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2 / 2）

她认命般叹了口气，把她弟揪出来：“你还在那发什么呆啊，赶紧找清净道在哪，一会儿人把这围起来了又多事！”

范宇轩小声反驳：“我不是看你刚才在跟他俩说话吗？”

范雨婷：“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范宇轩缩了下脖子，从怀里慢吞吞掏出一张符纸，两只手指夹着，对着符文轻声念了句咒，松开手指拍了出去。

在其他人看来这就是马路上吹过一阵风，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渡亡灵者来说，就是一道符纸飘到马路中央，绕了两圈之后自燃。

那张符瞬间就消失不见。

范宇轩看着符的方向得出结论：“西北方。”

范雨婷点头：“那就走呗。”她说完递给于非晚一个三清铃：“摇一下可以混淆这些人的视线，然后你就跟着我们一起进去。”

“不过只有一个，他......”她看了一眼郁时升，欲言又止。

“没事，”于非晚摆手，“他有办法。”

他没管郁时升的抗议，先一步晃响了三清铃。

“叮铃”一声在空气中回响。

周围人的注意力瞬间绕过他，于非晚走到事发的马路中央，没有一个人发现。

一道虚幻的漩涡出现在他面前，带着些吸力，马路上的一些灰尘源源不断地被带进去。

想必这里就是清净道的入口。

他伸出一根手指，本想着试探一下漩涡，但是这股吸力在他手指触碰过去的一瞬间变得强大，于非晚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带了进去。

范雨婷和范宇轩见于非晚消失了，也摇了铃铛跟上去。

于非晚刚在清净道上站了没多久，一只蓝蝶就跟着他飞了进来。

蝴蝶绕着他转了一会儿，扇着翅膀拍他的脸。

于非晚擡手揪住郁时升的翅膀，把蝴蝶一整个放在眼前：“别闹，你就想以这个形态渡亡灵？”

郁时升挣扎了两下飞出去，震了震翅膀，一片蓝光围绕在他身上，如同蝴蝶的茧将其包围。

他从蓝光中走出来，变成少年的模样，眼神中还带着戾气，像是对和于非晚一起干活这件事十分不满。

范家姐弟进来时就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范雨婷张了张嘴，问于非晚：“他......”

“哦，”于非晚也没避讳，“他是一只小蝴蝶妖。”

范雨婷有些不可思议：“你让一只妖当你的管家？你怎么想的。”

于非晚：“反正他也没说介意。”

郁时升对于这种当面编排自己的行为简直忍无可忍。

“你知不知道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闭嘴。”

于非晚：“不知道，抱歉。”

他话音还没落，郁时升就扔出来一只蓝蝶，它的翅膀钢化，边缘闪着寒光，如回旋镖一般直冲于非晚的喉口而来。

于非晚伸出一只手捉住了蓝蝶，蓝蝶的翅膀太过锋利，在他手心里面划了道口子。

他没松手，翅膀在手中越陷越深，于非晚握着的手侧流下来一趟血，映在苍白的肤色上格外刺眼。

郁时升看见他淌下来的血，眉心拧了一瞬，不经意间攥紧了手。

范雨婷和范宇轩刚才一直背对着他们，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动静，所以自然也没觉得他俩有什么问题。

他们所处之地没再有别人，更没看到需要渡的亡灵，想必亡灵在他们来之前已经走过了这段路。

这是一条林荫小道，两旁都种了树，中间只有这一条石子路通向前方。

所以目前为止只要一直往前走就行。

范雨婷转头跟他俩说：“往前走吧，你俩跟紧我们，出什么事我和我弟好第一时间救你们。”

“好的。”于非晚说，接着装乖地跟了上去。

他把手背在身后，悄悄把手里的蝴蝶放了。

蝴蝶的翅膀沾着血迹，蓝色中透着点红。

郁时升停在他身后，冷眼盯着绕着自己飞得正欢的蓝蝶。

他看着蝴蝶身上的血，面无表情地伸手，蝴蝶高兴地往他手上飞去。

郁时升沉默了一瞬，在蝴蝶还没反应过来时攥紧了手心，手心里发出很轻的一声闷响，蝴蝶来不及挣扎，在一瞬间被撚成了粉末。

他摊开手心将蝴蝶的骨灰扬了下去，拍了拍手，地上闪着一点蓝光。

郁时升看都没看，踩着路上的粉末走了过去。

他垂着胳膊，几滴血从指尖滴下来，落在石子路的缝隙之间。

像是在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