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2)
宋景玉紧握着手中的“前程”应道:“回皇后娘娘,为了北疆,微臣万死不辞。”
余若听后嘱咐道:“十日后会有东西送去北疆,你就跟着去吧。”
他也教导过此人,心性不坏,之前因为不想他被朝中流言蜚语所扰才对他冷淡,但他凭着本事挣的前程,看在往日的师生之谊,他能帮就帮一把。
斜阳下,颜莳看向场内对宋景玉百般叮嘱的余若,也就是这里没别的外人,老师才会这样。
她只是坐在原处,擡眼眺望着北疆的方向,这时候霍如深应该已经到北疆了吧。
他在皇城时颜莳还不会总想起他,可这人离开后,颜莳才发现原来已经有人在她身边占据了那么大的份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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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护城内,孟召盯着手中的书信,将到不惑之年的他却在外人面前痛哭起来,丝毫没有城中主将的样子。
盛岳看了他一眼,面上不显丝毫震惊,甚至觉得孟召哭得越大声越好,最好让陛下听见,看看城中主将是个什么模样。
他早收到了容家的书信,信中让他一定用心辅助陛下,再加上有皇后娘娘的美言,此次战功定有他一份。
盛岳正想着,外面就有人来报陛下要见他和孟召。
孟召闻言抹了把脸,不等盛岳催促就大步往外去。
盛岳在心中嗤笑了一番,他看孟召就没多尊重陛下,这副样子就敢过去面圣。
霍如深暂且住在城中的将军府里,说是将军府,其实北疆驻守的几位将领都住在此处,只因军需实在不足,这才凑合了下来,谁知一凑合就是十几年。
孟召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面见圣上了,不管圣上脾性如何,光是不断运来北疆的军需就让他们对其多了几分敬重。
孟召虽因自己儿子的事对陛下有隔阂,但看着那些能将国库掏空的军需,他将那份隔阂埋在了心里,今日再见到故人的信件,那点隔阂也消逝了不少。
“陛下唤臣等来是为了何事?”
孟召作为品阶最高的将领,这话自然由他问出。
其实他们都知道与北国的战事将近,此番过来不外乎是此事。
霍如深目光环顾了一圈站在他面前的将领,都是从布满黄沙的校场里练出来的,甚至与北国小部分部族打过仗,身上的杀伐气是皇城禁军比不上的。
“朕传诸位将士,是为了与北国的战事,朕远在皇城并不了解北国统帅和其用兵之道。”
他也看过这边的记录,许是写这些的都是武将,记载不详,大多都一笔带过,他这才直接将人喊来。
霍如深提及这些,站在周边的将领便话多了起来,一句接一句说起来,也许他们之间会有不和,但对于北国那些人,他们的痛恨是一样的。
陈远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话,将其中有用的地方记下来。
陛下看完娘娘的书信后面色发沉了半响,也不知上面写了什么,不过好在陛下还知晓眼下最要紧的是什么,没耽误北疆这边的事。
陈远看着被自己一一记下的话,身为武将,能征战疆场才是他的毕生所求,他眼中没有怯懦,只有恨不得此刻就去迎战的跃跃欲试。
天边擦黑时,霍如深留下了众人一同用膳,君臣之间交谈甚欢。
陈远送走这些人才将整理好的记录递到霍如深面前,霍如深让他先放一旁,他醒了酒劲就看。
不远的书案上,陈远早就发现了他已经写好的书信,随口问了句:“陛下要现在送出去吗?”
也就现在陛下还能和皇后娘娘正常互通书信,等战事开始后,恐怕连一封再轻不过的信都难送出了。
霍如深方才饮了不少酒,北疆的烈酒烈性真大,他有些头疼,北疆没什么乐趣,那些将领平日里也只能拿这烈酒缓一缓心中的苦闷,他也不好推拒扫兴,这才多喝了些,但听见陈远的话后,他还是撑着精神点了头,“让人送去吧。”
陈远拿着信件离开后,霍如深在椅子上靠了一会儿,忽然起身往里屋去,他走到床边,擡手轻触上被他带来的画卷,画中人正撑着头靠在榻上翻书。
外头明月高悬,霍如深指尖摩挲这画中人的侧脸,久久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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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颜莳收到了从北疆传来的信件,京城将要入秋时,她才终于有了那边的消息。
听月见她迟迟没拆开,不由催促道:“娘娘快拆开看看。”
颜莳这才缓缓将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封不短的书信,眼前熟悉的字迹好似带着那阵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周围。
信上说他已抵达北疆,告诉她只有亲身到过北疆才能体会到那种荒凉,还说与北国的战事将近,日后或许难有书信传出,但她送过去的信会被放在将军府里,他若有时间会一封不落地看完。
其实颜莳早有准备,战事为先,他到那时候肯定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哪还能写这么长的信送来,她只盼着递来京城的战报上能有他只言片语,不过只要是捷报,她便知他一切安好。
看完这些,想找找信封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果真让她翻出了一张夹在其中的字条,依旧是熟悉的字迹,上面写着:“朕会保重身子,万望殿下同样安好,甚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