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2 / 2)
如果是他,这个时候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上了再说,告诉殿下,他是属于他的。这才是正经。
梦童摇头,“剑仙的情劫,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破解。”
“离开就能破解?”
“当然不能……尊主。情不是说占有就叫情,也不是说相爱就算爱……当然,这个境也无法破剑仙的情劫,但应该会让剑仙有所得。”
情之深,并非是通过霸占和占有,有时候是一种尊重,放手让他去寻觅他的理想。
只能说剑仙能成为剑仙,对情的觉悟也比一般人要高。只是若能这样云淡风轻,那就不叫情了。
连梦童,也很好奇,剑仙后面究竟会怎么做?或者说他很想知道剑仙对情的态度到底如何?
但很显然,徐蔚风的觉悟没有陆逾高,他对情的理解还建立在占有上,但他的占有是克制的,不是普通的占有,在占有的基础上同样做到了宽容和纵容……
只是比较有限。
很快,徐蔚风在父亲的重压之下,处决了旧臣,老老小小,上上下下,无一幸免。活下来只有那些谄媚之辈。而那些忠君义士,一律屠杀。
澡雪也是后面才得知,旧臣皆死。他却尚蒙在鼓里。但他的心出奇地平静,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发疯,他只知道,时候到了。
他给徐蔚风留下一纸信,转身离去了。
等到徐蔚风闻讯而来,一颗心仍是不自在地跳动,路过一个荷花池时,他停下来,回头问属下:“这池里的荷花,怎么不见开?”
他们进城也快一年,却从未见荷花开过。
这属下摇头,“属下叫人去看看。”
徐蔚风皱着眉,经年来跟傅鸾的画面闪现在眼前,每一个画面都仿佛精心打造,甚至连与他的第一晚,他百般回忆的第一晚,事后想起来却觉得,太快了,也太假了点。
他渴望留恋的,全部都被无限缩短了。
但此刻听说傅鸾要离开自己,这种痛苦却被无限拉长。
“把荷花池给我翻过来,我倒要看看荷花都去了哪里。”徐蔚风下了命令,他隐隐感觉不对劲。这些画面,都是假的。荷花池里从未有过荷花,他也根本从未跟傅鸾在一起过。
不知怎么了,徐蔚风擡起头,若有所思地看向境外,闻人炎和梦老都有点惊讶,这么真实的境,徐蔚风都发现了?看来想要骗他们入梦,也是一件很难的事。
一旦发现,那这个境就等于失败了,可以结束了。
但他们没有动手,因为徐蔚风还没停下来。
他们原本的设想是,让他们经历一段美好的日子,——全部是编织出来的梦境碎片,只是一些回忆,根本没有任何力量,但可以诱得梦主深陷其中。
他们本以为,他们成功了。至少徐蔚风很享受。
大量的虚假回忆灌入徐蔚风的脑中,两人白日里围炉煮茶,谈天说地,夜里耳鬓厮磨,共话人生,不知是情是色,也不知道是色是情。不管是那一种,徐蔚风真的沉沦了,至少表情上是。
他加倍地对这个亡国太子好,选择性地忽视两人的不平等关系。而傅鸾的态度也极为和善。
而接下来会在徐蔚风最享受的时候,他会做对不起傅澡雪的事情,后者会选择自戕而死,而前者痛不欲生。最后梦境结束。
而现在,情况一下子不一样了。
既然知道是境,那死亡便不具备任何力量。一切都是假的,又如何再让他在傅鸾死后痛彻心扉。
但徐蔚风只是吩咐把荷花池翻过来,人还是往城墙边走。傅鸾会在那里跳城而死。
就在那,这个尊贵的亡国太子会迎着瑟瑟寒风纵身一跃,身后是偌大的繁华古都。
天空的尽头出现了裂缝,因为徐蔚风的提早察觉,已经有了隐隐的崩塌。原本是挂着微热的夏风,此时竟奇怪地刮起了北风,风向乱变乱窜。至于城墙,颜色也变了,原本是灰白的,现在竟然出现红色。
站在城墙上的澡雪也觉得奇怪。他告诉自己,自己要以死告诉徐蔚风,自己的决心。但天空出现不一样的情况,明明是南国天气啊。
他正疑惑着,只听城下一个严厉的声音,“傅鸾!”
他打眼望去,男人俊脸温雅,气质却相当强势,跟往日的完全不同。在昨晚的回忆里,徐蔚风嘶哑地喊着他的声音,放肆地掠夺,让他的背脊都在发抖。他跟他,明明都是温润的人,他怎么可以怎么厉害……
他抚上微微突起的肚子,那里应该已经形成了生命。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虽然不可思议,但它就是发生了。
他胡思乱想间,徐蔚风已经近到眼前,目光狠厉地盯着他,那眼睛像是焊在他身上。
“你要死,尽管去死。我不会拦你!你休想我去拦你。”