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2 / 2）

于非晚：“不疼…唔…”

他话的尾音还没说完，嘴却被堵住了。

郁时升凑上来，舌尖顶开他的唇瓣，探了进去。

他的攻略性很强，带着点强迫。灵力顺着落下的吻直入于非晚的脑海里，不带一丝退让地翻找出他封尘已久的那些回忆。

于非晚惊了一下，手指收紧，抓着桌沿，郁时升察觉到了，腾出一只手复上去。

他的吻没有停，在两人纠葛的瞬间里，开始和于非晚通感。

五百年的虚空中，于非晚的双手双脚被扣上枷锁眼睛半睁不闭。

灵力从他的身体里源源不断被抽出去，再加之刚刚才受完虚空之地给他的惩戒，他现在很疲惫，想找些什么东西倚靠一下。

但是没有。他只能被迫挺直着腰坐着。

郁时升通过他的身体寻觅自己的灵识被藏匿在哪里，不过很快就找到了——就在离心脏的不远处。

从那里开始，一阵如万千蚁噬的痛感遍布全身。

郁时升把回忆里这种感觉强硬地担了过来。

时隔五百年，在这种环境下，他终于有机会亲自体验于非晚为他做过的一切。

谁说不痛的？如刀割一般痛。

他在以自己为养料，滋养了他的灵识五百年。

五百年啊，那么久不见天日的岁月，于非晚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从看到书上“灵识”的那一刻起，郁时升就记起来了之前所有的回忆。

真该死啊……

郁时升吻得更深了些，偏执地想要把这一切都揽过来。

所有的痛他都一起受一次好了，这是他应该的。

郁时升胡乱想着，但是当他准备将那些感受抽过来的时候，于非晚却将他推开了。

他声音轻缓，像是在安抚：“都过去了。”

“其实那些感觉没你想得那么难受，至少很多时候都能给我留个念想，我可以告诉自己，你还在我身边。”

于非晚看着郁时升泛红的眼眶，握着他拿刀的手腕，将它们轻轻摁下去：“太危险了，别伤着自己。”

郁时升丢了刀，擡手熄灭了房间里的蜡烛，屋内一片黑暗。

他把于非晚抱在桌子上，挑开了他衬衫上的两颗口子，低头吻住曾经那块灵识呆过的区域。

到底谁是疯子，他想。

于非晚感觉自己心口处一阵酥麻，热意顺着他的颈攀上耳根，偏偏这会儿郁时升扔了刀空掉的手也不老实，在黑暗中强迫他感受手指的结构。

手摸过刀，还是一阵冰凉，但是并不妨碍于非晚此刻肌肤滚烫。

于非晚隐忍着情绪，指尖探入郁时升的蓝发，指缝间勾着几缕发丝。

“房，房间里还有个人。”他强迫自己稳住气息，轻声道。

“他昏过去了，看不见。”

郁时升说完直起身，蜻蜓点水般吻过他的耳根与唇角，然后偏开一寸，吻上他的唇瓣。

这一吻不向之前那般带有攻击性，而是轻柔的，带着些讨好。

于非晚不知道郁时升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五百年前他们在不为人知的深夜缠绵，是因为他们是恋人。

但是现在呢？他不分不清郁时升是出于“爱”，还是出于一时冲动。

不过冲动就冲动吧。

于非晚承认自己有些贪心，还有些趁人之危。他趁着郁时升情绪上头，满足自己的欲望。

看起来是少爷对于管家僭越的纵容，其实是于非晚在纵容他自己。

郁时升可能冲动上头，而他自己却清醒无比。

但于非晚任由自己封尘了好些年的感情在这一刻不加掩饰地释放出来，以郁时升此刻的吻作为一切的缘由。

不管是五百年前还是五百年后，当于非晚看到郁时升这一刻起，都会爱上他。

这是命中注定，改不了的，他也不想改。

时间会顺走很多东西，甚至是在某一刻起，将记忆和爱封藏。

但终有一天，这些东西都会冲破束缚，重见天日。

于非晚把那些所谓礼数抛之脑后，不顾一切地回应郁时升。

他冷静下来之后会怎样，于非晚不知道，也不想去想。

在黑暗与墨水味交织的藏书阁，他们俩好像第一次，同五百年前的自己有了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