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粮(2 / 2)
“不算麻烦。”苏韫玉摩挲着酒杯边,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这几日几乎隔一天便会召我入宫,进了宫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聊些鸡毛家常,若光是这些也就罢了,只是他话中提到最多的,是当年离开他的那个女人,还有那个死在晟朝的质子。”
“好端端的总是提个死人做什么?难不成.....他怀疑质子之死与你有关?”
“不是怀疑,在他心里那崽子就是我杀的。”苏韫玉说“此刻多番提醒也不过是想敲打警告,让我善待他的爱妃和??国小儿。道理我懂,只不过觉得有些奇怪,我父皇从来就不是啰嗦的人,怎么这一次就死揪着不放,兄弟和睦的道理一遍一遍的讲,讲的我心烦。”
景启“要不你干脆在你爹面前立个誓吧!保证不伤??国小儿,他不是病重吗?你立个誓正好能宽慰宽慰他的心。”
“若我发誓有用,他也不必费这番口舌了。”苏韫玉撑着桌子起了身,这酒后劲有些大,这会子走路脚下有些飘。
景启扶着人,皱眉道“还是不去了吧!宫里路不平,万一跌了,怕会是要命的伤。”
“要不你陪我一同去?”苏韫玉靠在他怀里,上挑的眼角上挂着几分醉意“我的马车里铺了百狐毯,全是雪狐,一点杂色不见,而且又大又暖和,怎么睡都不硌人,你要不要试试?”
景启低沉一笑,轻挑起他的下巴,看着他醉意朦胧的眸,指尖缓缓划过他的唇“比起毯子,我更喜欢直接睡人,至于硌人,你眼前的可是铁掌将军,从皮到骨都是铁打的,只有我硌他人的份,还不曾被别人硌过。”
景启将人扶正后就松了手,歪在小几上喝酒“宫里路不平,自儿当心些。”
不是他心狠连陪他入宫都不肯,而是他太了解苏韫玉了,若是今儿他敢应下,明天怕是全天下人都知道晟朝的将军入了厦国的皇宫,届时他怕是有口难辩,再难洗清了。
“这条路我走了二十多年,还不至于让你来提醒我。”
苏韫玉拢着衣襟往外走,景启搂着小倌喝酒调情,竟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待门一关,屋内的女郎男郎都舒了口气,紧绷的腰肢也软了下来,弹琴的弹琴,唱曲的唱曲,屋内又热闹了起来。
“咦?没酒了。”小倌起身道“将军爱喝的酒放在我房里了,我这就取些来,将军稍等。”
景启不愿放人,但又馋酒,恋恋不舍的在他屁股上狠捏了一把,小倌瞬间红了脸,娇嗔着喊了一声疼。
景启邪笑道“早点回来,本将军好好疼你!”
小倌端着空酒壶红着脸出门,刚出拐角没多久,便见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影,小倌心里腾上一丝不详,不等多想转身便要绕路离开,一个跨刀彪形大汉突然上前一步,将退路堵得死死的。
“主子要见你。”
大汉声音低沉且冷,激的小倌打了冷颤,走廊狭窄,两头皆有人,他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小倌在烟花处呆了十几年,头一次觉得这走廊艰难且长,阴冷如地狱。
昏暗的烛光下站着人,小倌看不清是谁,但却能敏感的察觉出他的不快。
“客..客人...”
那人微微转眸,眸中的冷吓得小倌冒了汗“太...太子殿下......”
“听说半月前你挂了牌子接客?”
小倌不敢说谎,点头道“是....”
“买你子夜的是将军?”
“....是......”
苏韫玉背着手,目光在窗柩上寸寸描过,声音飘在在嘈杂的走廊里“你伺候他了?”
“是。”
“殿..下...殿下饶命!”电闪火石间小倌突然明白了什么,惊恐的跪在地上磕头“殿下绕命,小人再是不敢了!”
苏韫玉拿帕子将指尖的血擦得干净,被血污了的帕子他也不要了,直接扔到了小倌身上,苏韫玉转身便走,看也不看他一眼,正当小倌长舒一口气时,他身后的大汉突然拽住了他后衣领,小倌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抗在肩上。
“殿下!殿下绕了我吧!”
小倌吓得魂飞魄散,哭喊求饶声被周围的嘈杂声掩盖,他被人强行扛出了夜春楼,夜春楼的后门停了一辆马车,壮汉扔垃圾似的将人扔进了车厢,随后一屁股坐在前庭堵着,他拉动缰绳,马车掉头驶入夜色。
月光在车厢内落下了一层冷凄凄的霜白,小倌跪缩在摇晃的车厢隅角,吓得连头也不敢擡。
“过来!”
阴冷的声音中透出不耐,激的他脊梁骨陡的一哆嗦。
小倌跪在那哆嗦的站也站不稳,苏韫玉不耐烦的将人拽了过去,小倌被扔在了百狐毯上,虽是没有摔疼,但刚刚那一下拽的他心惊肉跳,苏韫玉似乎伸过来的不是手,而是一把要将他割喉的刀。
苏韫玉扣着他下巴,目光冷漠的落在他脸上“你怎么伺候他的,今儿就怎么伺候本宫,若敢敷衍,本宫便杀了你。”
“殿..殿下...”小倌颤着声音道“您这有帷帽吗?您别生气!我不是想麻烦您,而是每次伺候将军,他都会让我带帷帽.....”
“他床上的癖好还真是与众不同,本宫今儿没备,也没空跟你玩矫情。”苏韫玉闭上了眼睛,沉声道“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