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2 / 2)
暴怒声响的突然,但近身反应极快,声响的同时破门而入,苏韫玉偏头躲开挥来的剑刃,头也不回的怒喝道“滚出去!”
已经拔了刀的近身又挤着向门口退去,他们重新掩上了门,紧绷着神经侧耳听着屋内的动静。
景启的发散在脸上,刀刀不讲章法,像个不会武功却被逼进绝路的疯子,苏韫玉踢掉了他的刀,他也不去捡,将人掐撞在墙上,手里发了狠,似要生生将那脖子拧断一般。
景启掐着人往墙上撞,闷响声在屋内响的惊心“你怎么敢碰我,你怎么敢!”
苏韫玉被掐的脸色发紫,瞳孔更是充血的渗人,但他却笑了,笑的开心。
小老虎是他的了。
“苏韫玉!”
充满杀气的目光从乱糟糟的发中钉了出来,他狠掐着人,恨不得将人撕个粉碎,苏韫玉猛地伸手,却温柔落下,帮他将发捋到耳后,他喉咙被掐的胀痛,整个人因窒息而痛苦,但他仍是凭着一口气,哑着声音说“昨天真的很开心,真希望以后”
“你没以后了!”
景启将人甩到地上,反手拾起了刀,他目光充血的红,凶恶的像头疯兽“我他妈的杀了你!”
近身几乎是破门而入,几把宽刀同时出鞘,格挡了那疯狂一招,景启的刀刃落下来时,几人虎口倏地一麻,震惊的同时生了几分庆幸,若他们没有挡住这雷霆一击,殿下不死怕是也要伤了。
苏韫玉被掐伤了嗓子,这会子说话还是发不出声来,他急的随手拿了身边的物件砸了过去,哑着声音吼道“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住手!住手!不许你们伤他!”
景启沉着眸,疯狂的挥刀,近身本就阻挡困难,身后又传来殿下的怒斥,两方夹击,震得近身没了主意,谁也不知道这会子他们是听从命令退下,还是执意留下。
就在这时景启突然身形一晃,一口血吐了出来,在苏韫玉惊呼声中他直挺挺的向后倒去,事发突然近身没谁反应过来,倒是苏韫玉接住了人。
“暮寒?暮寒!”
景启瞳孔失神,眼眸奄奄的阖着,血从口中急流出来,将半边脸染得鲜红,苏韫玉惊得六魂不定,抱着人喊了半晌才想起来找大夫,他也顾不得训斥近身,将人抱起来就往外冲。
“暮寒你撑着,我带你去找大夫,我府里有最好的御医,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眼见大门在前,近身突然拦住了他,苏韫玉正要训斥,只听那近身说道“殿下,您和将军的事皇上他可不知道,您这么一出去......大业在前,您要三思!”
一国之君不可有瑕疵,更别提好男风了,若是他暴露了,龙椅怕是就与他无缘了。
苏韫玉突然就冷静下来,不等近身再劝,抱着人转身回了走廊,他不能冒险,尤其是在这关键之时冒险,不能!
近身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太子殿下的声音从廊下传来“愣着做什么!去把大夫找来!”
“是!”
苏韫玉最终还是没能等来大夫就离开了夜春楼,不是因为他没有耐性,而是因为他府上出了事,他处理好事情后再急忙回来时,叶春楼已然被大火吞噬,他安排守着景启的侍卫都死了,被人从楼上扔了下来,在叶春楼前堆了一个尸山。
近身前来禀报,还没等开口,便被苏韫玉劫了去“他的伤怎么样了?”
“郎中说将军宿疾难医,若是自此收山,好生安养着,说不定会有好转,若还留在边关激战,怕是难享常人之寿。”
“世人都道他好战善战喜战,哪儿里知道他这些年并不是在打仗,而是找人。”苏韫玉眸中泛冷,将手中拎的油纸包裹扔进了火光中“就他那个打法,说是找死也不为过,每一场都是惊心动魄,死里求生。”
油纸包裹被火苗吞噬,露出了里面的软糯香甜,那是蜜枣发糕,景启常吃的点心。
苏韫玉看着发糕被火光舔舐,冷眼瞧着那香软变的焦黑,风吹起他的衣袍,将袖间残留的蜜枣香尽数带走,只留下他本来的冰冷。
“说!”
近身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了一瞬,随后赶忙将事情的原委说个清楚。
“您刚走没多久将军就醒了,他询问您的下落,兄弟们不知他意欲何为不敢说,结果被他给杀了,尸体扔到了楼外,他还找到了楼子里的小倌和花姐,问他们您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走。”
近身觑了觑苏韫玉的脸色,继续说道“他们按照吩咐,将话说与了将军听,将军听完后大发雷霆,一把火将叶春楼烧个干净,他临走时还说不会放过您。”
“原话。”苏韫玉道“他的原话是什么?”
近身有些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不但说,还把语气动作全都学了出来,近身指着苏韫玉的鼻子恶狠狠骂道“你回去跟那狗东西说,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死吧!老子早晚都得阉了他。”
学完了近身陡然老实,小心翼翼的觑着主子的脸色,只见主子不怒反笑,这一笑去了眸中几丝冷意。
“主子,咱们之所以与将军交好多年,是因为咱们手中缺兵,有了他在,您登基之时便有了依靠,如今关系决裂,日后万一皇上改了主意,咱们的大业....”
“当初我就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舍弃他将军身份之前便已经做好了十足的把握。”苏韫玉转身走去了马车,擦肩而过时近身看到了他脖子上乌青的掐痕,苏韫玉君子玉冠,儒雅翩翩,那掐痕在脖子上格格不入,像是一道深入骨髓的伤,赤裸裸的横在脖间,看起来十分骇人。
苏韫玉倒是很喜欢,不遮盖掩饰,让所有人看着他的伤,脖子上的伤痕越是严重,他越是开心。
近身跟在身后一脸懵,马车走了半道,苏韫玉的声音突然从车厢内传来“无需不解,所谓爱之深则恨之切,他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有感情?非死一个的感情!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近身不可能直接说出来,为了保命,只得附和殿下,点头应了一声殿下说的是。
“派人紧盯城门,不管是谁出城,都要仔细排查,但凡有不对,都将人关起来查个清楚,身份明了了再放人。”
苏韫玉轻按着脖间的瘀伤,指下越疼,他越是享受“尤其是戴着帷帽肤色过白的年轻人,只要有一律抓起来,若敢反抗就地绞杀,生死不出厦国。”
“是!殿下,咱们府中失窃的事可怎么办?”近身有些不放心的问“虽然没有丢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咱们府里的守卫要不要多安排一些,以防万一。”
“我就怕他不惦记。”苏韫玉隔窗观雪,盯着一只落在檐上的白鸟看,白鸟通体雪白,几乎与白雪融为一体,尽管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守在一旁的猫抓了个正着,猫咪一口咬断白鸟的脑袋,鲜血顺着房檐流落,将雪染得出一道血痕。
苏韫玉看的精彩,指尖在膝上轻敲“一切照常,不过咱们得换种玩法。”
“殿下想怎么玩?”
“怎么玩.....”玩字几乎是含在苏韫玉口中,被他喃喃出几分让人心惊胆战的寒意来“这要问他了,看他到底想跟我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