻言躬身,“这通闹腾,王爷难免疲惫,属下便去外面等着,王爷呼唤便来。”
谷梁初点了点头,瞄着谷矫出去,回眼看看也只眉头深锁的弓捷远,好声劝道,“人皆血肉之躯,伤了病了都会疼痛,这也没有什么可丢人的,不必非得效仿关云长刮骨疗毒。”
“我学不了那等英雄。”弓捷远疼得精神不佳,恹恹地道:“只是呼喊无用,着急的更着急高兴的更高兴,我自己也舒服不了多少。”
“这里没人幸灾乐祸。”谷梁初说,“你一伤病都得伺候照顾,有甚值得高兴?”
“怎么没有?”弓捷远撑着力气争辩,“原来那个庄头就必恨我,知道我也伤了自然就会偷乐!”
“他值得你辛苦忍耐?”谷梁初不甚相信。
“还有你呢!”弓捷远小声哼了一下,“你心里也觉得我活该,我干嘛大声小声的给你听啊?”
这句才是真心话。
谷梁初不想同个扎了手架的人计较,见他甚是萎靡,又说,“睡了好熬一些。”
弓捷远没力犟了,有点儿烦恼地道,“疼就算了,这东西硌得腰也不实,睡了怕不栽倒?”
谷梁初闻言想了一想,伸手拽去床幔,露出后面床栏。“孤将你给绑在床栏上面,如此腰就实了!也不怕睡着了歪倒牵扯伤处,尽管放心大胆。”
弓捷远连忙阻止,“你可算了。我还不够好笑?绑在床栏上面是何样子?”
“反正都好笑了。”谷梁初不听他的,伸手就撕床幔。
弓捷远眼睁睁瞧着他撕了好几条子宽绸,拦腰就将自己缚在床栏上面,一时之间也不蔫了也不困了,只剩震惊,“我这犯了什么太岁?你这人什么主意都能想出来呢?多烂多不能看都不在乎,只要有用就行?”
“你已赤膊受缚,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谷梁初将他束结实了,只怕他试图解开,绕到床外打了个结,回来哼道,“这就好比镇东将军已然装病不出,孤这质子之计根本就是顺水推舟,反而给了你家一个出路。只把孤给想得十恶不赦,不过是你弓捷远在泄愤,不过因为孤比皇上好欺一些。”
“若讲歪理你的本事不小。”弓捷远气恼地道,“说得自己倒成了帮忙的人,好言好语请我来的,不曾……”
谷梁初又坐好了,眼见弓捷远停了不说,就问他道,“不曾什么?”
弓捷远扭开些头,不想再说。
“不曾羞辱了你是吗?”谷梁初极为了解,替他说了下去,“孤若这般对待别人,他们只会感激涕零。”
弓捷远心里极不舒服,身体不能动弹,脑袋却扭在另外一边不转回来,“既然如此王爷就理睬那些感激涕零的去,没必要在我这个不知好歹的人身上浪费工夫。”
“孤就喜欢在你身上浪费工夫。”谷梁初话讲得慢,声音有些不怀好意。
弓捷远又不做声。
斗嘴他总是输,况且此刻也没力气再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