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有不成侯府再聚(2 / 2)
冷不防瞄见一个熟悉身影,弓捷远定睛瞧瞧,看清是曾经有过节的吕值,收回目光蹙了会儿眉,心说倒没记起来关心这个东西,也不知他如今是在后宫还是前殿,得不得意。
乱想了会儿早朝散了,宋栖是个一刻闲不住的,回到官署就问弓捷远近日清点出来的火药库库存。
偷运出去的火药已给韩峻押运回来,弓捷远特地同人过去查看过了。
听着只是火药库里的火药,真正核验起来又是纸皮又是引线,布包革包林林总总,样样都需查对清点,弓捷远只觉精神不够,反复抄了几遍才算勉强记住,心里慨叹怪道都说独木难支,自己的本事到底有限,白白放着成缺那么好的帮手,却没机会带在身边使用,什么都得亲自费神。
宋栖对他的表现倒很满意,特地交代,“皇上给的人三两日就能到了,之后你教一个我教一个,也好快速上手。这边能丢下了咱俩就跑一趟蓟州,好好在那儿住上几天,下点力气琢磨琢磨炮厂船厂。”
“皇上答应了吗?”弓捷远问。
宋栖点了点头,“已叫吏部给开勘合,是我不能随便就走。这边刚刚捋顺一些,随便丢下再乱起来就白费了前面的功夫,且先安排安排。”
弓捷远暗自敬佩他的用心能干,没有多说。
下午将尽,冯锦派了人来请弓捷远吃酒,说是要给朔王庆贺。
宋栖正好听见,言辞之间略带不屑,同时却又支持地道,“是场好仗,可以借故喝酒。”
弓捷远有些不好意思,“大人见笑。”
“我也不只笑你,”宋栖说道,“而是笑王爷和侯爷到底都是年轻人,遇到喜事就藏不住。我老头子从前最是个好张扬的,正经本领不是上乘,癫狂功夫却很非同小可,又怎么样?老天自然备着耳光!”
弓捷远给他扫了兴致,不免怏怏,“下官也只是个陪客,承蒙侯爷看得起,总要给个情面。”
“反正得去!”宋栖又说,“那就好好热闹。少年郎就得有少年郎的样子,小小岁数就活成我这老头子的调调儿,还有什么意思?”
正话反话全都是他,弓捷远不知怎么接了,彻底闭嘴。
冯锦自然不光是为了给谷梁初道贺,二人还有别的话说。
“宁王最近什么状况?”寒暄过了,谷梁初单刀直入地问。
“消消停停老老实实。”冯锦答道,“皇上不搭理他,他也始终不吭气儿,自己把自己关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皇后娘娘那里也不去。”
谷梁初捏着酒杯看里面的酒液,赞了一句,“倒也难为了他。”
“真正难为的是姑母,”冯锦有些唏嘘地道,“眼瞧着消瘦许多,皇上都看不过,连着嘱咐太医院好好为其调养。”
谷梁初淡淡一笑。
弓捷远心说都已当了皇后还是这么不容易,叹只叹老天给她留了宁王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既然要结案了,”他便问说,“那几个人都定了什么罪名?”
自从到了工部,也没了名头多问案情进展。
“周阁珍必死无疑。”冯锦说道,“他已几日不吃不喝,都是卢极掰嘴强灌汤水进去,非要他活到行刑之日不可。本来应该定在秋后,只怕他熬不到,听着皇上的意思,也是不吝破例了。昨日我还去诏狱瞧了瞧他,身上都是屎尿,真不如即刻死了。”
弓捷远听得恶心,放了筷子不吃东西,“害人太多,该有此报!”
冯锦点头,“他的家小也逃不过,除了女眷还能充妓分卖,是个男的都没活路,真够连累人的。宁王妃家也是一样,父兄弟侄都站不下,她死早些也是好事,不然怎熬此关?所以说莫做祸及子孙之事,即使贬官流放甚至杀头,只别连累了无辜亲眷也算安慰。”
“张家呢?”谷梁初毫无唏嘘之意,擡眼看向冯锦,“父皇什么意思?”
冯锦琢磨一下他的神色方答,“有宁王妃母家比着,应该不会宽待。不过王兄刚立大功,若想求情当会有些效用。这几日未听皇上特意问起此节。”
谷梁初表情极淡,“孤只认得朴清凝蕊和公孙优,并不知道张家与孤还有别的干系,锦弟且帮王兄听着,不能容谁从轻发落。”
冯锦料他如此,没有惊讶,颔首应了,“供状上有的案犯基本都已押解到京,唯有公孙不辜,虽已发了通捕文书,因其始终行踪不定,还没捉着。”
谷梁初只是点了点头。
“若能逮得,”公孙优候在门外,冯锦把眼扫了一下才继续问,“王兄如何打算?”
谷梁初的神色依旧从容,“自然是交给刑部审理,孤无私情,也无私仇。”
冯锦真诚赞道,“小弟当真眼拙,之前竟然不知王兄如此英雄。”
谷梁初这才露些笑意,“锦弟谬赞,孤也曾经有眼不识泰山,只能说个相逢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