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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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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黑

南箕说到做到,真没坑景启一文钱,但他提出的条件相当恶劣下流,险些逼得景启想要毁约,而且商人贼精,将那可怜的小客官拿捏的死死的,半分也挣扎不得,景启这辈子都没做这么亏本的买卖,一想起就悔的想给自己俩大嘴巴子。

看着南箕那边搁了笔,景启也迅速从凉榻上起来,将丢了一地的衣服捡起来,快速穿好“族长大人,您可说过的,只要我应下这最后一件事,就把叶清弦的身份告诉我的,可不能反悔!”

“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南箕看着那画,不满意的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脸太僵硬了,丝毫没有感觉,你回去躺好,我再画一张。”

景启不依,怒道“这都画两个时辰了,你不嫌手酸,我还嫌腰疼呢!不改了,就这幅了!”

南箕嘬了口茶,轻声道“双方协议了什么,你是忘了吗?”

景启吞下满腔怒火,将穿好的衣服又拉的松垮,挺尸似的往榻上一躺“快点!”

南箕换了新纸,拿起了笔盯着人看了半晌,突然摇头道“你这跟躺棺材似的,我完全没作画的感觉,要不你换个姿势?”

景启憋了一肚子火,直挺挺的躺着不理他,谁料南箕搁了笔亲自走了过来,景启立刻警惕了“你你你你想干嘛!”

“别怕!”南箕一本正经道“只是想帮你摆个好一点的姿势而已。”

“不用!我可以自己来!”

景启翻身趴了过来,摆好姿势后问他“这样成吗?”

南箕喉咙微动,目光微有变化,但他到底没有破坏约定,没有近景启的身,用目光恶狠狠的看着他,生生的给景启看的冒了冷汗。

笔尖沾了沾墨汁,在纸上简单的几笔,南箕忽的问道“你怎么就突然喜欢上叶清弦了?”

“我没有喜欢他。”

这个姿势使得喉结微凸,显透出不一样的诱惑来,说话时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一上一下,看的南箕有些热了。

“一开始只是因为担心皇上的安危,怕他让小皇帝成为史记上的污点。”景启仰脖子仰的有些酸,但又怕那位借机挑刺,愣是强忍着一动不动“后来才发现他真的是令人敬佩。”

南箕缓了作画的速度,目光落在景启身上,细细的描绘着每一处诱人的曲线“怎么令人敬佩了?”

“他看似平凡,卑微,不起眼,但却在世人的不理解中以一己之力扛起了家族重担,做着大多数人做不到的事情。”

南箕问“他做了什么?”

风过水而来,带着花香涌入屋内,景启的声音虽轻,但却清晰的传到了南箕耳中“活着。”

南箕看着画,犹豫片刻又在纸上落了笔,在画中人身后又勾勒出一个人来“活着确实不容易。”

景启看着窗外摇曳在风中的荷叶,说道“他跟以前的你很像,但又有些不同。”

笔下人影逐渐清晰,那人抱着画中人,相拥的亲密,四目相望,眸中皆是至臻深情,南箕唇角微扬,轻声问他“我们哪儿里像?”

“他同你以前一样冷漠,都是没有依靠的孤单人。”

南箕又问“那不同呢?”

“他的孤单难以消磨,而你却可以轻易摆脱,可以活的比他潇洒快活。”

南箕问“这话怎么说?”

景启看着荷叶失神,想也不想的脱口道“因为你有我。”

画笔滞在空中,景启也察觉自己说了什么,屋内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两人的心也在这一刻发生了意外的碰撞。

不知过了多久,南箕将笔放入笔洗中,轻声道“你让九王爷去户部查一位叫叶白秋的御医,找到他,叶清弦的身份也就明了了。”

景启道了一声谢,穿好衣服要走时忽的转身看向南箕,顿了又顿后问他“你愿意做第二个叶清弦吗?”

南箕眉间微紧,不解的看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有一天,你重新回归孤独,尘世之间无所依靠,江湖流浪也没有尽头,你会像他那样,一个人拼了命,想着法的活下去吗?”

