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公公（2 / 2）

酸枝木也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方行只能说：“您老人家谦虚。”

原爸爸坐下就是葛优瘫，他看出来反正方行不懂情趣，感受不到他的魅力，也不再继续向方行孔雀开屏。

“其实我昨天见过方教授，想请他上门一叙，方教授没领情。”

方行恍然大悟，听说有个投资方坚持投资方教授的项目，被方教授拒绝。

“我爸爸手上有几个国家重点项目，实在抽不开身。”方教授也不缺钱，这几年国家的经济发展的快，方教授作为经济学教授，又是名声响彻，只要他申请的项目，没有不批的。

原爸爸有钱使不上力气就很烦：“后来我跟他说咱们是儿女亲家，理当有来有往。他说八字刚写下一撇，婚期还早，我若是有诚意，请我上门跟你妈和他一起谈。”

……

方行揣摩了一番方教授的回答，疑惑：“有问题吗？”

在方行看来，有礼有节，方教授答得很标准啊。方行一直就感到虽然妈妈对自己的爱很少，但方教授的对自己相关的事情处理得当，大幅度弥补了缺失的那一部分。

原爸爸挠头——这一刻方行感到原爸爸还没有原慎思成熟。

原爸爸：“我其实不喜欢京市。”

方行示意他继续。

原爸爸带着尴尬：“很少跟文化人说太多，说多了就暴露自己没文化，”说着坐直身子，“每次我来到这个地方，就感到——窒息，不是，难受，不是，沉重。”原爸爸好像才找到合适的词。

方行仔细品味原爸爸的话。

原爸爸：“怎么跟你说呢，这里的路都是横平竖直。建筑呢，也是四四方方。你要说它不用心，那肯定不是。”

方行已经在想原爸爸于建筑学好像是外行，要不要跟他做个简单普及呢？或者从梁思成的《中国建筑艺术》开始？听说其他行业的人对这本书的接受度比较高，比让外行人从平面识图开始要现实的多。

原爸爸根本不纠结自己说的啥：“我就想说吧，这些东西我都看不懂，可看久了又不敢直视。”

方行想起自己有一次在西安城墙的墙根漫步的感受：“直视历史的厚重带来的不适。”

“对，对，”方行的话无意中说出的正是原爸爸所想，原爸爸望着门外：“这座城市，令我畏惧。”

方行又想自谦，但是原爸爸方兴未艾，冒然打断长辈抒发情感她也做不出。

只得任由原爸爸发挥联想：“还有这座城市里的人，路上行人匆匆忙忙，可是你跟谁聊两句，就发现几个公子王孙。”

轮到方行被逗笑：“不是的。”土生土长的方行想说无论哪个地方都有不同的人，还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多。但原爸爸也是一言堂习惯了的人，根本没给方行发言的机会。

“我说是就是。”

方行一滞，暗自庆幸，幸亏刚才出于对他是原慎思父亲的敬重，没有在他老人家面前大放厥词，要不然自己早就被教训了。

方行从小被称为乖乖女，对付长辈自然是一套，眼下便摆出一副乖乖听训的姿态。

原爸爸收起乍然露出的威严，恢复无厘头长者的样貌：“所以说，我不喜欢京市，不能让我这样的人好好逞威风。”

说完他停下来，看着方行，方行露出会心的笑：“您是个幽默的人。”

原爸爸才满意：“嗯，不错，你是个懂幽默的人。”

方行感觉自己简直如履薄冰，怪不得方教授没有和她提起原爸爸的会面，当时可能也是不怎么愉快吧。

原爸爸：“如你所见，我不喜欢这里。可是我家的儿子因为你，想要这座城市结缘，我应该怎么办呢？”他又在盯着方行，似乎一定要方行给个解答。

方行如芒在背，电光火石间想起方教授的标准答案：“我和原慎思八字刚有一撇，给您家里提意见不合适。”

原爸爸躺回座椅：“你这个人哪，我真没看错，没情趣的紧。”

方行哪敢回嘴，方行现在只想逃离。

见原爸爸一时没再教训她，方行道：“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怕再呆下去冒犯到您，我可以离开吗？”方行以请示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