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2 / 2）

原慎思放下手，方行感觉耳朵有点热，搓搓脸，听原爸爸说：“她也算跟着我有十几年了吧，一个痴情的女人。”

什么意思？方行脑子里绕了个弯，在一起十几年，还不是合法夫妻。

怪不得原慎思不以为然。

原爸爸带着怀念道：“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呢。我见她性格温柔和顺，就知道她能陪我走过漫长的岁月。”

原慎思自始至终拉着方行的手，看起来没有搭腔的意思，方行自觉负担起缓和车内气氛的责任。

她小心地问道：“你们是打算最近结婚吗？”既然原爸爸把身边的女人描述的那么好。

方爸爸一愣：“当然不。”

也是，他都指责儿子思想固化、跟不上时代。

方行只敢在心里吐槽：那个世界我不懂。

就说原父，一见面就喜欢那姑娘的温柔。可是相依相偎十几年，都没有结婚的打算。他们也不是没有结婚的条件，方行记得原慎思父母是早就离异的，原爸爸和她的温柔女子中间没有阻碍，完全可以名正言顺。

原爸爸没有结婚的意思，但又要教孩子们礼貌：“你们别惹她生气，她毕竟是长辈。”

方行怀疑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因为只有她是第一次见这个女子，原慎思知道该怎么对待。

方行点头：“好的。”

原慎思握着方行手的右手紧了紧：“别怕，我们跟她不会常见面。”他向父亲求证：“她过来几天？还会回去吧？”

儿子心平气和地向自己问话，原爸爸喜形于色：“会、会，过两天就走，不影响你们的生活。就是她刚滑了胎，大夫都说不能生气，提醒你们别惹她生气。”掉了个孩子，本应是悲伤，由于原爸爸开心，方行听的莫名别扭。

“什么？”原慎思显然没想到：“她也四十五了吧，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原爸爸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做了个我也没有办法的手势：“就是因为四十五岁，怀的太晚了，一开始就很艰难。”所以孩子后来掉了，原爸爸也没感到意外。

原慎思紧皱眉头盯着他的父亲。

就连方行都想问：“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呢？不想要就做好措施，想要就仔细着些。”

原爸爸表现的根本不在乎那个孩子。

可方行她现在还是外人，不适合开口。呃，就算结婚了，公婆的感情生活也不容她置喙。她喜欢的人只有原慎思，婚后能小家庭和睦她就满足了。原慎思的手在不易察觉的颤抖，方行不知道他是气的还是其他原因。

原慎思不愿在方行面前暴露太多的家丑，令他有种羞于见人的尴尬。可是如果现在不说出口，当着那个温柔的女人，他更没有机会骂他的父亲。

“她不是打过三次胎吗？是不是因为身体已经不适合再怀孕。”

听到原慎思的问题，方行才发觉自己真天真，未来公公的感情问题比自己想的复杂。

原爸爸人老成精，哪能听不出来儿子对自己的不满。放缓声音，原父以一种方行没听过的温柔说道：“慎思，这是我和她的选择。我们除了父子关系，也要尊重对方的私生活，你看你和方行，我二话不说，双手赞成。”

方行撇嘴，怎么可能，上一次见面分明是原爸爸给她的下马威，专程跑来敲打她。她不过是懒得向原慎思告状罢了，免得本就关系极差的父子两个人更加雪上加霜。

原慎思深吸一口气，方行眼里他是一颗没有长歪的小白菜。

原父说父子之间也要有私人空间，这句话没错，原慎思说不过原父。

原慎思只得道：“好，都是成年人，我不干涉你们的私人选择，希望你们，”原慎思顿了顿：“好自为之。”

方行咬住唇角，没笑出来，原慎思还是不甘心至亲的生活糜烂，他在勉强自己不生气，保持风度。

说话间，车又一次停在方行来过一次的大宅门口。

看的出来，四合院修缮过，大门也好像重新上了一层暗红色油漆。方行在业内经常接触材料供应商，听说过油漆内多少都有有毒挥发气体，当然大部分符合标准，对健康的人不会造成多大危害，但是孕妇还是小心些。迈过门槛，想着找机会提醒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成为她婆婆的女人。

三次打胎，习惯性流产，方行同为女人，心有戚戚焉。

迎接他们三个人的女人和方行想象的一样。白皙温柔的脸庞，盘起的头发间插了一只镶嵌红猫眼的簪子，背后还跟着佣人。这般做派倒是和原爸爸斥巨资买下的四合院相得益彰。

原慎思在这个女人面前，也比在原父面前知礼，躬了躬身子：“阿姨。”

方行也学原慎思叫了一声“阿姨”。

阿姨人温柔，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招呼方行落座，指挥菲佣上茶。

“慎思小时候就不喜欢和人走的太近，在自己亲生父亲面前都板着脸，也就在我面前有个孩子样。”阿姨轻轻地笑。她的身体虚弱，笑的也很轻，整个身体都好像随时要淡去。

方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燕燕妈。

一样的温婉动人又脆弱，方行又感觉到和见燕燕妈一样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