南箕想也不想的反问他“你会吗?”

“我会!”景启一脸正色道“即便没了你,我也会坚强的活下去。”

南箕笑了,笑的哂然,他毫不留情的戳破了景启的谎言“没了我,你是不会活下去的。”

如果他真的可以安心活着,为何要称那十三年为梦魇!

景启没有放弃,坚持不懈的问他“你会不会?”

会不会!

会不会像叶清弦一样坚强的活着!

南箕沉默许久,忽的问他“知道战场上的幸存者为什么总是哭吗?”

南箕擡眸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当一个人失去他仅有的一切后,往后每一天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

景启像是魔怔了似的,丝毫不听他说了什么,一味的想要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会不会?阿箕,你会不会活下去?”

南箕叹了一声,妥协似的垂了眸“若没有遇到你,我一定会。”

景启又何尝不是。

只可惜,命盘无法回转,两人在遇到的那一瞬间,有了盔甲也有了软肋,这一辈子谁也没法再想以前那样,心安理得的在这尘世独活下去。

曾经硬抗下的孤独早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致命的毒,两人饮了十三年,早就毒入骨髓了。

“可我想你活。”

阳光透过云层落下,将阴暗一扫而空,整个天地豁然明亮,连带着聒噪的知了声都让人听着悦耳许多,景启站在门口,半幅身子沐浴在阳光下,半幅身子还被阴影所笼。

目光追随着流云,从墙头上跳跃出去,景启留恋的看着天边被阳光洗得发亮的山峦和被清风舒卷的云,他喃喃道“能答应我吗?”

景启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答复,放弃了似的走了出去。

南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沉默半晌,内心的复杂在他离开时倏地喧嚣起来,他看着空荡荡的门外,只觉心里某一处在这一刻也空了。

风涌入屋内,将画从桌上卷起,画在风中起落,眼看就要被卷出窗去,双锋挝猛地冲出袖子,在画飞离窗子的那一刻追上了它。

画没丢,有些皱,左上角被戳出了一个洞。

南箕将画卷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入暗格中,用一把锁将它藏了起来。

靖王从户部回来后直接去了萧王府,景启正闷头坐在树下垂钓,肉眼可见的心情不佳,见人来了也不说话,拿袖子擦了身边的石头,示意他坐下。

靖王看着他持竿钓鱼,目光有些奇怪“钓了几块石头?”

“一上午了,一块也没.......”景启这才发现自己的鱼钩甩到了池子里的假山上,钩上的鱼饵都叫一群蚂蚁给分食了。

景启挂了新鱼饵,将竿重新甩了出去“查清楚了吗?”

“祖上三代都查清楚了!”

靖王看着垂在水中的鱼钩,轻叹了一声“那孩子也是个苦命人,往日是咱们看轻了他。”

“我早跟你说过他不是普通的小倌,叶白秋是他谁啊?”景启鼻尖耸了耸,把竿踩在了脚下,向靖王伸了手“别藏了,我都闻着味了!”

“叶白秋是他父亲。”靖王不情不愿的从袖子里摸出个油纸包裹来,他不舍得都给景启,把包裹里的东西一分两份,自己留了一半“属狗的吧你!”

靖王偷摸藏得是一盘小酥饼,总共没几块,他还私留了一半,景启丢了一块到嘴里,吃的香时还不忘嫌弃靖王“就这仨瓜俩枣还对劈,有你这么当哥的吗!”

靖王没跟他一同计较,把油纸包裹里的酥饼碎渣丢去了水中,想借此引来一些吃食的鱼“他本不叫叶清弦,他叫叶永欢,是曾经太医令候补叶白秋独子,也是太医叶鸿的独孙。”

景启一怔,不可置信道“叶鸿?是那个传说中的圣医叶鸿?”

对于叶白秋景启没什么印象,但叶鸿这个名字倒是如雷贯耳,而且不止他记得清楚,全天下的人怕是没谁不知道神医叶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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