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2 / 2）

“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面对这一切吗？”

得到这个回复，于非晚有些震惊，他记得之前是给郁时升提过一嘴，自己和他五百年前认识，但是那时候他从来没有指望郁时升会相信这句话，也从来没有想过，现在的郁时升仍然会把那时候他应该陪在自己身边当成理所当然。

“你当时不知道这件事。”于非晚回答，“那天我一个人在灵堂守孝，家里没什么东西吃了，你就去集市上采购了，那个人就是这时候来的，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五百年前的于非晚灵力还在全盛时期，当时的他也算是天赋异禀，就算是在精神及近崩溃的情况下依旧可以只花一晚上的时间练会蒙面男递给他本子上的所有东西。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他出发去了白布上写着的地方……

于非晚说话间，郁时升的脑海里面忽然冒出了一段极其模糊的记忆。

新年里面还在开张的集市不多，他一连走了好几里路才在一个偏僻的村庄旁边找到一条还在开着，但是依旧冷清的集市。

那天已经很晚了，他又走了太多的路，实在体力不支，就在外面随便找了个角落睡了一觉。

第二天天刚亮他就启程回去，但是越走近于府越觉得事情不对。

路上的人老是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于是郁时升加快了脚步，快到的时候，一个老人叫住他：“你快回去吧，你们家那个大少爷好像出事了。”

郁时升来不及跟老人说感谢，近乎是飞奔回去。

当他推开府上的门的时候，心已经凉了一截——里面一片狼藉，桌子椅子翻倒了一片，地上还有打碎的瓷瓶。

郁时升发了疯似地推开灵堂的门，可那里面除了弄乱的白布和倒了一地的牌位，空无一人。

他近乎绝望地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寻找于非晚，但是找不到一点踪迹。

就算是现在，以这种立场来看五百年前他前世的回忆，郁时升还是觉得崩溃。

郁时升攥紧了拳：“为什么要恨你？该恨的应该是那个逼迫你学招魂术的人！现在的渡亡灵者们把所有的罪名都强加在你身上，简直是愚蠢至极！”

于非晚笑笑：“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从不知道多久之前开始，于非晚就一直听着别人说他是个魔头，是个孽障，就是因为他，所以清净道才会被震毁，他十恶不赦，罪该万死。

于非晚早就接受了这个说法，要不是自己心神不定，残存着练习邪道的侥幸，不守规矩非要逆天而行，这些悲剧就不会发生。

他一直带着这分愧疚和罪孽活了好多年。

可是这会儿有个人跟他说，这不怪你，你没有错。

五百年前的郁时升或许会说出来这句话，但是于非晚没想到的是，这些话跨越了这么长时间，就算郁时升把前世的记忆全都忘了，他依旧还是会这么对于非晚说。

就像是一封迟到的信件，兜兜转转跨越了五百年，但最终还是回到了于非晚手上。

经历了很多之后，于非晚早就不是什么贪心不足的人。

他盯着郁时升的眼睛。

或许，这就够了。

“多谢，你让我现在没那么难受了。”于非晚说。

—

这时，从灵堂里面走出来两个人，郁时升察觉到了，把于非晚的手腕放开。

是范宇轩和范雨婷。

范宇轩见到他们，率先开口：“我和我姐还以为你们在里面，找了半天......”

“有什么事吗？”于非晚问。

“上回那老头不是让我弟去清理残余的清净道吗，但是有个地方本来以为只是残余，我弟去清理完了之后发现不对劲，那根本就是一个遗留在世上的清净道。”

于非晚闻言皱了下眉：“你们跟老人讲了吗，他怎么说？”

范宇轩摇头：“老人......他好像对这件事情挺避讳的，每次要提他都刻意把话题绕开，我感觉里面肯定有隐情。”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们不经过老人的同意，自己去？”于非晚问。

范宇轩点头。

范雨婷：“你们要是不想冒这个险可以不去，毕竟老人都不想提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解决的事。我们只是来问一下而已。”

于非晚没等她把最后一个音说完，回答：“可以啊，一起去呗。”他说完看了眼郁时升。

郁时升：“你们上次去祝不烬的清净道的时候经过那老头同意了？”

于非晚：“这次你自己选，还是像前两次那样不想去我不非拉着你去了。”

郁时升扬了扬眉：“去啊，为什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