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不嫁！（2 / 2）
“对！要住一个院子，上辈子我连你的青松院都没进去过！凭什么呀，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凭什么连你的院子都不能进？每天晚上，再困我也会点着盏灯等你回来，看着你院子熄灯了才会歇下，我图什么呀，图你觉得我熬夜不知养生吗？
顾明谨，你这么细心一个人，难道就丝毫没发现？或者说，前世的你，真的喜欢我吗？”
她越说越气，怒意烧得很高，让她腾地又站起来，话里带着怒意与决绝：
“顾明谨，你就是不喜欢我！前世就不喜欢，这一世恐怕也并非真心。
我累了，不想与你纠缠了，今生从此刻开始，便求你放过我吧！”
她入了戏，说完转身便走，才迈出一步，身子便猛地一僵。
她感觉到，有个人拼尽所有力气，从昏蒙与黑暗里挣脱出来，拉住了她的衣摆。
“苒苒……我喜欢你，已经喜欢地快疯了。”那人的声音很哑，比她还要哑得多，委屈地哽咽着，执著地拉住了她。
“我知道，我很不好，总是伤你，让你难过。
但抱歉，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我唯一无法做到的事情就是放下你。
所以能不能请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他的声音卑微至极，哪里还有从前清冷孤高的影子。
或许在这场感情里，他早就卑微到了泥里，日日等待她的回眸，期待她的垂青。
“那你，如实答我一个问题。”颜苒的泪水都快哭干了，她平复着错乱的呼吸，装作冷静地和他说话。
“我答你，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答你。”顾明谨从榻上挣扎着坐起来，凝望着她的背影，眼睛红得要泣血。
“上辈子，你是怎么死的？”颜苒的手在发抖。
“我，杀了吕忠他们，然后，跳了山崖。”顾明谨的眼神有些迷茫：
“我也不知当时是怎么了，我没有考虑父王，没有考虑贤王府，也没有考虑大理寺，我只是觉得，山崖底下多黑多冷，你一个人在
夫君，理应陪着你的。”
“谁要你陪！”颜苒猛地转身，拂开了他的手，他的身子一个踉跄，瘫坐在榻上。
颜苒猩红着眼看他，神色愤怒至极：“谁要你陪，谁要你陪呀！活着的时候都没几句体己话，你下去陪我了又能如何？继续冷着个脸，端着你世子的架子吗？”
顾明谨愣愣地看着她，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客栈之约你没有去，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我待你不热络，是因为难堪，也是怕惹你心烦。”
颜苒的眼里却闪过一丝迷茫，怒意熄了一半，疑惑道：“什么客栈之约？”
顾明谨只当她是不在意所以忘了，便垂着头轻声道：“前世婚后一年，你饮了酒进了青松院，主动亲近了我，但你指着自己说宋勉……我那时不知你是‘宋勉’，以为你把我当做了他，便和你约定次日酉时，在缘来客栈见面，若你心里有我，不后悔今夜所为，便去找我，我们重新开始。”
颜苒的唇瓣微张着，惊愕得无以复加。
顾明谨靠着墙，苦涩道：“你当时应下了，我以为你一定会去，可第二日，你没有去，我明白是你后悔了，若我识趣，便应该装作此事没有发生，日后不再提起儿女情长惹你心烦。
所以后来，即使是带素芫回去，也未与你好好解释……”
颜苒怔然：“我记得成婚一年后，你在酒馆喝到烂醉，被张素芫带回家照顾了好几日……是因为这个吗？”
“嗯。”顾明谨点了点头，有些惧于看她：
“酉时之后，我喝得停不下来，最后伤了身子，素芫救治了几日。
后来苏彻发现了他，为了救他，也为了替你解毒，我才将他带回了家里。
素芫他其实……”
“等等，先不提她！”颜苒白着脸，定定地看着他：
“顾明谨，实不相瞒，你说的这件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明谨愣神：“怎会？那分明是你，你也没有醉到失去神志的程度，说话做事都极有条理，还与我确认了几次……”
“哎呀！因为颜苒她，只要喝酒就会完全忘记自己做过什么，所以本将才从不让她喝酒！”门突然被颜伯成推开了，将屋内两人都吓了一跳，正扒在门上的闵善、符思葶、贤王同样吓得够呛，差点没站稳摔一跤，扶住门框才堪堪站稳。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颜伯成一阵尴尬，挠着头道：“欸，顾明谨你作为她上辈子的丈夫，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重生之事，两人言语中并未避讳，符思葶算知情人，闵善也略懂一二，几人在门外便拼凑了个大概，说起来也无甚违和。
闵善清了清嗓子：“咳，也不能全怪我徒弟，徒弟媳妇自己不是都不知道吗？”
“哦？你这意思是怪我闺女喽？”颜伯成挑起了眉峰。
符思葶冷笑道：“呵，是我徒弟爽约，所以都怪她喽？”
贤王忙道：“这种事情，当事人自然不知的，身边人若真心关切，怎会发现不了？依本王看，此事还是怪明谨——前世的明谨。明谨，此事是你不对，人没等来也该问清楚，怎能醉酒逃避呢？你该庆幸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快给你夫人道歉，日后别再犯了！”
惊讶至极的顾明谨已经顾不得问贤王为何在此了，他赶忙顺坡下驴，对着颜苒躬身一礼：
“夫人，是为夫做得不对，请你原谅。”
颜伯成唾弃道：“呸！谁是你夫人，你们父子一唱一和的，就想拐走我女儿？”
符思葶也凉凉道：“就是，说得这么顺口，唬谁呢？”
贤王笑眯眯地拱手：“两位亲家，话不能这么说，他们前世今生，都是成了婚，依礼本就是夫妻了。”
闵善也道：“是呀，他们的婚仪可是冀州皆知，口头的和离算不得数的。”
“其实，没有拜高堂，也没有洞房。”小芸怯生生道。
见众人看向自个，她一个哆嗦，福福身便退下了。
“高堂，这个……此刻各位恰好都在，是不是？”贤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颜伯成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背。
贤王会意，忙道：“我们也觉得，总兵才是颜娘子唯一的父亲，颜娘子要成婚，必须让明谨拜过总兵才行。”
他又对符思葶和闵善一揖：“当然，师如父，也得在场。”
颜伯成心里熨帖，嘴上却道：“拜什么拜，谁说要嫁了？”
贤王笑道：“自然，得颜娘子心里愿意，明谨，还不快问！”
“苒苒，你愿意吗？”顾明谨执起她的手，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